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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她自己,自然无法从已经全面封锁的安宁城中无声无息的跑出来。
只是,仅凭她和水千流这样的支援,是否能将断刀他们从山贼手中救出?倏然,她想起前段时间,从茶乡回来,路遇山贼时,楚正阳为自己挡刀而受伤的事,抓紧马鞍的双手不由得加大了力度。
“驾——”
水千流的声音,打碎了她心底的不安。
楚清的双手微微一松,在心中道:是啊,不是还有一个天下第一公子在自己身边么?就算自己不行,以他的武功,解决几个山贼也是绰绰有余吧?而且,他并未带飞云骑同行,想必心中也是有些把握的。
“别担心,相信断刀。”怀中人儿的沉默不语,让水千流轻声安慰。
楚清无声而笑。自己明明是想要远离他,却不知为何,每当自己身边有事的时候,给予帮助的都是他。
收起心中的怅然,楚清告诉自己,她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二女情长。
自己刚刚穿越到这里几个月,就发生那么多的事,麻烦一桩接着一桩,眼下扈家还没有解决,又多了一个虎视眈眈的三皇子。
这些种种,都让她如坐针毡。她必须尽快的发展出一股势力,就算无法与皇权对抗,也要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安危。
所以,那些难辨真假的情爱,还是随风而散吧。
她和水千流之间,注定无缘。她无心,他又过于神秘。这样的两个,又怎么走到一起呢?
月,躲进了云层,本就清冷的月光,变得更加暗淡。
以楚清的目力,只能看见前方的尽头是一团暗黑,抬头望去,却见水千流双眼明亮,一眨不眨,似乎能看清楚那暗中之物。
路,越走越偏僻。
一开始,楚清还能看见一些官道旁的小山庄,虽然到处都是雨水冲垮的痕迹,还有淤泥中掩埋的尸骸,但至少,让她觉得这里曾经有过人烟。
可是,现在,路边都是茂密的树林,看不见任何屋舍,也没有行人来往,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身下的这一骑,只剩下她和水千流。
这种空寂,让她感到微冷。
楚清默默的感受着心中的情绪,却不知此刻在水千流心中是多麽的幸福。
搂住怀中的人儿,似乎一直陪伴着他的那种寂寥和孤独,渐渐远去,哪怕四周一片漆黑,也让他心中温暖,心热如火。
但是,他无法告诉她这些感受。因为,水千流察觉到了楚清的刻意躲避。
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他并不希望吓着她……反正,他有时间,不急,不急。
“驾——”又是一声吆喝。
身下的马匹似乎快要飞起来,楚清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云端,任由两边的景色迅速消逝,她只能按照水千流教的,放松身体,尽量和奔驰的马匹波动契合,以免自己难受。
月,终于又从云层中出来,洒下清辉,将马上的两人拢在其中。
远处,出现了隐约的兵器交接之声,还有着忽暗忽明的火光。
“吁——”
水千流勒停马匹,站在原地,凝视前方。
“怎么了?为什么不冲上去?”楚清疑惑的抬头看向他。
入眼的,只是他好看,带着些青色的下巴。
“有些不对。”水千流沉声道。
不对?
楚清看向前方,无论是声音和火光,都在表现出那边有战斗。这有什么不对的?
“你认为就凭断刀一个人,加上一群不会武功的家丁和伙计,能够抵抗到我们来救援?”水千流淡淡的向楚清解释,冰冷的眼底浮现出讥笑。
楚清眨了眨眼,垂下眸光嘟囔:“你不是说要相信断刀么?”
如蚊音般的声音传入水千流的耳中,让他嘴角一抽,苦笑:“我是说,你要相信断刀能够保全物资,还有其他人性命等着我们的救援。而不是说,他可以抵抗到现在。”
楚清抬起头,看向他,清幽的眼中清楚的说着两个字‘不懂。’
水千流的脸颊不留痕迹的抽了一下:“你难道只当断刀是个没有脑子的莽夫么?”
“难道不是?”楚清挑眉,笑容淡淡。
“审时度势,是他们的基本能力。”水千流无奈解释。
楚清眸光飘向远方:“那此刻又该如何讲?”
见楚清总算没有再怀疑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属下,水千流心中松了口气。又听到楚清的问题,他眼底泛起冷笑:“只会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对方故意设下引我们上钩的陷阱,要么就是这是另一条大鱼。”
楚清垂眸思考了一下,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她的专业在商业上,对于这些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她认为多听水千流的意见会比较保险。这在商业上来说,叫做有效投资。
水千流看向她,无声吐出两个字:“潜行。”
说完,他翻身下马,又小心翼翼的将楚清抱下来,然后两人潜入了路边的小树林中,朝着背光处,慢慢向前。
“你武功那么高,为什么现在要如此小心翼翼?”前行中,楚清压低声音问道。
水千流自然不会告诉她,是想多和她相处一会的事实,只能搪塞:“前方敌情不明,自然要多加小心。武功再高也没有天下无敌一说,遇到千军万马一样是死无葬身之地。”
楚清抿唇,无法反驳。
黑暗中,水千流牵起楚清的小手,后者挣扎了一下,却被抓得更紧。
“别乱动,当心被敌人发现。要跟紧我,否则容易摔倒。”水千流的话,合理得让楚清挑不出一丝毛病,只得任由他牵着自己。
“为何我觉得你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行至半路,楚清突然道。
水千流一笑,从容的道:“答案我之前不就已经告诉你了么?”
楚清眯眼回想,他让自己相信断刀的能力。
见她沉默,水千流轻笑:“想起来了?”
楚清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终于,两人来到近处,透过草丛的缝隙,已经能看到官道上进行打斗的双方。
或许……叫厮杀更贴切一些。
两拨人马,一拨手段凶狠、凌厉,下手不带一丝怯懦,干脆果断,就连微热的血液落入眼中,也不曾眨过眼。
另一拨,显然就要弱许多,若不是仗着人手多余另一方,此刻早已经尸横遍野。
在激战的双方人马里,还有好几辆载满鼓鼓麻袋的马车停在原地,马车上插着一根三角的旗帜,上面的标志,在火光的照映下,十分清晰。
楚清双眸一亮,低声道:“是扈家的车队。”旗帜上那个大大的金色‘扈’字并不难猜其主人是谁。
说完,她就笑了。
原来扈家也从外地收购了一大批粮草药物,看来运气也不佳,被同一批人给打劫了。只是,恐怕扈家没有像断刀和酒酒那样的高手,无人能回去报信。
想必,此刻的扈家并不知道在这里发生的意外。
既然眼前的大雨是扈家的人,那么,楚家的人呢?
楚清看向水千流,寻求答案。
水千流目不转睛的看了片刻,拉着楚清委下身子,将两人掩盖在草丛之中。
“这里的山贼人数与酒酒说的不符,估计有一部分的人已经押着断刀他们往大本营而去了,留下这些,应该是扈家的人正好路过,他们不愿放弃这头肥羊。”水千流把自己的推断说出。
楚清双眼眨了眨,意思是问,那现在怎么办。
水千流无声说了一个字‘等’。
说完,两人心有灵犀的一笑。
扈家的人命运如何,他们都漠不关心,自然不会冲出去,扮演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戏码。所以,就只好等着这些看似不普通的山贼将扈家的人解决完毕,然后二人再尾随他们回到山贼的大本营。
两人藏在暗处,默默看着扈家护院的死亡,心中没有半点同情。
相反,楚清看得津津有味,特别是看向那些山贼的眸光,贼亮贼亮的,好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水千流看到她这一幕,顿时觉得有趣得紧,不由得浮现出宠溺的笑容。
余光不经意看到水千流脸上的笑容,楚清表情一愣,向旁边挪动了一下,拉开两人的距离。
对此,水千流也只能在心中无奈叹息了。
终于,在扈家人缴械投降之下,战斗由山贼取得了胜利。
可是,这些跪地求饶的扈家之人,却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那十几个山贼没有半点犹豫的将他们杀死,然后开始训练有素的打扫战场。
“好手段。”水千流赞赏的看着那些山贼的行动。
“不错。”楚清也从中看出了端倪:“人数不够,无法押解的情况下,为了确保没有逃脱之人,没有意外发生,所以斩草除根。时候又懂得清扫战场,这些绝不是一般山贼会拥有的本事。”
“看他们的行动方式,应该是从军中出来的。”水千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