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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他的手:“魔兽遇到我,是它们倒霉。”
“你的伤还没好。”
“我这伤好不了了。”
“你要去哪里?”
“去到哪里是哪里。”
“你的盒子还没带呢!”
我骤然停了下来,对呀,我怎麽把他给忘了?
见我犹豫,孟达沙脸上紧张的表情缓和一些,拉著我的手往回走:“对,先把盒子拿回来,其余的事以後再说。”
我甩开了他的手:“离我三米之外!”
我走在了前面,直到两人分开有几十步的距离,他才跟在了後面。
结果还是没有走成,欧莉一听到“走”字,就缠著我不放,再加上我的伤势反复发作,只能留了下来。
但是“离开”的信念,一直存在我的心里。我并不属於这里,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走。
日子平静地过完一天又一天。
孟达沙不敢来看我,总是把我需要的东西送到了门口,又和欧莉嘀咕了什麽,就飞走了。
艾勒的军队也没有进犯,龙族的老老少少又像平常一样过日子,他们依靠捕捉森林里的猎物为生,但那些食物都不适合我,在这里,我只食用三种东西:水果、蜂蜜和药物。
我的身体,伤势发作的时候像风中残烛,不发作时却能像平常一样行动自如。现在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逐渐地好起来,还是麻木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不过,只要身体允许,我都会坚持锻炼。在森林里穿梭跑步,在空地上练习剑术,甚至在陡峭的石壁上攀岩。
这都是为了离开这里积蓄力量,然而最让我迷茫的是,我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离开这里,我又要往哪里去?
我望著天边的残阳,又一天过去了。
这天,我照常在森林里跑步,任凭迎面的风吹拂我脸上的汗珠,直到体力不支,停下来休息。我还不能一口气跑完全程,不过休息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这让我感到欣慰。
我背靠一棵大树,大口大口地喘著气,发现不远处有一位老者,遥望著天边。
老人须发皆白,皱纹已经爬满了整张脸,精神矍铄,手拄著手杖,颤巍巍地站在风中。
我每天跑步的地方,猎物比较少,飞龙一般不会经过这里。今天突然多了一个老人,有点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似乎感觉到我在看他,老人的目光也挪向了这边,眼神超然。
我走近了几步,向他点头示意,他也对著我微笑。
“我像你这麽年轻的时候,也爱独自修炼,不过不是跑步,是飞翔。”老人的眼睛露出一丝温和的光,又望向了天际,“今天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飞行了。”
我随著他的视线,注视著那片蔚蓝的天,问道:“您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里?”
“呵呵,我去过极北方雪女的领地,见识过南方沼泽地里美丽的精灵,看过地府里吞噬那些肮脏灵魂的烈火,赞叹过魔界边缘瑰丽的日落。”
“那你应该没有遗憾了。”
“对,我没有遗憾。”他欣慰地闭上了眼睛,又缓缓地把头转向我,“你呢?”
我黯然道:“有太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我的生命却不允许。”
“这确实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啊。”老人长叹一声,又问:“如果我告诉你,今天是你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你会怎麽办呢?”
我听了,淡然一笑,没有半点惊愕,眼光望向了前面的路,说:“我会把这条路跑完,该做的事,还是要去做!”
老人点了点头:“看来,你对当初的决定一点都没有动摇。”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尾指大的瓶子,透明的瓶子里荡漾著纯净的液体。
“有人昨晚托梦给我,说今天是你的大限了。他还像当初那样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在今天安静地死去,他会尽全力收集你的灵魂,不让你魂飞魄散;或者,喝下这瓶药,它能让你的身体继续延迟三个月,你趁这段时间找救命的办法。”
我看了看药瓶,说:“我不会喝下这药,也不用他帮我搜集魂魄。我变成什麽样,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老人听了哈哈大笑,半晌,他止住笑声,说:“年轻人,刚刚还为完成不了自己的心愿遗憾不已,现在却为了一时的意气自我耽误。孰轻孰重,你自己衡量吧!”
说完,他准备收回药瓶。
“等等!”我咬咬牙,做出了妥协,既然我决定活下去,什麽方法都要试一下。
他再次把药瓶递给我,我伸手想拿,他的手掌又收住了。
“喝了这药,你的命暂时保住了,但是伤病发作时会加倍地疼。还有,你选了这条路,前方将有你意想不到的折磨和屈辱,没有人帮得了你,即使这样,你也愿意走下去?”老人说到这里,也不禁汗颜,握著瓶子的手微微颤抖著。
“这个世上有些事情,即使知道自己力不能及,即使知道做了会粉身碎骨,即使要蒙受莫大的屈辱,我也要坚持到底。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出魔界!”
老人听完,又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我拿过药瓶,再也没有犹豫,打开瓶盖,把药送进了嘴里。
“既然你想离开魔界,那我就给你指条路吧。”老人坐了下来,用树支在沙地上划了圆圈,“通往魔界和物质界之间的路,一直掌控在魔王手里。他有一把开门的钥匙,门的後面便是连接两端的通道。现在钥匙和门,都藏在魔王的宫殿里,就在宝座的後面。这是魔王们代代相传的宝物,是为了等到一位有为的魔王能开启这扇门,带领魔族攻打物质界。但是现任魔王老了,没有能力开这扇门,他把魔界的版图分给了九个儿子,只有最强的那个可以重新统一版图,成为新任魔王。”
“也就是说,只有新任魔王加冕了,才有机会让他打开这扇门。”
“对。”老者点头,“好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老朋友托的任务我完成了,是时候下去向他报告了。以後的路怎麽走,你自己斟酌吧。”
说完,他盘起双腿,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就像睡著了一般,嘴角还带著微笑。
“族长,谢谢你。”我隐约猜到了老人的身份,以及他要去的地方,“还有,也代我向你即将见到的那个人说声‘谢谢’,不论他是出於什麽目的。”
我守在老人身旁,不多久,看见天空盘旋著几条飞龙,为首的是孟达沙。
他们看到老人,知道他已坐化,面露哀伤之色,没有说什麽,只是默默地把他抬回了族里。
当天,族里的每个人手里拿著一根干柴,为他们的族长搭起了木架。
整个龙族都来为他送行,场面沈静而肃穆,足见人们对他的尊敬。
没有人出声,当然也没有人哭泣,只是看见我的时候,眼神有些许疑惑,为什麽族长会选择我最後留在他身边?
这个问题,大概也成为了永远的秘密。
木架搭建完後,老人被抬上去,人们点起了火,围成圆圈,看著团团烈焰将他包围,化成了缕缕青烟……
等火停了,烟散了,族人们又收集了散落在焦木上的白色骨灰,把它洒向森林,把它洒向天空,把它洒向湖泊。飘飘荡荡,随风而去……
人死後,最好的归宿,莫过於此吧?
三天後,孟达沙成了新的族长,就任仪式同样简单而庄严。
我也继续准备自己的事情,除了锻炼身体外,还收集了魔界的地图,以及关於九名王子的资料,心里琢磨著下一步。
数数日子,我在龙族待了将近三个月了,物质界这个时候,也该是春天了吧?院子里的樱花都开了吗?知更鸟又开始歌唱了吧?肯达在做什麽呢?
我好想抱抱你……
“喂!”欧莉从後面拍了我一下。
“吓了我一跳。”
“想什麽呢?这麽入神。”她俏皮地对我笑。
“没什麽,”我看著她,思忖了许久,才说:“欧莉,我之前托你保管的盒子,以後你还是不要碰的好。”
“为什麽?”她的笑容凝住了,闪亮的大眼睛望著我,“法兰蒂尔,你不相信我吗?”
“不,我是怕你为难。孟达沙应该不只一次向你要那个盒子了吧?”
她低下头,点了点,又猛地抬起来:“但是我没有给他呀。”
“我知道,但是孟达沙毕竟是族长,你违背他的意思,这样对你不好。你这麽维护我,会让我过意不去。”
“你不用过意不去,这都是我自愿的,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特别的!”欧莉突然涨红了脸,头低得像打霜的茄子,“我、我不跟你说了,你吃药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