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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他们吃了解药,一样可以——”
“可是谁知道呢?”
“你知道。”
“我不会说的。”她一脸坚决地说,“姐姐做事总是有一些奇怪的理由。虽然我总不明白,可这些年看下来,却没有错的。想必——”
我点头,又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可就是忍不住要这么做。后世也有霓裳羽衣舞,但与从前的大不一样。唐明皇李后主,都是好这一口的,我们往后那一位,出生在太平盛世,要什么没有?阔气和排场——唉!”
“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赞同。弘历那孩子,行事循规蹈矩,可该有的奢侈排场,他也是一样少不得的,可不像当今皇上——”
“他一心想要学圣祖爷,可不就——”
紫堇说:“就怕——”
“你别担心。圣祖爷的本事,就算弘历只学到皮毛,也足够他治理盛世天下了。况且,天下已定,最怕的就是折腾。弘历折腾自己,不折腾百姓,就已经是百姓之福了。当年刘氏定鼎中原,数代以黄老之术治理天下,国家越来越富强。到了武帝那里,虽然大汉树起雄风,威名远扬,可到了后人手里,一代不如一代——”
紫堇疑惑道:“听说姐姐尽忘康熙三十三年前的旧事,却如何对历代朝政利弊如数家珍?”
“学的呗。难道这后宫就只你一人长日漫漫?不过,我们找的是不一样的事情而已。”
“别说皇上并不待见我,就算我天天学着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悟性,更无法去劝谏皇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没有用心而已。有子万事足。你心里眼里只有天申,哪里还装得下这么多——”
紫堇打断我的话说:“幸好当年姐姐没有留下子息,若有,也就没那弘历什么事了。”
“你错了,天命不可改,该是他的,就是他的。谁来也没用。”我深不以为然。
“不过也是。姐姐若有个儿子,皇上每日就只好干瞪眼吃醋,还发作不得。也许,皇上也不是眼前这个皇上了——”
“所以——”我摇头,不想再说话。
紫堇却有心提醒我说:“皇上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你,也不知道你有觉察没有。”
“什么?”
“皇上养了一帮方士在紫禁城炼丹,有些时日了——”
我大惊:“真有这事?”
“天申说的。他不让我告诉你,说是皇上要给你一个惊喜——”
“这有什么惊喜可言?”
“我也不知道。”紫堇无奈地一耸肩,做了个鬼脸。
23 月殿桂飘难比端,秋篱菊绽不同妍(再中篇)
五
关于雍正炼丹之事,后世多有记载。一直到他死后,乾隆才驱逐炼丹方士。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他在晚年为长寿而出的下策,没想这么早就——不过,他也不再年轻了。
也难怪他信——
我莫名其妙地醒在他家的床上,来了一个神神叨叨的静音大师,我又找来一个奇怪的邬先生,念了几句也许正确也许不正确的懺讳之言,百般筹划,终于得登大位,他原本就信佛——
我一想,头就大了。以我这莫名其妙的身份,如何去劝说他呢?灵魂转换这等事情都会发生,如何劝告他说长生不老就行不通呢?
他一定觉得,前人没有成功,只是没有发现真正的诀窍;或者他以为,既然自己身边就有一个看上去永远也不会老的女人,所以………………
不过,目前看上去一切都好,他并有服用——也许是丹药还没有成——我只有先假装不知道了。天申那个小兔崽子,居然不告诉我,还让他额娘不告诉我。不过,以他的聪明,告诉紫堇,也就等于告诉了我。像这等并不怎样的秘密,紫堇无论如何是藏不住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打算藏。
这一日,我坐了雪橇,前往养心殿,看我的男人如何上班。这时早朝已散,他与几个大臣在书房里讨论某事。
魏珠看见我来,忙要通禀。我摇头,在西暖阁里坐了喝茶,对他说:“若皇上完事了,你就告诉他我来了,若他忙着,就先别说。大臣们走了,你告诉我一声,我去陪他。”
魏珠答应了,仍旧下去伺候皇帝。
一柱香的功夫,皇帝从外边进来了,嗔怪说:“怎么也不让人通报?”
我笑道:“本不该来,可实在想看看前边是什么样子,就来了。可不敢打扰你做正事。若是有折子看,不如我在一旁伺候?等下也好一起吃午餐。”
他点头,说:“这几年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让后人稳当一些………………”
我笑道:“那些我是不懂的,也不想懂。只是见你没日没夜地处理政事,有些担心你的身体熬不住。不如来监督你吃饭,才放心些。”
他在我身边坐了,搂我入怀,说:”天寒地冻地,你素来身子骨弱,可怎么吃得消?”
“我第一次坐雪橇来,很有意思。”
“不如等下我们坐雪橇游湖?我也好清醒一下。”他乐见我有感兴趣的事物,于是万般成全。
我说好。他一时高兴,说:“我亲自驾雪橇,带你游览。”
我想拒绝,可又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说道:“那就有劳夫君了。”
于是他兴致勃勃地让魏珠驾了狗拉雪橇到养心殿。
他一声吆喝,几只狗向前冲出去,我一个没坐稳,差点摔下车去。他大惊,忙喝停了狗,问我的情况。
我狼狈地笑笑,说:“没什么,只是没准备好。如果你开始之前提醒一下就好了。”
他不好意思地点头。
这一次,我们稳当地出发了。
他居然是个好把式。
他带着我离开宽阔的福海,在大大小小的水巷里穿梭,吆喝声声,训练有素。
后面跟着魏珠和一帮侍卫驾着雪橇。每当皇帝的雪橇飞速前行,侍卫们就大声叫好。每过一处,叫好声引来一帮宫女太监跪地捧场。皇帝十分得意。
也许,紫堇说得对。
他信佛,并不是装样子的。他爱天申,固然有我的因素在里面,但更多的是因为天申像他想要做的那个人。
当初他对太子忠心耿耿,也只是想要象天申那样,做一个富贵闲散的宗室王爷——
是我成就了他,还是我毁了他?
我可以用天命来安慰自己的良心,可是………………
雪橇来到九州清晏,两个宫女扶我进了西暖阁。茶点摆上来,皇帝也换好便装进来了。
他挥手让伺候的太监宫女下去,得意地问我:“阿凡,如何?”
我笑道:“宝刀未老。”
他在我身边坐下,喝一口茶,吃一口点心,完全没有九五之尊的威严与疏远。
我试探着问:“夫君,如果不做这个皇帝,你会更开心吗?”
他叹气:“天命如此。身为皇子,黎民百姓的福乐是我的责任。”
“天命可以改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必须做这个皇帝,阿凡也就不会来了。”
“阿凡不来,你有红玫………………”
“红玫是妻、是姐,却不是良师益友………………”
“如果不要这个位子,夫君也不需要像阿凡这样的良师益友………………”
“阿凡,你是在责怪自己?”他问。他一直是个敏感,有悟性的人。
我沉默,没有否认。
“如果不爱这个位子,我完全可以肆意生活,充分地利用这个位子带来的好处,而不管他人的死活。可是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确实想要这个位子,这个位子能够帮我实现治国平天下的夙愿,能够证明我作为一个男人的价值。”
“你不是哄我的吧?”我有些惊喜。
“阿凡是不需要我哄的。确实,天申那样的生活,我也很喜欢。他比我好命,有一个好哥哥。我没有。如果老八他们不曾那样折腾,也刺激不了我拼死一争的决心。既然江山社稷有更好的选择,我为什么不那样做呢?”
“如果我当初没有那样对你说,你也会这样选择吗?”
“二哥被老八几个逼得快疯了。所以,不是阿凡逼我,而是老八逼我的。老十三当初冒天下之大不韪,举荐我做太子,也并不仅仅是因为和我亲厚才那么做的。若不是为了江山社稷,如今他不是正好可以做个闲散王爷吗?他不在我的这个位子上,可他一样呕心沥血办差,他为的什么,阿凡看不出来?如果是二哥坐了这个位子,我也会像老十三那样的,没什么不同。难道,在阿凡的眼里,我还不如老十三?”
我摇头,放下心来。
“阿凡只是怕做错了事情………………”
他搂我入怀,深情地在我的耳边低语:“阿凡为我做的,都是对的。”
六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雍正六年就到了。秀女们陆续抵京。
没出正月,后宫诸人就忙了起来。众多的命妇进宫见娘娘们,有的希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