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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这才对隐华刮目相看:“先生识人之明至此,佩服,佩服!”
四阿哥留隐华小住,隐华辞别。于是,四阿哥送先生,并吩咐年羹尧护送先生回家乡,不日将乘舟进京,以谋大业。
四阿哥送先生至大门口上了马车,方沉吟着回到后院,发现伺候丫头们凑在一起玩耍,怒道:“格格呢?你们怠慢至此境地?”
小丫头们大惊,一个回话说:“格格脸色不好,稍事洗漱,已经歇息了,并吩咐不要叫醒她吃晚饭。”
四阿哥走进内屋,发现她果然躺在床上。今日她的失态,以及她对那个先生的奇怪态度,令他疑虑重生。但他也看得出,那个邬先生乃坦荡君子,静音先生神神叨叨的几句话,竟然说的是这么一个意思,他又实在意气难平。因此,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在房里踱了几步,走出门去,一时竟不知道上哪儿好………………
三第二日一早,四阿哥去看红玫。
他想了一夜,九年来她桩桩件件的故事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挥之不去。
她说,这一世,她是他的嫔妃。
静音先生的前句有“缘浅波深”四字,后句却有“丹心付君”四字。这个发现让他惊喜。他决定和她说清楚。作为胸有志向的当朝四阿哥,他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红玫在他的生活中扮演了一个过于重要的角色,他必须把心中的疑惑祛除,才能继续走后面的漫漫长路。
红玫已经起床了。
她坐在花园里的石桌旁,趴着看一丛牡丹花,出神。
四阿哥走近她,在对面坐下。
红玫见他过来,扯出一个无奈的笑。他不自然地也扯了半个笑容。
默坐了一会,四阿哥打破寂静,问:“红玫,为何你见到他就哭?”
红玫坐直了身子,看着四阿哥,静静地说:“三世后,我叫阿凡。上学,认识了隐华,很喜欢他。他俊朗潇洒,足智多谋,男孩女孩都爱和他一玩,我尤其喜欢他,尽人皆知。”
命中注定,他活不过十二岁,但家人请了巫师,作法,十二岁,十三岁,他都平安地过去了。
十四岁,就在人们即将忘记宿命预言之时,他领了一帮半大孩子,在河里游泳,再也没有起来………………
四阿哥明白了什么是“缘浅波深”。 既然如此,他放下心来,也能勉强接受红玫后世与这位先生的关系。他一直以为,他们私定终身,而后因父母之命而无缘——戏里不都是这么唱的吗?
但是,不对劲。四阿哥问:“三世以后,女子和男子一起上学?”
“是的。女子也可上学,也可为官做宰,也可教书育人,也可经商,也可………………”
“那时没有纲常伦纪吗?”
“也有,只是纲常与现在不同。”
“女子与男子再无二致,难道不用生养?”
“一个丈夫只能娶一个妻子,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
四阿哥大惊失色:“竟不让人开枝散叶,繁荣宗族,是何道理?”
红玫惨然一笑,说:“因为人太多了——”
他不明白,红玫也不想说明白。
红玫说:“三世之后,我是先遇见他的,后来才认识了你。他一直在我心里,就像一盏灯,一颗星星………………”
他不知道,一个女人心里装了两个男人算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既然往后她是他的嫔妃,这个“先生”将如何自处………………
红玫见他样子别扭,笑:“你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丈夫,三世以后才轮到我,难道就不许我在寂寞的三世里有个有缘人?”
他笑不出,说:“女子从一而终,乃是圣人祖训,怎能违背?”
红玫撇嘴:“朱熹、二程算什么圣人。不过是没用的读书人罢了。也许是因为家里的小妾偷情,也许是老婆嫌他没出息要改嫁,他气愤不过,就写了一些狗屁道德文章,禁锢女人的自由——”
四阿哥听着她一番怪谭,哭笑不得。
四阿哥说:“往后你心里只许有我。”
红玫说:“你心里住满了莺莺燕燕,却让我只装了你一人,你不在的时候,我如何过日子?”
四阿哥转到红玫的身边,拥她入怀:“从今往后,我爱新觉罗胤禛心中只住你,胸中只装黎明百姓——”
红玫不置可否。
胤禛不悦道:“你总是疑心我做不到。”
红玫说:“做得到如何?做不到又如何?皇上娘娘们问起来,我该领个什么罪名?”
胤禛:“我自当保你周全。”
红玫挣脱他的怀抱,起身而去,边走边说:“为人儿臣,不忠不孝,宠信嬖妾,不聪不明,社稷与红玫,孰重?”
胤禛抓她回转,直视:“红玫呕心沥血,胤禛绝不相负。皇上娘娘赐下的人,留得后嗣,两不相干——”
红玫并没有感动,喃喃自语:“这是专情?这是绝情?为江山?为情痴?”
胤禛见她魂不守舍,揽了她,往外走。
一辆马车,等候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来个第三者;咱们慢慢熬四四
12.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中篇)
四
江南水道,静幽绵长,楼船默行。
四阿哥携我清早出行,上得船去,菜肴酒馔俱全。
他给我斟酒。
甜甜的米酒,凉凉的,如细风斜雨,温润缠绵。
他深情如斯,我不忍睹。我要不起,他给不起,偏又一个想要,一个想给。
胤禛握住我的手,温柔得令人心碎:“你说,喜欢船,船是你的另一个家?”
我点头不语。
“你说,你在船上长大?”
珠泪两滴,滑落,跌碎在他的手背。
胤禛吻过我的双眼,揉我入怀。他在我的耳边,细细私语:“我要给阿凡一艘世上仅有的船,我要给你一个只有你我的家。”
阿凡?
九年光阴流逝,这个曾经属于我的名字,穿过三百年时空,从他的唇滑落。我在他的怀里颤抖,泪水无声无息地,尽情流淌。
“阿凡,这些年,是我错了。明知你迁就负重,却任你沉沦,当你如寻常脂粉,期盼你曲意承欢——”
尤其,明知你思念自在的家,却将你圈在府中,小小的一方桃苑,春来秋往,四时无常。物是人非,我痛彻入骨,却不知你,罔顾历法轮回,甘做幽魂寄居,伴我左右,是妻,却如母。一路跌跌撞撞,总算平安。如今,你寻来邬先生,想就此抛下我,也是不能的………………
邬先生?
我心一震,滑出他的怀抱,直视他的眼睛,说:“隐华不是寻常先生,他是我心仪已久,却有缘无份的君子。这世,我先见了你,那世,我先见了他。无论先后,他都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拔不出,融不进,锥心之痛,两世俱在,你,如何自处?”
他是想忽略这一点的。他想回到京城,安置邬先生在别院,合并桃苑和菊苑,毁去房舍,引水成湖,为阿凡造船。既然三世之后,隐华阿凡二人只是惊鸿一瞥的无缘人,却与他成家立业,并有一子,这一世,他也可守住阿凡,将来大事得成,荣登九五,再——
我却知道他做何想法,冷冷地说:“隐华无双国士,你奈不了他何,功成之后,他将退隐山林。这一世,为了胸中抱负,他已经残了一腿,你如何还心有耿耿,欲赶尽杀绝?”
见他讪讪,我情知点着他的算计,不禁恼怒:“这一世天妒英才,毁了他位列三公的前程,只能阴谋为体,暗中与你成大事。那一世,他少年早夭,一番轮回,尚不知为人之喜乐哀愁,匆匆辞世,你——”
我痛彻心扉,冲出船舱,跑去船头,一跺脚,却又无可奈何,跌坐甲板,默然垂泪。
他匆匆追出,见我跌坐,遂放了心,稳步上前,紧挨了我坐下,抱了我,软声说:“傻阿凡,虽然我心有芥蒂,但不至此,你把我想得如此不义,我情何以堪?”
想想后世关于他的传言,我真想撒泼,骂他个狗血临头。转念一想,隐华藏头露尾,直到扳倒年羹尧,飘然离去,不知所踪,自能保全。若我逼急了胤禛,他任性妄为,才真不是什么好事。
遂呆望夹岸如烟杨柳,氤氲水乡,不语。只听得摇橹声声,嘶声如梗在喉,船桨泼水,心旌荡漾,泪流不止。
胤禛松手,起身离去。我不回头。
船是一个奇妙的所在,犹如孤岛,纵二人心潮暗涌,却跳不出这个圈子,还是要面对面,眼对眼地生活着。
悠扬的琴声响起,却并未打破水乡静宁。一曲流水,如影随形,流畅在这缠绵的幽幽水道………………
一曲终了,泪已干,情未尽,流水无意,人已痴。
也许,我是一个太好收买的人。三世之后的枕边人,常常挑战我的忍耐极限,然后一朵玫瑰,一番软语,也就破泣为笑,逞了他的意。
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