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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赞 歌。月桂树的新生的枝干摆动着,树梢像是在点头默认。
(杨周翰 译)
狄安娜和阿克泰翁
这件事发生在山边,地下淌满了许多野兽的血,这时候正当中午,人影 缩短,太阳和东、西的距离正好相等。年轻的阿克泰翁和猎友们正在荒野中 前进,他和善地对他们说:“朋友们,我们的网和长枪都滴着野兽的血了, 今天我们的运气不错。等到黎明女神再一次登上红车把白昼请回来的时候, 我们再继续我们打算作的事情。日神现在已经走到中天,它的热气已把地面 烤裂。停止你们现在作的事情吧,把这些网于背回去。”人们照他的吩咐作 了,停止了劳动。
这地方有一个长满了针松和翠柏的山谷,名叫伽耳伽菲,是围着腰带的 狄安娜常还游息的地方。在山谷幽深之处,有一个隐蔽的山洞,这不是人工 开凿的,而是大自然巧妙作成的,足可以和人工媲美。大自然在轻沙石上凿 了一座拱门,门的一边有一道清泉,细流潺湲,流进一片池塘,池塘四围都 是青草岸。在林中游猎的女神狄安娜游倦的时候,常在澄彻的池水里沐浴她 那不嫁之身。这一天,她又来到了山洞,把猎枪、箭袋和松了弦的弓交给她 的专管武器的侍女,另一位女仙拾起了她卸下的衣装,还有两人替她把凉鞋 从脚上解下。梳头的侍女比别人更加手巧,把披在狄安娜肩上的头发拢成一 个髻子,而自己的头发却暂且披散着。其余的人,诸如涅菲勒、许阿勒、刺 尼斯、普塞卡斯和菲阿勒就取瓮汲水,倒在狄安娜身上。
狄安娜正在池边像平日一样沐浴的时候,卡德摩斯的外孙阿克泰翁正好 完结了一天的围猎,无意中到了这座树林里,这是个陌生的地方,不知道往 哪边举步才好,不觉就走进了狄安娜的山洞,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他刚走进 泉水喷溅的山洞,裸体的女仙们看见有男人,便捶胸大叫起来,她们突然发 出的尖叫声响遍了树林。她们赶紧把狄安娜团团围住,用自己的身体遮盖狄 安娜的身体。但是女神狄安娜比众神女高出一头,别人还是能看出她身上没 有披衣服,她的脸便红了起来,就像太阳的斜辉照在云上生出的红霞一样, 又像黎明时刻东方的玫瑰色。尽管女仙们把她围得很紧,她还是侧着身子, 向后看了一眼。她恨不得弓箭在手才好,但是这时候手里只有水,她便把水 向青年的脸上泼去,她一面泄忿,把水泼去,一面诅咒他不得好结果,她说: “你现在要愿意去宣扬说你看见我没有穿着衣服,你尽管说去吧,只要你能 够。”她只说了这一句,但是经她撒过水的头上就长出了长寿的麋鹿的犄角, 他的头颈伸长了,他的耳朵变尖了,手变成了蹄子,两臂变成了腿,身上披 起了斑斑点点的皮。最后,她给了他一颗小胆。奥托诺厄的英雄儿子拔脚就 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跑得这么快。在一片清水池塘里,他看见了自 己的面貌和犄角,他想说:“哎呀”,但是他说不出话来。他低声叹息,他 所能发出的声音只有叹息了,眼泪不觉从新长的脸上流了下来,只有神智和 以前一样。怎么办呢?回到王宫去呢,还是在树林里藏起?回去,实在会羞 死人;不回去,又害怕。
正在进退维谷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己的猎犬。这一群狗正在追寻猎物, 窜山跳涧,爬上人迹不到、难以攀登、无路可通的悬崖。他看见了,立刻逃 命;他现在逃命的路,正是当日追逐野兽的路。他一心想喊:“我是阿克泰 翁!你们不认识自己的主人了么?”但是他力不从心,说不出话来。猎犬的 吠声响彻云霄。“黑毛狗”先上来一口咬住他的脊背,另一条名叫“降野兽”, 也上来了。“爬山虎”咬住了他的肩膀。这几条狗比方才那些出动得迟些, 但是它们在山上找到了捷径,反比那些跑得快了。它们把主人缠住之后,其 余的狗也赶到了,一个个把尖牙往主人身体里咬,直到后来,他身上没有一 处没有伤痕。他呻唤着,他的声音虽然不像人声,但也不是鹿所能发出的。 这惨痛的呼声索回在他所熟悉的山峦间。他屈膝跪下,好像在喊冤,又像在 祈祷,他把脸转过来,默默地看着它们,用眼光代替了求救的手臂。但是他 的猎友们不知他是谁,照旧呐喊,驱狗上前,一面回顾四方,寻找阿克泰翁, 以为他在很远的地方。他听见自己的名字就把头转过来,但是猎友们却埋怨 他不在场,埋怨他懒,不能来看看猎物被捉的景象。他倒的确很希望自己在 远方,而事实上他却在场。他只希望看到自己的猎犬所作的野蛮的事,并不 愿亲身体验。它们从四面八方把他围住,把嘴一味地往他肉里钻,把一个化 作麋鹿的主人咬得血肉模糊。据说他受了无数创伤而死之后,身佩弓箭的狄 安娜才满意了。
(杨周输 译)
那耳喀索斯和厄科
那耳喀索斯现在已经十六岁,介乎童子与成年人之间。许多青年和姑娘 都爱慕他,他虽然风采翩翩,但是非常傲慢执拗,任何青年或姑娘都不能打 动他的心。一次他正在追鹿入网,有一个爱说话的女仙,喜欢搭话的厄科, 看见了他。厄科的脾气是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也一定要说,别人不说,她又 决不先开口。
厄科这时候还具备人形,还不仅仅是一道声音。当时她虽然爱说话,但 是她当时说话的方式和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同——无作是听了别人一席话,她 来重复后面几个字而已。这是朱诺干的事,因为她时常到山边去侦察丈夫是 否和一些仙女在鬼混,而厄科就故意缠住她,和她说一大串的话,结果让仙 女们都逃跑了。朱诺看穿了这点之后,便对厄科说:“你那条舌头把我骗得 好苦,我一定不让它再长篇大套地说话,我也不让你声音拖长。”结果,果 然灵验。不过她听了别人的话以后,究竟还能重复最后几个字,把她听到的 话照样奉还。
她看见那耳喀索斯在田野里徘徊之后,爱情的火不觉在她心中燃起,就 偷偷地跟在他后面。她愈是跟着他,愈离他近,她心中的火焰烧得便愈炽热, 就像涂抹了易燃的硫磺的火把一样,一靠近火便燃着了。她这时真想接近他, 向他倾吐软语和甜言!但是她天生不会先开口,本性给了她一种限制。但是 在天性所允许的范围之内,她是准备等待他先说话,然后再用自己的话回答 的。也是机会凑巧,这位青年和他的猎友正好走散了,因此他便喊道:“这 儿可有人?”厄科回答说:“有人!”他吃了一惊,向四面看,又大声喊道: “来呀!”她也喊道:“来呀!”他向后面看看,看不见有人来,便又喊道: “你为什么躲着我?”他听到那边也用同样的话回答。他立定脚步,回答的 声音使他迷惑,他又喊道:“到这儿来,我们见面吧。”没有比回答这句话 更使厄科高兴的了,她也喊道:“我们见见面吧。”为了言行一致,她就从 树林中走出来,想要用臂膊拥抱她干思万想的人。然而他飞也似地逃跑了, 一面跑一面说:“不要用手拥抱我!我宁可死,不愿让你占有我。”她只回 答了一句:“你占有我!”她遭到拒绝之后,就躲进树林,把羞愧的脸藏在 绿叶丛中,从此独自一人生活在山洞里。但是,她的情丝未断,尽管遭到弃 绝,感觉悲伤,然而情意倒反而深厚起来了。她辗转不寐,以致形容消瘦, 皮肉枯槁,皱纹累累,身体中的滋润全部化入太空,只剩下声音和骨胳,最 后只剩下了声音,据说她的骨头化为顽石了。她藏身在林木之中,山坡上再 也看不见她的踪影。但是人人得闻其声,因为她一身只剩下了声音。|奇^_^书…_…网|
那耳喀索斯就这样以儿戏的态度对待她。他还以同样的态度对待水上或 山边的其他仙女:甚至这样对待男同伴。最后,有一个受他侮慢的青年,举 手向天祷告说:“我愿他只爱自己,永远享受不到他所爱的东西!”涅墨西 斯听见了他这合情合理的祷告。
附近有一片澄澈的池塘,池水晶莹,像白银一般,牧羊人或山边吃草的 羊群牛群从来不到这里来。水平如镜,从来没有鸟兽落叶把它弄皱。池边长 满青草,受到池水的滋润。池边也长了一片丛林,遮住烈日。那耳喀索斯打 猎疲倦了,或天气太热了,总到这里来休息,他爱这地方的幽美,爱这一池 清水。正当他俯首饮水满足口渴的欲望的时候,心里又滋长出另一种欲望。 他在水里看见一个美男子的形象,立刻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