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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鸳嘴角微扬,拿起笔。那笔方才是鸾又夏用来描画的,还有余温残存在上面,温暖的触感如细密的空气透过凤鸳的指腹,一寸寸进入她体内,这样莫名的触感,竟让凤鸳心漏跳了一拍。
一阵凄苦的凉风在她心里掠起,暖阳高照之下,她只觉得心冷得发寒。她对他的要求一直不是很高,就连如今这微弱的一点温度都如寒风大雪里的火光,温暖照耀她整片孤寂很久的心。
凤鸳没有多说,直截了当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择日娶了凤阳吧。”
话语虽是通过字迹传达,但字里行间无声的叹息在凤鸳心里腾起。她只是个平凡到渴望依偎在夫君身后的小女人,她也渴望着能得到夫君所有的爱,但事实不允许,或者此生她都无法如愿。与其众人都痛苦,不如她退一步。如今这副模样,她实在不该祈求太多,有一个安身之所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那七个字落入鸾又夏眼里,竟显得有些突然,以至于他愣了好久。她的字迹清秀,看起来特别舒服。可如今看来,他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不已。若是要去细究缘由,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莫名地不悦。
鸾又夏抬眼看着凤鸳,只见她面容淡淡,嘴角的笑容恬静好似三月春风。一见她在笑,鸾又夏平添升起怒火,他面容上丝毫看不出半点怒气,反而笑了,笑得很冷,甚过这个时节最冷的烈风:“你进府这些月来,这是你唯一让我满意的一次,我该谢谢你的成全!”
语毕,不再去看凤鸳一眼,转身离去。
凤鸳望着那抹雪白的身影离去,只觉得已经痛到连自己都克制不住的心正随着那个身影一点点抽离,徒留一副了无生机的躯壳立在寒风中,任由寒风一点点填充着空旷的心。
她多想跑过去,一把拥住他,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即便挽留了,又如何?又会如何?不过是给自己一场难堪,让自己的心极痛中再狠狠地痛一次。
凤鸳一直紧握的手指终是松开了,可指甲陷得太深,离开掌心肉时,竟是分外的念念不舍,以至于指甲抽离,风趁虚而入,一时间,冷风夹杂着刺痛一齐袭来,虽痛,但比不过心痛。
那种无法安抚的痛混在血液里,混在体液里,充斥到眼眶里,便成了小小的一片湖水。她微仰起头,试图逼回流连在眼眶出的泪水,但刺目的阳光毫无预防地直射过来,更加刺痛了她的双眼,泪水唰地一下就留了出来。她用手捂住眼睛,以为用手挡住了,就不会流出泪水,但指缝间的潮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她所做的不过是“掩耳盗铃”的效果罢了。
鸾又夏迎娶凤阳的日子终是定了下来,三月初五。
凤鸳蹲在院子里正浇着鸳鸯花,听桃玉在一旁说着,她除了听到婚期时手一滑,水壶险些落地以外,其他时候都镇定到仿若听着桃玉说着别人的家常一般。
桃玉说得愤愤不平,凤鸳听得平平淡淡。
最后桃玉急了,蹲了下来,夺过凤鸳手里的水壶:“夫人,你听了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呢?”
凤鸳见了见空空的两手,又看了看眼前还没开花的鸳鸯花,半晌,回头对桃玉比划:“你瞧,经过了整整一个冬的洗刷,它们还这么顽强地活着。如今是二月天了,再过不久,花期就快近了吧。”
桃玉一把抓过凤鸳的手,气呼呼地瞪着凤鸳,道:“夫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惦记着花期呀。如今你该想的是少爷和那个贱……你妹妹的婚期才是啊!”
凤鸳浅浅一笑:“恩,还有一个月呢。”
凤鸳的回答让桃玉一个气急,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憋着气死死地瞪着她。见桃玉这副模样,凤鸳不由得笑得更欢了,不顾桃玉在生气,拿过她手里的水壶,继续浇着花。
“桃玉在替夫人不值,夫人倒好,自顾自地在一旁笑话桃玉!哼!”说完,起身,回了屋子。
凤鸳看着桃玉气冲冲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此这副场景,真不知谁才是主子呀。
桃玉一走,凤鸳嘴角一直挂着笑容终是撑不下去了,如同晒久的泥人,看似完整,稍稍一碰,裂痕就开始无止尽地绵延下去,碎了一地。
三月初五,还有一个月,仅仅只剩下一个月了。她还记得鸾又夏在他们新婚那晚说过的,他说:“这段时间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容你。记住,仅仅只是我父亲在世的这段时日,我父亲离世,我便会休了你!”
不知不觉,她嫁给他已经半年了,半年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所谓的物是人非,终究是因人而异,而她和鸾又夏之间依旧如同初始,不咸不淡,连姐弟都说不上。
☆、第23章 『鸾凤篇』落花流水无情(3)
自那日凤鸳去找过鸾又夏之后,鸾又夏没过几天就从别院回了主宅,不过回来的不只是他,还有凤阳和蓉娘。鸾又夏把凤阳和蓉娘安排在“醉茗轩”,和楠青阁之间隔着半个鸾府。
凤阳一听,起先不乐意,还没进屋子,就踢碎了院子里的几盆花。
“我好歹也怀了鸾家的子嗣,而且一个月后我就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怎么可以把我安排得离又夏那么远,如今我怀着孩子,出入自是不方便,难得见一次又夏,那个丑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带她们来醉茗轩的仆人鸾武想着凤阳的身份,本不敢怠慢,一见满院子的碎片,心里已然畏惧起来,更是恭恭敬敬地垂在一旁,和声和气地答道:“凤姑娘,你多虑了,其实这个是……”
“啪!”不待鸾武把话说完,凤阳扬手就是一耳光。醉茗轩鲜少有人居住,冷清不少,所以一耳光落下,声音清脆极了。鸾武捂着火辣辣的脸,抬头瞅着凤阳,委屈极了:“凤姑娘……”
“你叫我什么?”一听,凤阳抬起手臂,作势又要扇一耳光,却被蓉娘拦下来了。凤阳想要挣脱自己的手腕,可蓉娘却不松手,凤阳不满地低叫:“娘……”
蓉娘不理她,转头对鸾武歉意地笑道:“你没事吧?没打疼你吧?我们家阳儿怀着身孕,性情不定。之前她一直住在别院,今儿个换了地方,有些不适应,所以心情不怎么好。还望你多担待点,不要同我们娘俩计较才是。”
“娘,你在说什么呢!”凤阳不曾见过她娘对谁低声下气过,如今却对一个下人这么低微,她心里很不满。
蓉娘回头看了凤阳一眼,又转头对着鸾武笑,等着鸾武表态。
鸾武胆怯地在凤阳和蓉娘之间来回扫视,见蓉娘等着他回应,他不敢不回应。只好弱弱地垂首道:“怎么会呢。”鸾武不敢再多说话,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不知在哪里出了错,见凤阳和蓉娘没了指示,遂快速跑开了。
院子里的众人一走,凤阳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说:“娘,以后我就是这府里的夫人了,他们不过是下人,你方才对鸾武那副口气,这让我以后在这府里怎么呆下去!”
蓉娘嘴角和善的笑意散去,换上阴冷的面容,想起方才自己卑微的模样,她都忍不住轻蔑地冷哼一声。转头见凤阳气得面色发青,她安慰道:“你啊,也别气了。回头若是伤了肚子的孩子,我们娘俩在这府里不知要被凤鸳那丫头怎么欺负呢。”
“可今日这事她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然怎么会把我们安排这么个偏僻之地!”凤阳低头瞧着自己隆起来的肚子,本来还一肚子火,想到自己独自的孩子,阴霾也扫了一般,得意洋洋地挑眉道:“好在我肚子里有又夏的孩子,谅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蓉娘不似凤阳那般安之若素,眉头隐着淡淡担忧,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凤阳:“刘二那里你可处理妥当了?”
凤阳兀自为自己倒了杯茶,饮了口茶,才回:“早处理好了,我给了他一笔钱,如今怕早回了老家安顿晚年了。”
凤阳说的很是肯定,但蓉娘心里就是不踏实,那个刘二就像是个不定时的隐患,指不定哪天不经意间,就会害了她们。“你当真确定他离开葛浠了?”
“恩,后来我去过他家一次,他已经不在了。我想应该是回了老家。”
蓉娘不再说话,兀自沉思。
凤阳抬眼见蓉娘站在一处愣愣发呆,她忙起身,双手搭在蓉娘的肩上,道:“娘,你就别担心了。当初在鸾府别院也没见你担心,如今好不容易进了主宅,你反倒怕起来了。”
蓉娘回神,反手轻轻拍了拍凤阳的手背:“你可别大意了。记住娘的话,纵使你再怎么讨厌凤鸳,也别在鸾少爷面前表现出来,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小心眼、跋扈的女子。”
凤阳听出蓉娘在话里指责她小心眼、跋扈,所以开始觉得不悦,语气里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