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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懂哦?”南珍问。
则冬摇摇头:“略懂皮毛。”
南珍看着大叔说:“他好可怜,眼看着自己的房子被我们抢走了。”
则冬沉静片刻,又开始打字。
他蹲下,展示给大叔看。
然后大叔就笑了,乐颠颠的走了。
则冬知道南珍很好奇,就告诉她:“那边还有一处好地方。”
南珍:“那我们为什么不买那边的?”
则冬:“这里的更好。”
于是南珍就放心了。
***
回去时路过宋权的墓碑,南珍说:“我走啦!”
她笑着,说了这句话。
回到车上后,则冬递给她手机,上面写着:“哭也可以。”
南珍吸了吸鼻子:“我不哭。”
则冬:“眼泪可以净化眼球,从中医上说,心中郁结如不抒发,会得病甚重,你还是哭一下比较好。”
南珍满头黑线:“说了我不哭的。”
则冬只能作罢。
车上,南珍说:“你回店里去吧,今天辛苦了。”
则冬问南珍:“你什么时候告诉阿宝这件事?”
南珍艰难地:“后天是个好日子。”
“今晚?”
“恩。”
“我想跟你回去。”则冬表示。
南珍突然觉得安心,因为在那种时候,她需要身边有个人。
“内个。”车子经过咖啡店时没停,南珍说:“那天对不起啊。”
则冬不知她说的是什么。
“那天我骂了你,对不起。”南珍说:“阿宝都跟我说了,是他一直吵着要找阿婆你才带他去的。”
那天,则冬对她说:“我小时候见过我妈妈死的样子。”
南珍想,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则冬希望所有的小孩都能呆在亲人身边吧。
一开始,则冬就沉默独立得让她觉得应该更加照顾这个不会说话,非常毒舌,不谙世事,极其洁癖,但总能把事情做好的伙计,到了现在,南珍觉得心疼更多一些。
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呢?
***
南珍正在女人独有的感性时刻,则冬扭过头来表示:“没关系,我不记仇。”
南珍:“……”
车子停在楼下,一般这个时候阿宝已经放学回家,楼道里会传来陈阿婆喊小孙孙吃饭的声音,热热闹闹的,阿宝笑着跟小伙伴分开,跑回家时满头的汗,陈阿婆喂他喝冰镇绿豆汤,再把晚餐端出来。
阿宝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青菜,阿婆就会哄他:“吃肉肉,长高高,阿宝要长得比爸爸高才行。”
阿宝的嘴巴特别甜,总是会说:“阿婆,等阿宝长大了,就背你上楼,这样你就不会腿疼了。”
陈阿婆笑的特别满足,那笑声回荡在整个楼道里,南珍一直很羡慕。
可现在,楼道里空荡荡的,别人家的小孩嬉闹成一团,不见阿宝的踪影。
南珍知道,阿宝乖乖在家照顾生病的阿婆。
“要不……明天再说吧。”南珍将头靠在方向盘上。
她下不了狠心。
则冬开门下车。
南珍追过去:“你想干什么?”
则冬:“他需要时间适应,今天最合适。”
南珍:“他,他会哭的,他还是个孩子。”
则冬的目光晃了晃。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有没有人这样担心过自己?会颤抖着声音说:“你还是个孩子。”
没有,他的记忆力很好,从小到大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没有忘记,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父亲说:“你妈妈死了,真是晦气,幸好人家不嫌弃我是个命不好的鳏夫。”
第二天,家里来了一个阿姨,据说嫁给父亲是还是个姑娘。
从此,父亲的床*上又有了两个枕头,家里的衣柜里又有了女人的衣服。
那个阿姨很瘦,很爱说话,跟邻居的关系很好。
她一开始也对他很好,会给他买吃的,买玩具,逢人便说他是个可怜的孩子,那么小就没了妈。
在他三岁到四岁那一年,是这辈子唯一能拿出来回想的记忆,记忆中父亲和阿姨总是笑着,饭菜总是有家的味道。
那时唯一遗憾的,是因为年纪太小,忘记了妈妈的模样。
***
南珍拉着他:“阿宝会哭会害怕的。”
天已经暗了下来,则冬低着头看南珍,看了很久。
久到南珍先放弃:“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
两人上楼,阿宝正在吃饭,连香玉照常在唠叨:“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跳舞来不及了!”
南珍将连香玉送下楼,再上来时,阿宝已经吃完了饭,乖乖坐在一旁看着则冬。
则冬不能说话,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南珍。
南珍家里没人,就将阿宝带回去,则冬一人坐在桌前等待。
阿宝回来时哭的很伤心,则冬让他看手机。
则冬说:“不要哭,阿婆也会伤心的。”
阿宝抽噎着,却还是止不住眼泪。
他站在则冬跟前,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南珍的心都快碎了。
则冬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等待。
阿宝慢慢的停止了哭泣,眼睛肿肿的很可怜。
南珍过来将阿宝抱在怀中,“哭吧,阿宝,哭吧。”
可阿宝却摇摇头,悲伤地告诉南珍:“南珍姨,阿婆会担心的。”
南珍忍着泪:“你偷偷在姨怀里哭,阿婆不会听见。”
阿宝问她:“阿婆会好起来吗?”
南珍保证:“会的,一定会的。”
“以后阿宝就跟阿婆相依为命了。”他才上小学,刚刚学过这个成语,居然用在了自己身上。
说着说着,又难过的低下头,眼泪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却硬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1)
后面的一天,南珍关了店,让阿彬来家里帮忙。
阿彬也是吓了一大跳,看见往日总是顽皮的阿宝变得沉默孤寂,对谁都小心翼翼的,好像被拔苗助长般。
这是最残忍的成长。
陈阿婆在床上躺了一天,阿宝半步不离阿婆,陈阿婆有时悠悠转醒,阿宝就凑上去问:“阿婆,要喝水吗?还是要吃饭?阿宝在这里,别怕。”
陈阿婆听见阿宝的声音就放心了,很快又睡去。
宋福七与连香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一边唏嘘不已,一边也过来帮把手。
多年的老邻居了,连香玉坐在陈阿婆床前宽慰她:“凡事得看开,你还有阿宝呢。”
陈阿婆点点头,坐起来喝了点粥。
阿宝眼睛红红的踢掉鞋子与阿婆窝在一起,小脑袋枕着阿婆的肩膀。
南珍把碗端出来时心情压抑得不得了,她不喜欢现在的阿宝,如果可以,她希望阿宝能永远无忧无虑,永远调皮捣蛋。
边想边走就撞上了搬东西的则冬,南珍觉得自己总是愿意欺负他,总是愿意把自己最差的一面毫无保留的显露。
则冬怀里抱着整理出来的衣物,都是翠秋姐生前的东西,她最喜欢的那条粉色裙子掉在地上,南珍一边弯腰去捡一边责备:“你能不能小心一点?如果你做不来我就让阿彬去做!”
捡起来时,正好撞上则冬的双眸。
他静静的,听着她发小脾气,然后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更加小心。
南珍立马就觉得自己错了,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很堵,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哭出来。
“则冬……”南珍呢喃着。
则冬将她手里的裙子拿走,连走路都越发没了声响。
大门被推开,姜维大包小包站在门外,看南珍像个犯错的孩子。
“南珍。”他喊她。
南珍侧过脸,“你来帮忙吗?真是太谢谢了。”
姜维的眼镜片有些反光,看不清眼神,他说:“别对我这么客气。”
南珍点点头,“真是抱歉啊。”
“……”姜维也没办法了,说来说去都是客气啊。
***
南珍去整理照片,阿彬特地拉着则冬躲得远远的,姜维坐在南珍身旁,与她一起一页页的翻看相册。
南珍不说一句话,摩挲照片上的人,姜维就这样陪着她。
天色已晚,南珍终于对他说:“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来帮忙了,明天你去墓地吗?”
姜维说:“我明天先来这里。”
南珍没有反对,他是阿宝的老师。
“你明天多劝劝阿宝。”南珍说着说着喉咙就堵住了。“阿宝他……”
“好的。”姜维拍拍南珍的肩膀。
南珍点点头,送他出门。
则冬与阿彬蹲在门口,见他俩出来了,都站起来。
姜维走后,南珍让阿彬也先回去,明天直接过来就行,然后看了看则冬。
他身上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