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凤鸳心里纵然害怕,可面容上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镇定。被鸾又夏揪住了衣领,所以她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好在她并不用说话,倒也不会增加窒息之感。以她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够到一丈远的桌案,更别说写下自己想说的话了。因而她不管鸾又夏能不能看懂她的手势,但她还是双手比划道:“发生什么事了?”
出乎意料的是鸾又夏竟然看懂了,见她双眼迷蒙,他却笑了,笑得很冷:“你问我发生什么事了?这一切不是你主导的么?”
鸾又夏的话让凤鸳彻底迷蒙了,她主导什么了,除了昨晚让凤阳打掉肚子里的孩子,难道——
“凤阳出事了?”
鸾又夏一想到凤阳,怒气愈甚,抓着她衣襟的手指不由得又收紧了几分。“不是你昨晚逼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么?要不是你这样逼着她,她又怎么会半夜离开?”语毕,将怀里的一张纸条扔在了凤鸳脸上。
在纸条要从脸上滑落之前,凤鸳接住了它,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凤阳留下来的话。看完后,凤鸳只觉得好笑,她逼得?凤阳的离开到底是她逼得,还是凤阳自己做贼心虚,所以先发制人?
凤鸳不由得觉得心寒,不只是因为她好心留给凤阳一条后路,却被她反咬一口;更是因为她嫁到鸾府快一年了,鸾又夏还是不曾对她放下戒备,她委曲求全已经到那种不争不抢、只求一个姐弟名分的地步了,到头来,他还是不信自己半分,而凤阳说什么,那便是什么。既然如此,她还解释什么呢?解释了,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白费心思罢了。
凤鸳抬眼看着鸾又夏,突然她就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然后她做手势道:“是,是我逼走凤阳的。”
其实来之前,鸾又夏虽然愤怒,但必定没有亲眼见到凤鸳的承认,所以不曾想过要对凤鸳做任何处罚。而他愤怒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凤阳到底怀着鸾家的血脉,他的骨肉,如今凤阳却带着孩子流落在外,下落不明。
眼下见凤鸳承认了,鸾又夏只觉得怒火焚烧地他身心难受,只想发泄!他用另一只手直接捏住了她的脖子,手指隐隐发颤,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寡情与冷漠:“告诉我,为什么?”
凤鸳恢复了往常淡定从容的表情,比划道:“你不信我。”
鸾又夏愣了下,没明白凤鸳的意思。于是自顾自地说道:“因为凤阳怀了我的孩子,让你有危机感了?所以你就处心积虑地要除掉她,甚至是她肚子的孩子?”
鸾又夏的自圆自说让凤鸳犹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可她却笑不出来。被自己深深眷念过的男人说成那样一个蛇蝎心肠、满腹心机的女人,她又如何能笑得出来。如今这种情形,凤鸳即便会说话,都会觉得解释要费很多心力,而费尽心力的结果说不定也达不到半点效果,更别说她压根就不会说话。所以此刻对她来说,最容易做的事是沉默亦或者承认。
眼下她除了沉默,别无选择。
可沉默有很多含义,比如说是默认。
鸾又夏手指一扯,不过几下,她薄薄的里衣就成了一片片白色的碎片,在空中飘飞,犹如风吹起白色鸳鸯,落下一地的花瓣雨,可此刻落下的是凤鸳的自尊。凤鸳看着一片片落地的白色布纱,在最后一片落在地上的时候,凤鸳感觉到一阵羞耻心。她幻想过很多将自己交给鸾又夏的场景,唯独这样的一副场景没有想过。因为在她的脑海中,这种事应该是美好的,正如她初见他时,天晴,景美,一切都那么美好一样。
那个在她记忆中永存的美好时光,那个美好少年,眉眼带笑,披着身后的七彩霞光向她走来,一步一步,那么沉稳,那么让人心动,他的步伐是她心跳的节奏。雨过天晴的黄昏,万物俱静,她只看得见他越过人群,越过无形的沟壑,越过千山万水,立在她面前,给了他随身携带的玉佩。。。。。。
那么美好的少年经过年华,洗涤成了翩翩男子,褪去一脸的稚气,男性的成熟睿智在他俊脸上刀刻成亘古不变的标志,可他还是她心里最美好的少年,活在她十三岁的心中。所有美好的幻想在她身上的衣服碎成一地的时候,就这么无声地打破了,碎得她措手不及。还来不及捡起它们、拼凑它们,就听到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在她身上说:“你不就是嫉妒凤阳拥有的一切,既然如此,她的路你再重走一遭好了!”
☆、第33章 『鸾凤篇』情深不过至此(3)
凤鸳原以为鸾又夏口中的凤阳的路只是怀上他的孩子,然而她却没有料到事情远远不止如此,凤阳被她逼着堕胎,她自然也不能免地走着凤阳的路,只是现今的她还不能真正理解鸾又夏话里的意思。
除了新婚那次,凤鸳从没在鸾又夏面前落过泪。不是因为她足够坚强,而是因为她流的泪水得不到他任何怜悯。而这一次,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晶莹的泪水自她眼角滑落,如同海底深处的水晶珠,透亮而惹人怜。
一阵破体而入、强烈的疼痛让她的身子颤抖起来,那种疼痛不是刀片割破皮肤的痛,而是一种虽疼却不排斥的感觉。她在他身上一直默默地承受着他带着愤怒的羞辱,自始至终他的眉头都打着结,浓黑的眉皱地那么紧,紧到她多想伸手去抚平他,可她没资格,她没资格去触碰他啊。
一滴汗水自他光洁饱满的额头落下,正巧落进她睁开的眼睛里,刺痛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眼睛里的疼痛让她好不容易停住的泪水又开始不停息地滑落出来。
凤鸳感觉有股暖流流进自己体内,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知道当鸾又夏的身子从自己体内抽出时,一阵疼痛席卷了她全身。
鸾又夏这才看到她满脸的泪水,这是他第一次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不能避免地被触动了,他心底闪过一丝不忍。看着她眼角的泪水如同被打开的泉眼喷流不息,他愣了,怔怔地抚上她的眼角,冰凉的液体在他指尖流连,他的心扯了一下,很奇特的感受,说不清道不明。
他终是自她身上起来,不再看她,起身穿衣离开。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静到方才的一切都恍若梦境,只是地上那一地碎片是那么真实地存在,它们遍布一地,只为告诉她,她并不是在做梦,她终是成了他的人。
那天过后,一切又恢复如初,鸾又夏没有再来找她。后来听鸾远堂说他出去寻找凤阳去了,凤鸳听了,只是淡淡地笑,没人知道她那无所谓的笑容里藏有多少辛酸苦涩,但无人能说,亦无人能懂。
凤鸳决定化被动为主动的日子是她发现自己有身孕的那天。想着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凤鸳就开始贪求更多,以往她觉得自己不会说话算不了什么,但如今她想起了鸾又夏以前说过的话:〃我怎会让我的孩子有一个又丑又哑的娘亲,惹得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呢?〃
所以她想要治好自己的哑疾,她要她的孩子享有一个同别人一样的正常娘亲。有了孩子就有了精神寄托,也就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
凤鸳开始更加勤奋地专研岐黄之术,每天自药堂配了药,然后让桃玉煮了服下,一日三餐,从不落下。可药能治病,也能诱病。治哑疾的药与堕胎药相克,如果两者结合,能取人性命。
所以凤鸳分外谨慎,生怕一个差错,不止断送了她的性命,连她未出世的孩子也会一并埋葬。
凤阳到底是被找到了,其实她很早就被找到了。她从主宅离开后,就住在郊外的宅邸。所以鸾又夏那天一出鸾府,第二天就找到了她。可蓉娘却在她们离开鸾府的当天就死了,鸾又夏问凤阳,蓉娘的死因时,凤阳却沉默不肯说。既然凤阳不肯说,他也不好勉强,怕她太多伤心动了胎气,所以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替她仔细安顿了蓉娘的后事。
一个月后,凤阳挺着大肚子又回到了鸾府主宅。当时凤阳看见凤鸳自药堂出来,一把挽住鸾又夏的胳膊,冲着不远处的凤鸳得意而张狂地笑。
凤阳的心机,凤鸳早就猜透了。凤鸳早就知道凤阳会回来,而且会很快回来。凤阳之所以闹离家出走这一出,一则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从而平息了刘二这事;二则还能将所有的过错嫁接在她身上,从而让鸾又夏对她的怨恨越来越深。
起始,凤鸳是怨恨凤阳的,但如今她不怨恨了。因为没有凤阳的这出戏,她肚子里又怎么会有一个小生命。为了能让肚子里的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她当然要比过去更加懂得隐忍,现今她要求的更少了,仅仅只求有个孩子陪伴她走过孤单而了无生趣的日子,更重要的是那个孩子会有鸾又夏的特征。这样鸾又夏即便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