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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见到那个笼子了,竟然有点亲切感,至少可以吃顿饱饭吧。
我推开门,屋里静得出奇,那些侍女竟然连蜡烛也不点,黑蒙蒙的一片。
我们摸黑走进客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的味道,我向四周望了一圈,一个红点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传来一道道烟圈。
我的心一沈,是父亲!
这时大厅的蜡烛点亮了,父亲就坐在沙发上,缓缓地抽著烟,身後还站著四名大汉,是父亲的侍卫,个个面无表情,像是四尊雕像。
父亲看到我,微笑著对我招招手:“来,过来。”
又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儿。”
我又怕又紧张,乖乖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开始吧。”他悠悠地说。
他身後的四名大汉,不由分说地走过去,把肯达押到我们面前。
“你们干什麽!”我站了起来。
父亲按著我坐下去:“我不罚你,你乖乖地看著。”
我马上明白了一切,哭著恳求父亲:“都是我的错,是我要肯达带我出去的,你罚我吧!”
“主人,不要求他!”肯达喊道,他奋力地挣脱开那些粗壮的手臂,“放开我,我自己来!”
他脱下了上衣,转过身,跪在地上,背对著我们,上面还留著上次我烙下的印记,醒目得刺痛我的心。
一个男人端来了方形托盘,上面放著四、五条鞭子,形状各异,黑黝黝的,看得我头皮发麻。
父亲拿著烟斗,指了指其中的一条,那人点点头,拿起那条二指粗的鞭子,向肯达走去。
“不!”我摇著父亲的手,“我以後一定听话,求求你不要罚他!”
“二十。”父亲冷冷地说。
“是!”持鞭子的人得到命令,转身对著肯达,手中的鞭子挥舞了起来。
“啪!”一声,粗重的鞭子重重地落在了肯达身上,光滑的後背马上裂开了一条鲜红的血痕。他颤抖了一下,双拳紧握,没有叫出声,坚强地挺立著脊背,没有一丝屈服。
“啪!”又是响亮的一声,刺痛我的耳膜,我深深地为自己的任性感到後悔,如果这是父亲为了制伏我的不安分,那麽他成功了。
“啪!”鞭子与血肉之躯的碰撞,鲜血已经顺著脊背流了下来,肯达全身冒汗,双拳握出了血,但是没有哼半句,脊梁依然倔强地挺著。
“啪”血肉随著鞭子的舞动飞溅出来,後背已经是模糊一片。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过头嘤嘤地哭泣。
父亲一把抓住我的下颚,抬起我的头:“如果你闭上眼睛,我就再加二十鞭。”
我颤抖地看著眼前的惨状,双手紧紧地握著,指甲陷进了血肉,泪水像决堤的河水涌出了眼眶,我的心也像在挨鞭子,被鞭挞得支离破碎。
终於打完了二十鞭,地毯已经被鲜血染红,周围弥漫著血腥的味道。
父亲松开了手,我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软在沙发上。
“记住,你犯错,他受罪。”父亲又点燃了他的烟斗,慢悠悠地抽起烟,抚摸著我的头发,“回去休息吧,明天和我一起用早餐。”
等他们离开了大厅,肯达才趴倒在地上。
我挣扎著,撑起身子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他身边,他晕了过去,背上全是血,全是血……
不可能有人来帮我的,全得靠自己,我不能让他死,不能!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支撑著我再度坚强起来,我擦干泪水,跑到医疗室,把里面的医药箱,治外伤的药瓶子统统拿了出来。
我的大脑突然变得特别地冷静,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他死!
我把药水倒在干净的手巾上,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用镊子取走死去的皮肉,不让伤口发炎。
我把家里珍藏的治疗外伤的药粉,洒在他血肉模糊的背上,他的身体反射性地抽搐了一下,大概药性强的药物,洒在伤口上会特别疼。我连忙放轻了力度,一点一点地帮他上药,他的反应也不像刚才那麽强烈了。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绷带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他的身体上,再把它绑紧。
帮他处理完伤口之後,我把他拖到沙发上趴著,又跑到楼上拿来了被子,盖在他身上。
他开始发烧,身体忽冷忽热,这将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我好害怕他就这麽走了,干脆躺在他身边,搂著他,用我小小的身体,分担他身上的痛苦。
我整晚都不敢合眼,神经崩得紧紧的,好像他会趁我睡著,就这样静静地离开我。
我从来没干过什麽粗重活,连穿衣梳洗也要人伺候,这些都是我从书本上学回来的,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现在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你平安无事。
只要你没事,要我做什麽都愿意,做什麽都愿意……
我一夜没睡,就这样紧紧地抱著肯达的手臂,默默地流著眼泪。
我知道你很坚强,就算他们那样鞭打你,你也不吭声,其实喊出声,会好受点吧?你是怕吓著我吗?
我凝神注视你紧闭的容颜,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好呢?我连累了你,你应该恨我,讨厌我才对,为什麽对我这麽温柔?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那是一种什麽感觉。
是感动?是心痛?是喜悦?是哀伤?
我从来不曾拥有过这麽多复杂的情绪,现在一下子涌上心头,堵在我的胸口,像一座涌动的活火山,让我炽热难受。
如果说之前的日子我一直活在一片混沌中,那麽你就是那个让我有了牵挂,有了期盼的人。我的人生,从此不再虚无,哪怕痛苦,也是真切的。
一直到凌晨,才有人来把肯达抬到楼上的房间,又叫来大夫,帮他疗伤。
我被几名侍女带去沐浴更衣,我发现她们很年轻,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奇怪,之前那些阿姨哪里去了?
一番梳洗後,已经晨光初露。
我下楼,父亲已经在餐厅等我用早餐了。
我不敢怠慢,对他的畏惧,又深了三分。
但是我实在没有食欲,虽然腹中空空,眼前却不停出现昨晚血淋淋的一面,让我反胃。
“怎麽了?不合胃口吗?这可是你平常最喜欢的呢。”父亲抚摩我的头,语气温柔,眼神甚至还带著些许心疼,“你最近瘦了呢。要多吃些,身体才好,知道吗?”
我抬头望著他,有点疑惑,有点迷茫,昨天晚上那个魔鬼是你吗,父亲?
他拿了一片面包,涂上奶油,递到我面前,微笑地看著我。
如果是平时,我会幸福得疯掉。
我接过面包,味如嚼蜡,现在我能做的,只是别惹怒他。
父亲就坐在那里,看著我把那片面包吃完,他的表情好专注,好像在欣赏一幅画,看得我手心冒汗,浑身不自在。
一名侍女端了一壶茶过来,走到我跟前时,突然脚底打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前踉跄一步,茶水拨了出来,溅在我的手上。
我的手抖了一下,发射性地缩了回来,热辣辣的痛楚曼延了整个手背,随之红肿了一大块。
父亲竟然吓了一跳,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急急忙忙地拿餐巾裹住我烫伤的手,向门外大喊:“来人啊!快去叫大夫来!”
父亲向来以冷静自诩,我从未见他这麽慌张过。其实也就一点烫伤,和昨晚肯达受的苦比起来,根本不算什麽。
大夫一下子就过来了,帮我上药、包扎。
父亲还在一边紧张地嘱咐:“要小心点,不要留下任何伤疤。”
大夫连连点头。
父亲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瑟缩在墙角,早已吓坏了的小侍女,对站在一旁的侍从说:“把她拖下去!”
两名侍从马上照办。
那个小侍女满脸的泪,浑身颤抖著,吓得求饶都忘了,实在是可怜。
“父亲,放了她吧,我没事的。”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坐回原先的位置,点亮了他的烟斗,一口一口地抽起烟来。
“这些事你不用管。”
“父亲,之前的那些侍女,到哪里去了?”
他看了我一眼,是昨晚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那道寒光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已经不需要她们了。”
不需要是什麽意思?我的心往下一沈,虽然我不喜欢她们,但是我不希望她们因为我而受伤害。
我心里充满了内疚,咬著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好了,别说这些了。”父亲的语气竟然又回复了之前的温柔,“你的手拿东西不方便,我来喂你吧。”
他把一勺燕麦粥送到我嘴边,我张开嘴,咽了下去。
坐在我面前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