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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是个白痴。”段婉欣边笑边抹眼泪,显然把刚才的不愉快都忘记了,宝春见时机成熟,这才道:“段小姐莫不是听了哪个小人的挑拨,所以才误会宝春,宝春只是贫民一个,脑子还不好使,少爷怎会看上我?而段小姐就不同了,你是有身份的人,眼下又是除了老太爷最了解彭少爷的人,再加上我亲自给您设计的舞蹈,定能让少爷永远忘不了你。”
“此话当真?”段婉欣一听果然再次犯起了花痴。
“当然啦。”宝春一拍胸脯:“我宝春可是新世纪杰出人才,定能助小姐一举掳获少爷放心。”
“太好了,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忠心,我真是太感动了。”说着,段婉欣便捧起宝春的脸使劲捏了下去,宝春疼的呲牙咧嘴却不知道如何拒绝。
好说歹说,段婉欣这才欢天喜地的跟着宝春往舞台方向走去,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于另一端的花丛中突然钻出一个人影,小强子握着拳头,眼里含着泪水,他心里有复杂的情绪,只是对于此时的他还不明白那是什么,无疑,他试图阻断宝春和彭于谦的计划失败了,虽然拙劣,却还是让他有无尽的挫败感。
自从来了彭府,小强子只觉得独属于自己的那份情感消失了,除了嫉妒他不知道还可以用怎样的词来表达,站了许久,他才离开,离开的时候他还不忘对着灯火通明的一端,默默而语道:“走着瞧!”
第三十六章 寿宴四
到表演区刚好是兰倾和竹墨谢幕,新鲜的表演形式让二人各领风骚,挥手告别间竟有人喊她俩的名字,二人心里欢喜,却各自盘算着别的。
紧接着是段婉欣出场,这些日子宝春根据段婉欣的个性独独编排了这个舞,对于没有基本功的段婉欣来说,舞的是热闹,舞的是讨人欢心,当然这其中也有几分巴结彭老太爷的意思。
只见段婉欣仍旧一身红衣,小刀眉透着几分英气,手中鼓槌紧握,从天而降的敲向舞台中心的鼓面上,别看她身材纤纤,动作却流畅自然,一派练家子的气势,声音洪亮清脆,那句:“祝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贺词比鼓声还要亮几分。
大鼓被红色鲜花围绕,大鼓周围的机关引动,人海摆成的“寿”字分外醒目,只见“寿”字突然一散,人海整齐分开,各自占领了位置,声势浩大,红绸飘展,犹如海浪,好不壮观。
段婉欣飞身而起,跳跃到人海之间的高台上,那高台中心有波光粼粼,段婉欣雀跃其上,好似一条大红绵鲤。
这时,曾一品的琵琶声也渐入佳境,乐曲气势恢宏,仿佛有金戈铁马之势,人海不停变动,红绸随手舞去,竟全部换成了劲装铁甲的战士,每个战士的脚下升起一面小鼓,待小鼓完好的展现在每个人面前,众人齐齐挥动双臂敲打上去,声音震耳欲聋,却极有节奏,好似有万千的将士在随风歌唱,气宇轩昂,而敲鼓的清一色女子,柔美中又尽显巾帼英雄之态。
忽然,节奏由慢变快,琵琶声模拟着战鼓声,浑厚雄壮,接着又是吹打乐,模拟号角声,曾一品虽只占据了舞台的一角,却用琵琶便演奏了无数的声音,让人叹为观止。
琵琶的高超技巧演绎着铁马冰河,惊心动魄,让人眼前突然闪现出一幅战争的画面,虽惨烈却又激昂澎湃,中间琵琶模拟的箫声,隐约透出几分四面楚歌之感,让人心痛,让人无奈。
沉静在音乐里,沉静在段婉欣随性的表演里,女孩只是小小身段,却在如浪的人海中,演绎着悲欢离合,人世沧桑,风云更迭,虽稚嫩,但好在乐曲的完美恰到好处的弥补了她的青涩。
一曲终了,掌声如雷,彭老太爷更是乐的直点头,段婉欣似乎也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她在人群中直直看向彭于谦,眼里是炙热,额上是汗水,满满的全是心意。
彭于谦会不会感动宝春不知道,只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对于一向骄纵的段婉欣来说,能配合别人一起完成这个节目已经不容易,如果没有彭于谦这个支柱,她根本无需在人前卖弄,她是段家最受宠的大小姐,只要一句话便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她偏偏如此执拗,固执的坚守着自己心里的爱情,起初宝春也觉得这个女孩很傻,可是她似乎在之后的相处里明白,有些人也许是要在心里记一辈子的。
宝春远远看去,希望能从彭于谦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赞赏,可是偏偏看到的还是冰冷,她不信他看不出来段婉欣的别有用心,可是他还是冷漠以对,偏偏这时,彭于谦眼神一转,看到了宝春,宝春听不到他的声音,却清楚的看到他的嘴形,他在说:“谢谢。”
宝春刚想说什么,才想到自己离他那样远,再看段婉欣,看着自己满眼的失落和怨恨,宝春突然觉得很委屈,可是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本想上前去解释,却一头撞在曾一品的身上,宝春定睛一看,随即道:“曾先生。”
曾一品说了半天赞赏的话,宝春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下一个节目就要开始了,待宝春去到后台找寻段婉欣的时候,才知道段婉欣早就离开了,她心里暗暗叹着气,也罢,反正拿了钱就要走人的,别人的事她也管不了。
上一个节目的热情还未减,便见灯火微微黯淡,天空倾洒下融融白雪,白雪在微暗的光影下分外绚丽,与满园翠碧形成鲜明对比,却又独领风骚。
一片融雪中,翩翩而来的“女子”身材高挑,珠翠满头,俏丽的红唇好似红梅吐露芬芳,嘴角微挑,有几分傲气。
只见“女子”虽是戏曲装扮,可是乐曲却出乎意料的变了味,是众人从没听过的曲子,曲调透着几分贵气和奢靡,在“女子”水秀舞动的虹桥中炫目的无法言说。
有人像是看出了什么,小声道:“宝月楼何时有过这般绝色?”
“许是新来的歌姬,看来宝月楼又招揽了新人了。”
“这女子的面相倒和坊主于少群有些相像。”
“谁说不是呢,莫不是于坊主的亲戚?”
于少群挥舞长袖,将师父所传展露无遗,水袖在他身上变换着各异姿态,好似七彩之虹,于少群没有自报名讳,一来心里还在自卑,二来也不知道宝春的这曲子能否唱红,为了不招人笑柄,他还是保守起见了。
多年未唱,满心却是对师父的怀念,和对这份技艺的传承,声音在喉咙口变了味道,却十分老道的拿捏,根本分不出是男人。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
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
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
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
每一句都那么凄美,将一个贵妃的心路与纠葛统统用唱词演绎出来,“女子”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举手投足皆是完美,醉意风尘,只为那人歌。
好美的意境,好美的人。无奈人生,皇族之憾,都是曲到衷肠,引的众人齐共鸣,音调忽而一转,变成了戏曲的形式,众人也在新鲜里找到了些许熟悉感。
爱恨就在一瞬间
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茫茫
问君何时恋
菊花台倒影明月
谁知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
梦回大唐爱
爱恨纠缠,对酒当歌,与君之恋,明月我心。好美的词,好感人的情。
宝春站在舞台一侧,静静的笑了,她想,于坊主的师父大可以放心了,经此一演,恐怕这份技艺新的时代也要来临了。
看看天色,夜渐渐沉了,夜空中起了薄薄的雾气,也是该收尾的时候了,宝春扭身,走向了舞台后面的准备间。
第三十七 寿宴五
最后上场的是宝月楼四大台柱的踏菊,踏菊出身贫困,来自山区,却天生的好嗓子,可是她在歌舞坊里地位却是四大台柱之末,主要是她唱的曲子都是家乡的山歌,再加上家乡语言难懂,曲子又翻来覆去的唱,早就被镇里的大户厌弃了,平日里接的活也最少,收入最低,可是偏偏宝春把她安排在最后,也全当是压轴了。宝春没有别的想法,当日她听了几人的唱腔,发现踏菊的嗓音高亢,曲调又有浓郁的少民族气息,自然想到了现代很流行的那首曲子《山路十八弯》,如果前面的演唱和形式给人眼前一亮,那么现在便是回归到自然中去的时候了,而且宝春发现,山歌的演绎形式不用很复杂,单凭那种民族的气韵,而且很容易和这里的人产生共鸣,所以选择了踏菊压轴。踏菊不负众望,一身民族短袄上衣,下身刺绣短裙,裤子的颜色根据刺绣的颜色选了绿色,搭配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