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姚滴珠想到她嫁了就有喜,那真真嫁了姓王的六七年也不曾下过蛋,却是她胜过尚真真了,正要去她眼前转转,就要换衣裳。
小梅却是存心想替他们婆媳取和,忙道:“表嫂,大姑姑她们都在我家呢,大表哥一直不曾去瞧她老人,你要去,还当叫大表哥脸上好看些。”
罗中书自老娘走了之后,虽然照旧对娘子百依百顺,然眉头常锁,但有好吃好穿的捧到跟前,都是要叹气。滴珠原以为罗老太在苏州立身不稳,必然要回头来寻儿子,正好叫大福把她们送回乡家去,岂料他们居然在苏州长住下了,越是住地久,罗大福越是不快活。姚滴珠心中正有悔意,想要解开这个结,听提小梅提醒她,顺水推舟,就叫人打点礼物。
小梅看她甚不在行,忍不住提点她,道:“大表嫂,你有老气花样的皮祅子,挑一个出来,再是灰鼠皮裙,鞋脚等物,取个大包包上,再有点心取两盒。别人不消打点的。你到我那里,喊声婆婆,我就拉你上去。她晓得你有事,自然不会上来说话,看了你精心备的这几样礼物,老人家当着亲戚们地面,自然不会给你没脸。”
姚滴珠迟疑道:“这样也行?”
小梅怕小姐等急了,道:“她老人家的性子吃软不吃硬的,你又有身子,必不会为难你。”
姚滴珠摸摸这个肚子,忍不住笑起来,然叫她依着小梅地吩咐那等低身下气她却不肯。叫人开箱,亲自挑了件宽大厚实地皮祅,又配了条皮裙,并首帕包头等物,叫个使女抱着。小梅因她肚子也不小了,就扶着她地胳膊肘出门。
到了小梅的铺子里,小梅推滴珠,滴珠轻轻喊了声:“妈。”满屋子静得都能听见掉针声。罗老太低头缝衣裳,只是一针比一针慢。
姚滴珠涨红了脸要发作,小梅推她一把,笑道:“大表嫂楼上坐呀。”把她推到楼梯口,提着那个包袱送到罗老太跟前,道:“这是表嫂替你老人家做地,一直拉不下脸送过来。我去时,她正替你老做一个勒额呢!”
小梅娘合罗大婶都会意,纷纷提起姚滴珠的好来。只有金姝变了脸色,看了小梅一眼,到后边去了。银姝对小梅摇摇头,提起皮祅抖了两下,笑道:“大姨,这可比布草衣裳暖和,快换上,这件皮祅也要不少钱吧。”
小梅会意,笑道:“这是小羊糕的皮,比寻常的皮祅还难得呢,大姑姑,快穿上叫我们瞧瞧。”
一件羊皮祅少说也要三十来两银子,又是极好的天蓝底织金折枝花的花样,金闪闪的,罗老太嘴上不说,心里是喜欢的,半推半就推了柳青青与她做的棉祅,换上皮祅,果然暖和的耐不得,小梅娘又趁热打铁叫她试皮裙,换包头。一阵一阵的笑声传到楼上。
尚真真微笑,姚滴珠恼了,涨红脸道:“真是吵的慌,叫人正经话都说不上。我下去说她们去!”
第四卷 暖春 第三十三章 登堂(上)
姚滴珠这般耐不住性子,休说尚真真,就是翠墨也微微摇头。
真真不想姚氏误了正事,微笑道:“你家人极是和气的,亲亲热热的叫人羡慕呢。”
姚滴珠没见到真真的肚子时,原是以为在养孩子上头会胜过尚真真一头,却不想尚真真的肚子比她还要一圈,心中有些泄气,如今尚真真这般说,脸上稍稍好看些,笑道:“你不晓得,人一多,事就多。”
真真微微咳嗽了一声,软软的*在床上,道:“亲戚们在一处,不是你帮我,就是我帮你,和气才会如此呢,不比我们尚家,几代单传到我爹爹头上,他老人家又不爱在家,但有事,我们姐妹两个连个娘家人都没有?”
姚滴珠听出尚真真话里的意思,想必是有求助她处,所以才来寻她,可见尚真真家势是不如她家了。她得意起来,就觉得窗外呼呼刮过的风声都好听,姚氏挺了挺肚子,笑道:“姐姐有为难处?合我说说,若能帮必是要帮的。”
尚真真道:“却是我尚家有借助小雷兄弟处,然还要避着人些,所以我有两封书信,想借你的手捎把令尊并马家。”
送信却是小事,只是偏要借她的手送,难不成是奸情?姚滴珠看看站在一边的大丫头,再看看捧着热点心上来的小梅,若是奸情怎么会让这许多人晓得。想来就不是了,必是别地缘故。姚滴珠笑应道:“我正好使人捎信回娘家的,正好顺手。”
尚真真见她应了,笑道:“那我回家就叫人送些到府上。”
妇人家但有了孩儿,多半就要改性子,变得爱说话,若是提着孩子自是滔滔如黄河之水,就是无人提,她自家也是要提起来如长江三万里的。姚滴珠整日闷在家里。偏生老罗在家越来越不爱说话,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个尚真真却可以说得几句,姚滴珠就道:“真真姐,你几个月了?”
尚真真笑道:“七个月了。你呢?”
姚滴珠摸摸肚子。满意的叹息道:“上回郎中来,说是三四个月,我问是男胎是女胎,他偏不说。姐姐这个是男是女?”
真真笑道:“却是没有问过。再得三个月就晓得了。”想到相京生三个月以后不见得能回来,眉头微皱,现出不开心的神情来。
姚滴珠正待问她是不是她家出大事了。就见银姝满脸不高兴在楼梯口伸头喊:“小梅,那个王中书家的小姨子又来了。我问她买什么,她丢下二两银子买块麻饼!”
小杂货铺子里,多使的是铜钱。银子都是小梅收在楼上的。小梅只得从抽斗里取了一包碎银子并等子下楼去。
翠墨看提到王中书。自家小姐脸色纹丝不动。那姚氏却是先发白后涨红,还看了她一眼。想是有话合小姐说,她忙笑道:“我合你同去。”
小梅站在拐角处丢了一个不放心地眼色,翠墨微摇头,比出一个无事的手势,银姝看她两个打哑谜,都看呆了。
房里此时只剩她两个,姚滴珠就道:“从前,原是我瞎了眼,只说他王慕菲小意儿温柔,又是举人,又常到我家去合我说说笑笑,下棋耍子,就叫他迷住了,拼着叫人耻笑,叫家人抱怨,也要嫁她。倒累姐姐受苦。”
尚真真惊讶,这个姚滴珠怎么会讲出来样的话?
其实姚滴珠最悔的就是嫁王慕菲,纵然那老罗待她极是温柔体贴,赚地银子又双手捧到她跟前,她说要星星,决不肯摘月亮的,然她心中想到从前合王慕菲做过夫妻,还是极不快活,那一口怨气又不能合人说,恨不得把王慕菲拧成渣,烧成灰,再叫满天大风吹散开。这些心思合别人说都使不得,只有尚真真跟前可以说得。
是以迎着真真瞪大的眼,她接着道:“那个姓王的又娶了老婆,你晓得么?”
尚真真明白她地心思,笑眯眯道:“六千两,买了个贤惠娘子,还捎上一个小姨子。”
姚滴珠忍不住冷笑道:“他怎么会舍得花钱娶老婆?”
尚真真笑道:“那位王夫人的来历不好说,手段却是极好,哄他几两银子算什么?”掩着嘴笑道:“且看呀,她们没有油水捞又是何手段。”
姚滴珠想了一会,方想明白那姐妹两个必是人家设的局,哄王慕菲银子的,想通了,就想起王慕菲一回是醉娘送地假银子,一回是那八仙祠偷奸被捉,却是累她丢银子。便道:“我心里还有两事要问你。那个醉娘为何要与王慕菲假银子?”
姚滴珠还是放不下旧事,尚真真心里叹息一声,其实眼前这个她曾经恨过的女人,合她一样,都是错嫁了王慕菲的可怜人。
真真想了想,道:“那个醉娘,原是清倌人。彼时王慕菲在济南将了我地金珠去货卖,不晓得为何就合她勾搭上了。王慕菲哄我说她是老家地表妹,沦落风尘自然要搭救,将出八百两来替她赎了身。
谁知有一日半夜我听见醉娘哭喊,又要上吊,跟我说王慕菲对她用强。王慕菲却合我说是那醉娘想嫁他,故意诱他去,做出丑态来要把我气走。那时我只说烟花巷中无好人,并不信醉娘。
此时想来醉娘说地才是真的,她说她本是有个情投意合地表哥在借钱要赎她的,必是叫王慕菲破了身不得正经嫁人又重沦为娼。所以醉娘后来遇见他,就拿假银子陷害。”
原来如此,姚滴珠回想她住在莫家巷的时候,那王慕菲也常见,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好脾气。
叫他好皮相迷住了,不由自主就想合他说话。他本子的,为何喊他,他就来?请他吃茶就吃茶,请他下棋就下棋,从前以为是他叫自己迷住了。此时才想明白,分明是他把自己迷住了。姚滴珠的脸不由自主红起来,又有些不甘心的看了尚真真一眼。
尚真真却是从醉娘那件事推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