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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过将来?”
尚真真心里微有不快,笑道:“将来又如何?”
王素娥笑道:“似我,嫁过两回老头子,守了两次寡,我也没想过我还能有夫妻恩爱,做官太太这一日呢。你在娘家住着,连个真姓名都不敢提,又怎好提亲?”
正说着,一个使女进来回道:“二小姐,有个媒婆来说亲呢。”
尚真真哑然失笑,道:“请那个妈妈子进来罢。”
世上哪有这等巧事?王素娥气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本来人家有媒人上门来,她当辞去,偏妆着糊涂坐在那里不肯动。
尚真真省得,叫媒婆坐在下边,就合她说:“我就是梅小姐,你替我说的是哪家亲?”
那媒婆好不容易得进门,笑道:“说的是吴县杜家八公子,人都说风流无双杜小八,说的就是他了。”
尚真真笑道:“怎么个风流无双法?”
那媒婆笑道:“这个是说他文才风流,写的诗,画的画儿,都是苏州第一。”
王素娥笑道:“诗呀画呀的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抵衣穿,有什么用?他可是举人?”
媒婆只当这是梅小姐家亲戚,笑道:“杜八公子虽然是还是个秀才,要中举还不容易。杜家九老爷见是南京吏部尚书,杜家祖上还是状元呢,举人进士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要田有田,要地有地。”
尚真真因王素娥在一边,故意叹气道:“你说地虽好,只是大户人家兄弟多,婆婆也多,我怕人多呢。”
“哎哟哟,杜八公子这一房只得他一个儿子,老爷去了也有三四年,房里几个姨奶奶早打发了。只得一位排行二十七的小叔并两个没出阁的小姑子,都是姨奶奶生地,没什么打紧。”媒婆笑道:“嫁过去就是当家少奶奶。再没有这样合适的了。”
尚真真看了一眼脸色不大好地王素娥,笑道:“我自然要寻一门当户对地好亲呢。不怕妈妈笑话,一辈子的大事,却还要问问。这位杜八公子家里有多少田地,有几处房子,那位当官地九老爷是他远房叔伯还是嫡亲堂叔?”
媒婆笑道:“这位九老爷是他亲叔叔,先老爷排第七。他们家老太爷就是杜状元家。八公子的母亲是松江黄家,那也是世家大族。黄夫人当年的赔嫁,真真是十里红妆,早辰第一抬嫁妆出去,到天黑掌灯还有十一抬不曾出门。田地是不消说的了。”
这分明是媒婆满口胡柴,真真微笑道:“若是真像你说的这般,却是一门好亲,妈妈,累你说了这半日,我使人去打听,过几日你来讨信,小梅与她一钱银子吃茶。”打发她走。
回来坐下,对着王素娥微微皱眉道:“我自有钱,会在乎他那几两银子么?择婿还是要为人厚道,我在王举人身上吃了一个大亏,还会叫她哄着?苏夫人,你说是不是?”
素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尚真真笑道:“今日我也累了,苏夫人得闲来耍。”站起来自去后堂。小梅笑嘻嘻送客,道:“苏夫人请回。今日叫你老看笑话了,今日这位真是拿不出手,那位九老爷家前几日使人来说他家的十二少,我都没理他们,今日这位杜公子,又隔着一层了。谁要理他。”
第十一章 人比人总是气死人(上)
上一章说到李家老太太病逝,那李家老太太亲生的儿子就有四个,再加上姬妾们生下的儿女,整整齐齐十二位李老爷,办完了后事闹分家闹的极是热闹。幸好老祖宗早取了银子叫李青书把李家在外头欠的债都还清,李青书取了叔叔伯伯并兄弟们的赌帐嫖帐字据在手,倒无人敢说他得了老祖宗的头面衣裳是偏着大家。
李家大老爷出面,将李家的房子田地铺子折成银子分成十三份,长房取了二分,各房各取一分,约也值得万把银子。李青书就取了一万的现银回苏州。
因老祖宗的头面衣裳太多,尚莺莺一个人料理不过来,就把妹子找来,姐妹两个当收的收,当卖的卖,忙了十数日才收拾妥当,尚莺莺把老太太留把她的绸缎料子皮草分成三份,自家留一份,那两份把两个小姑子,此举甚得公公婆婆喜欢,就是李家人,提起尚莺莺都无话说。
真真看着收藏金银头面首饰的姐姐累得一头是汗,笑道:“你们家老祖宗真是对青书哥没话说,只这些金珠也值三四万。”
尚莺莺笑道:“我与他家做牛做马十来年,替他家挣了多少?这点子东西算什么?倒是如今分了家,正好拿卖衣裳的银子买间大宅住。妹子,我访得离城七八里有个绿螺山,极是偏静的,离城又近,咱们到那里盖房子住好不好?”
真真笑道:“那里离着相家庄极近的,相大哥说那边多是大官儿的别墅,姐姐你住那里做什么?合那些人打交道好便好,不好吃起亏来不是几两银子能打发的,姐姐若是有钱使。不如在我那个花园隔壁盖一所宅院,我们姐妹比邻而居不好?”
尚莺莺想了一想,笑道:“你相大哥说的是呢。就在你隔壁住也罢。我叫你姐夫去打听那块地在谁手里。”
真真那个宅子再朝外走本是大片桑园,桑园中有几座土丘。绿水环绕,极是好居处。李青书听妻子说,也道那里好,亲自骑着马去瞧。
他打马到一个桑园,觉得甚好。再进几步惊见林深处正在建宅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李青书看准一个管事模样地人,拦住了问哪家,那人却是一口山东口音,笑着摆手道:“说不得说不得。我家公子吩咐不许多说。”
李青书只得弃了此处,隔得几步远寻了可以建房的所在,就将地买下打点盖花园,李家越发忙起来,时光易过。转眼秋凉。
这一日李家老太爷合夫人要去看新房,尚莺莺陪着。偏到了地头下了几点雨,只得到真真家避雨。
李老爷听说三姑太太住在隔壁。起意要去瞧瞧妹子,夫人跟两位小姐。都由李青书陪着过去了。这里只有莺莺、真真亲姐妹两个坐在一处闲话。
尚莺莺笑道:“还是你这里清静。不像我们家,自听说了老祖宗替我家两个小姑留了嫁妆。哪一日没有几个媒人上门来?偏我婆婆说姑娘不是她亲生的又不肯做主,几个姨娘都拉扯我。你说可笑不可笑。”
真真笑道:“她两个还小罢,大地那个可有十四?说亲还是早了些。”
尚莺莺道:“如今的人哪里管这些,只说你家赠嫁丰厚,二三岁也要与你议亲呢。”正抱怨间,小梅走近了笑道:“今日却是奇了,来了两个媒人来说亲。翠墨姐再三地打发都不去。”
尚莺莺笑道:“叫来,叫来,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合她们说说笑笑。”
真真也好笑,但听说她独居这所花园,又是什么梅翰林家的独养女儿,这半年媒人打发了不晓得多少,偏跟飞蛾扑火一般,打发一个来两个。姐姐有心要寻两个人说说话,也就由她。
那两个媒婆却是两家,先在门房遇见就大有一言不合拨刀相向之势。到了梅小姐厅上坐定,看上座坐着的却是个妇人,那梅小姐在下边坐着。两个妇人都不晓得上座是哪个,不敢开尚莺莺笑道:“你们两个来与我表妹说亲,是一家是两家?”
一个王媒婆就站起来道:“禀夫人,是两家,我来说的是吕尚书家的孙少爷。”
另一个刘媒婆忙道:“我说地是陈将军家的大公子。”
尚莺莺笑道:“我只得一个妹子,你们两家都好,要选那一个却是伤脑筋,不如你两个都说说门第家当罢。”
王媒婆道:“我们吕公子门第不消说了,人生的极是俊俏,今年十九岁,崭新的秀才……”正要说下去,却见外头走进一群人来。原来是李老爷回来,三姑太太并王素娥送了过来,还有一个美人儿却是姚滴珠,笑吟吟站在一边。李家人看见有媒婆,猜是把真真说亲,都晓得回避,李青书带着到后院去了。
唯有王素娥跟姚滴珠姑嫂两个都是想看个究竟的心思,站在那里不肯动。尚莺莺看了看王素娥的脸色,就晓得边上站着的是王家的新妇了,看妹子脸上并无半点为难,笑道:“素娥,这是哪个?”
王素娥脸皮厚过城墙,笑道:“这是我弟媳妇姚氏,滴珠,上边坐的是我表嫂尚氏,你来问个好儿。”
姚滴珠上前两步,低头问好,以嫂称之。
尚莺莺有些恼她不晓得进退,笑道:“你们两个来地正好,来与我这妹子拿个主意,又来两个媒人说亲呢。”
尚真真合莺莺做了二十几年姐妹,怎么不晓得姐姐的心思,坐在一边只是微笑。
那素娥先还有些胆怯,转念想到李家老祖宗都不在了,自家已是分了二三万两银子,又没有什么指望尚莺莺的地方。何消怕她,先过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