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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交战纷乱的场面中,他注意的只有左靖臣一人,发现在刀来剑去的危险间他依然态度轻松,恍若进入无人之境般自在。非但笑容不减,反而因加深笑意而露出微尖的虎牙,更加吸引他。他仿佛天生就适合活在生死攸关的激战中。
虎牙,想不到他竟有这么可爱的牙呵。
上回以为自己看错,如今再次确认,证明自己所见无误。裴迪双手交插于胸前,闲适地看着眼前这幕战况激烈的场面。
倏地,一道发自黑暗中的细微银光,笔直地射入左靖臣右臂,令他身形一顿。
“该死!”小人!竟然用暗器伤他。“卑鄙!”气血攻心的左靖臣,攻势更为强烈。
十几名蒙面人最后仍然不敌,只得狼狈败走。
“可恶的混蛋,打不过我就拿暗器伤我。”左靖臣拔出深入臂肉的暗器丢至一旁,愤慨在检视四散于地的箱子时化为乌有。
哇!这么多金银珠宝,这户人家可真有钱哩!他蹲在宝箱跟前看了好久,终于有所动作。他先是收剑回鞘,之后拿起被那票强盗丢在一旁、也装了不少银两的麻布袋,动手将宝箱里的珠宝一件件放进麻布袋。
呵呵,今儿个倒是发了笔意外之财。他加快手上的动作。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自他身后渐行渐近。
“贼在哪里!”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员外带着十数名仆人追来,只见有个人影蹲在地上,却不见之前的强盗。员外疑惑地四处观望,发现自家的珠宝散落一地。
想必是眼前这位武功了得的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赶跑了心怀不轨的盗贼!员外如是想,上前急忙谢过。
“多谢这位大侠相助,在下十分感激……大侠?大侠?”唤了数声也不见蹲在地上的人有所回应,员外拍了拍他的肩。
“干嘛?”收集财宝的浩大工程被人扰乱,左靖臣显得颇为不悦。“别吵我!”
“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拎着麻袋起身,左靖臣垂视矮自己一大截的老员外,狂傲地瞪着。
四周家丁们低低切切的耳语吵得他好不耐烦。“吵什么吵!”声音一落,立刻吓得他们面面相觑。
第3章
过了几乎有半刻钟之久,老员外颤巍巍的声音细细发出。
“你在说些什么?”左靖臣不耐烦地开口。“支支吾吾的是要说给鬼听啊!”
“这位大侠。”老员外咽了咽唾沫,好不容易找回自个儿的声音。“多谢您拔刀相助。”
拔刀相助?左靖臣先是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家,而后随着老人家惊惧的视线将目光移至地面凌乱的木箱布袋,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这堆东西的主人?”
“正是,多谢大侠挺身相助,否则老朽一生积蓄只怕就这么没了,老朽十分感谢。”
“用不着道谢。”左靖臣哈哈大笑,掂掂肩上布袋的重量。好吧,再多他也带不走,就这些吧。“告辞。”
“大侠!”他才起步,老员外以着苍老又颤抖的声音拦住他。
“又有什么事?”烦不烦啊!
“您肩上这也是……也是老朽的积蓄。”
“是吗?”
“是的,是老朽自年轻时一点一滴、辛辛苦苦存下来的。”话提当年,老员外不禁为自己年少时的辛苦努力流下泪水。
“既然这样……”左靖臣深受感动地打开布袋,拿出数件珠宝,交到老员外满是皱纹的手上。“你就留着这些吧,告辞。”
老员外盯着手上几条金链傻了眼,好半晌才回神大喊:“等一下!”
“又怎么了?”
“你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吗?这……”
“大侠也要吃饭啊。”左靖臣像在开导年幼无知的孩童般道:“吃饭要银两的,您老活了数十年还不清楚吗?”
“你!”
呵呵呵!暗中观看这一幕的裴迪忍不住低笑,为免被发现只好痛苦地压抑狂笑的冲动。多有意思的左靖臣啊!太绝了,他数百年来头一遭看见这样有趣的人。
“就这样了。”未察觉有人自始至终躲在暗处观看的左靖臣,挥手告别。“不用再谢我了,告辞。”
“休想一走了之!”老员外气极大吼,招来众家丁围住左靖臣。“留下我的财宝就放你走!”
“老人家,你以为这些人打得赢我吗?”左靖臣挑了挑浓眉,哼哼笑笑地扫视围住他的家丁。“瞧瞧,他们手上的棍子也在发抖呢!”
“你、你这个贼人!”
“贼?我可是帮你把财宝抢回来的人,应该算是你的恩人吧,怎么会是贼人呢?”真不明白,这老家伙可能年纪大了,一时错想。“不跟你吵了,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劝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年纪大了的人可禁不起折腾,小心身子啊。”
“你!给我上!”
唉!他最近真的就像算命仙说的,血光之灾不断。左靖臣边摇头边拔剑出鞘,“我会尽量不伤到你们的。”他向前迈出一步,孰料就在这同时,强烈的晕眩感冷不防地击上他脑门,害他踉跄了下。
此时,他才意识到溢血的伤口正灼灼发热,随着难忍的灼热,脑门里的晕眩更加剧烈。该死,暗器竟然有毒。真笨啊他,竟然只顾着捡珠宝,忘了看伤势。
但在同时,一抹笑诡谲地浮现在他唇角,似是挺满意目前的处境。也许连遗言都可以因为这场意外而……
这厢见有机可乘的老员外,赶紧吆喝家丁上前。
在暗处的裴迪见情势有异,挥臂一扫,街上诡异的狂风骤起,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就在众人尚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他已抱起左靖臣欲飞身离去。
该死!竟有人多管闲事。猛烈的风教他看不清眼前插手管事的人是何模样,但预知自己小命还有好一段日子可活之后,他不禁垮下唇角。
见他抱着自己将走,左靖臣赶紧出声:“等一下。”既然还得活着,就要考虑生计问题,他伸手抓住布袋不放。
“你以为我扛得动你和这一袋东西?”他的眸光中满是讶异,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扛不动也得扛,谁教你要出手相救。好人做到底,难道你没听过?”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时间不多,裴迪只能点头妥协。
他,一个尊贵的吸血鬼,竟然成了强盗的共犯!
???
盼了大半夜,总算盼回自家主子的身影浮现在窗前,奈伊立刻开窗,怎料在看见主子怀里的男子时,吓得连退好几步。
这家伙不就是那天遇见的……
裴迪飘进房内,将陷入昏迷的左靖臣放上床榻,任由奈伊继续发愣,自己动手关窗。
半晌,奈伊甩甩头拉回神智,以为主子故意带回他整治,故而兴致勃勃地问:“您怎么把他带回客栈来了?”真是的,要修理这家伙也用不着把人带回来吧。
裴迪没有回应,只是一弹指。
“公子!”毫无预警又变成鸟的奈伊急叫:“您怎么……”
“安静点,奈伊。”
“可是我看不见啊!”
“这是当然,除了猫头鹰外,一般的鸟在夜晚是看不见的。”要不然他干嘛将他变回白天的模样。“安静休息,我的事别管。”
委屈地叫了数声,奈伊乖乖地以爪扣住木椅扶手,闭眼休息。
解决了随从,裴迪走到床沿,见床上的左靖臣即使是昏迷也紧抓着布袋不放。他先是拉开他的手,接着又不屑地踢开装满金银珠宝的布袋。
和普通人一样的贪婪,他该任由他被人活活打死才是,何必出手相救?还让自己冠上共犯罪名,污了尊贵的身份。
愈想愈气,他索性坐在床沿看着昏迷、痛苦呻吟的左靖臣,决定不施予援手。
随着时间流逝,自左靖臣右臂流出的血益发污黑,可以想见他中毒的情况逐渐恶化。然裴迪依旧不动声色,当真决定不救。
就在他决定冷眼旁观之际,一声细弱的呻吟清楚地传入他耳中,动摇他原先的决定。
“爹、娘、瑾,我终于可以去找你们,终于……”
他看见枕上一朵虚弱却洋溢着庆幸的满足微笑。
他是想找死才会追上那群盗贼的,这样的讯息硬生生地窜入裴迪脑海,回想先前他对自己的挑衅,和之后与那些百姓的冲突,他更觉事有蹊跷。
他该不会是存心找死,才刻意招惹别人怒气的吧?
“休想趁心如意,左靖臣。”裴迪哼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