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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不会是存心找死,才刻意招惹别人怒气的吧?
“休想趁心如意,左靖臣。”裴迪哼道,当真动了怒气。原以为他怕死所以决定看他死的念头,在得知他是真的想死之后,古怪阴邪的他立刻做了救他的决定。“想死,我偏要你活着。”
他撕开他的右手衣袖,只见黑血不断自臂上伤口溢出,渗了毒的血发出怪异气味,让对血敏感的他频频皱眉。以尖细如利刃的指甲划开伤口,裴迪俯身为他吸出毒血吐到地上,如此反复,直至舌端尝到一丝香甜滑腻的绝美滋味。
这是!?他错愕地移开唇,黑眸眨也不眨地瞪着因毒已清除泰半不再呻吟的左靖臣。麦芽色泽的肌肤可以想见是长年曝晒在太阳下的结果,散发着阳光气息的血液炽热而甘甜,有着滑润的鲜美滋味;他的血中竟有他无法想象的烈阳气息,灼灼燎烧、融化他体内至极的冰冷。
忍不住鲜红甘美的诱惑和灼热燎烧的舒畅,裴迪俯下身又吸了口甘美更甚处子之血的香甜,频频啧舌。
他是如何让阳光的气息融入体内的?裴迪眷恋难舍地舔过伤口好几回,才抚触他的伤口,使之愈合。
“我不会让你死的,左靖臣。”裴迪抬手拍上他的脸颊,意外地注意到左靖臣因他的抚触而向他手掌摩蹭的回应,扬起的邪意笑容里增添了些许不自觉的异样情绪,促使他忍不住动手来回抚摸他光滑的脸颊。“如此的美味可口,要我怎么舍得你就这样消失?”压低身子,他忍不住吻上因痛苦平息而微启的苍白唇瓣,虽是稍嫌薄情的唇,却意外地与他十分契合,仿佛注定由他占有般,贴得十分密合。
裴迪不禁加深这吻,直到昏迷的左靖臣发出气将绝的闷哼。
这个人,今后是属于他的了。裴迪眸中带笑地注视身下男子,他很期待今后每一回吸吮混有阳光气息鲜血的滋味。
他会一直是他的,直到哪天他找到比他更美味的食物为止。
???
醒来身边有人是可能发生的事,毕竟他有时也会往花楼跑,找个体贴的姑娘服侍他。但是,身边不是香软的姑娘而是个大男人,自己甚至被他给抱在怀里的景象,他相信一定是自己在做梦。
所以,左靖臣决定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偏偏耳畔低沉如钟的嗓音硬是将他从自以为是的论断中唤醒。
左靖臣瞠大眼,看着一张逼近自己的白皙脸孔。“啊!”他吓得跳离床榻,神色惊慌。
“吵什么吵!”被吓得差点滑下椅把的奈伊,没好气的展翅飞到他面前,十分不悦地道:“七早八早吵什么!”
“会说人话的小畜生?”像刚从梦中清醒似的,左靖臣愣愣地指着奈伊,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谁是小畜生!”竟敢污辱他!奈伊气得想在他脸上狠狠抓出几道爪痕。但仅止于想而已,因为主子下令,要他不能伤这无礼的家伙。
“我曾经见过你。”他肯定地道。
“废话!差点死在你马蹄下,没见过才有鬼!”奈伊大声叫着,在主子的示意下不甘愿地飞回椅把。
被他大叫的声音吵醒的不单只有奈伊,还有陪他在床上一块睡觉的裴迪。
缓缓起身的裴迫不悦地瞪视打扰他好眠的左靖臣,伸手一勾。“过来。”
“不。”左靖臣摇头,拒绝靠近床榻一步。
“你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裴迪抬高一脚,手肘撑在弯起的膝上,支着额,眸子微闭,姿态好不撩人。
左靖臣咽了咽唾沫,像是首度发现到眼前男子的绝美容貌似的呆愣。
这男子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美,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修长的手指滑过乌黑长发,裴迪睁开眼,笑睨陷入呆愣的左靖臣。“看傻了吗?”
左靖臣摇摇脑袋,见自己裸露的右臂,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他垂视地面,掩过眸中瞬间闪逝的落寞。
他没死……还活着。
他的唇角不自觉泛出苦笑,毫无预警地被捏住下颚抬起,硬生生接下俯视的锐利眸光,才发现这异常俊美的男子竟比自己高出许多。
只见他含带冷笑的薄唇吐出冷淡无情的话语:“很可惜,你没有死成。”
麦色容颜为之一凝,以左手推开突然逼近自己的俊美男子。“你在说什么?能活着是再好不过的事,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哩!这么早离开这有趣的人世多可惜。”瞧见床边摊在地上、昨夜得来的战利品,他越过裴迪将它提起,露出满足的笑容。“有这么多财宝,够我享用一辈子,你说活着是不是件好事?”
裴迪没有开口回应。
倒是奈伊哼声道:“贪婪,令人作呕!”
“人为财死,就像鸟为食亡一样,小畜生。”
“我不是小畜生!”
左靖臣耸耸肩一笑置之,自袋中拿出一条金链。“聊表谢意,告辞。”
裴迪勾起链子,不屑地轻笑:“这算什么?”
“谢礼。”左靖臣盯着裸裎的臂膀,开口抱怨:“我不知你用了什么方法让我伤口愈合得如此迅速,但你若能不撕坏我的衣衫,我会更感谢。”
“情势所逼。”裴迪耸肩,全然看不出歉意。
这怪人!还是早走早好,免得无端滋事,而这一袋东西得想个办法花光才成。心念一定,左靖臣跨步离去。
突然,一只不属于他的长臂从后头勾住他项颈,让他寸步难行。
“你不能死。”低沉执着的口吻,霸道的热度拂向左靖臣耳畔。
左靖臣一阵错愕。他……他说什么?
“只要我不准,你就不能死。”因为他的话而起的微微颤抖,透过背与胸的交贴传达到他身上,他明白左靖臣的确听进了他所说的一字一句。
但是,霸道的命令不会这么简单。
“你若刻意寻死,无论几次,我都会向阎王讨回你的命、拉你回阳世,我发誓。”
寒意自背脊冷透全身,左靖臣愣了好久,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听见这些话。
他竟看穿了他!仿佛被一把看不见的利剑穿透似的,他只觉浑身疼痛难抑,痛苦的表情不得不以垂首掩饰。
许久后他才开口,但没回头再看那张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容貌。“你到底是谁?”
“裴迪,从今起不准再忘记我的名字。”头一遭被人忽视得彻底,连连介绍自己数次却没被放在心里,说不气是骗人的。
“忘记?”左靖臣古怪哼笑数声,摇头叹息。
他怎么忘记?一个把他最深处的疼痛硬生生挖开的人,他如何能忘?
狂放不羁是他绝佳的掩饰,却碎裂在这个才见几次面的男子手里,他如何能忘,他甚至还想一剑杀他了事!
半晌,左靖臣抬起空出的手,拉开裴迪的钳制,默然离去。
“跟着他,看他去哪里,又做了什么。”
“公子?”奈伊不解。“为什么要跟着那家……”
“跟上去!”裴迪打断他的疑问,浑然不知这是他第一次对忠心于他的随从如此粗声粗气、蛮横无理。而这一切,只因左靖臣拉开他手的漠然举止,令他不悦至极使然。
奈伊气愤地叫了几声,心不甘情不愿、颇觉委屈地飞出窗外。
说到底,他还是忠于主子。
???
过了大半天,当奈伊飞回客栈时,一张鸟脸明显挂上“疑惑”两个大字,就连裴迪已照约定让他变回人形却仍未觉,双脚还站在木椅扶手上,稳如泰山。
“跟着他一整天,看见什么?”被看透的左靖臣会有什么反应,他很是好奇。
被主子的声音拉回神,奈伊的身子突然一晃,来不及尖叫已摔在地上,痛得他一张白净俊秀的年轻脸孔皱得惨不忍睹。“哎哟喂呀!”疼啊!奈伊狼狈起身,可怜兮兮地看向裴迪,双眼含着水气直直瞅住裴迪。“好痛!”
裴迪倒还自知理亏,仍记得白天拿奈伊出气的事,方才又故意不提醒地等着看好戏,裴迪移步弯身将他抱回床沿,让他靠在自己胸前。
奈伊皱皱鼻,偎进主子怀里,直到低沉的声音仿佛自胸口发出,传进他耳里。
“可以说了吗?”
“好奇怪。”奈伊诚实道出一整天下来的心得。
他无法不觉得奇怪,因为左靖臣所到之处净是……
“怎么个奇怪法?”裴迪无意识地把玩奈伊的金发,靠在床柱闭目以待。
“他先是去了妓院。”
妓院,裴迪忽地一个深呼吸,重得让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