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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桑铁坤提醒,在部队停下之前,赵晟颢便看到了楚清的身影。
他骑马上前,前面的军士自动散开,分出一条小道。
马蹄缓缓,最终走到了楚清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坐在马上,突然向楚清伸出了手。
楚清先是微微诧异,却立马会心一笑,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大掌之中。
一拉,楚清轻盈的身子被赵晟颢拉上了马,侧坐在他前面。
赵晟颢一手搂住她的腰身,一手挥鞭,口中吩咐:“令大军继续前行,本帅稍后便来。”话音未散,一马二人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般狂妄之为,令众将士面面相窥。桑铁坤赶紧站出来对扶苏抱拳:“原来是白马公子。”
扶苏也客气的微笑回礼:“桑大将军。”
他回眸看了一眼身后那几十辆车的物质,微微一笑,道明来意:“桑大将军,我们东家得知众位将士们要前去北疆保家卫国,心中大为感慨。我们虽是商人,却也是楚人,国家有难,我们自当尽一份绵薄之力。这些物质都是些效果奇佳的治伤良药,还有一些食物衣服,是我们九溟商号捐赠给大军的,还请大将军收下。”
桑铁坤放目望去,车队延绵数里,车上的物质高耸,犹如一座座小山丘般。
这般财力,恐怕也只有九溟商号这样财大气粗的商家才有吧。
心中感慨一番,桑铁坤再次抱拳,这次的语气中更多了几分感激:“既如此,桑某便替大楚军队谢过九溟商号了。”
扶苏笑言:“桑将军又何必如此客气呢?”
坦诚的语气,丝毫不作伪的真情,让桑铁坤一愣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安排人接下物质,又按照赵晟颢的吩咐,继续领大军前行,告别了扶苏及九溟商号的人。
另一边,赵晟颢带着楚清策马狂奔,远离大军,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吁——!”
勒停骏马,赵晟颢潇洒的翻身下马,又将楚清抱了下来。
两人携手,踩着青草,慢慢走到不远处的小溪边停下,听着潺潺流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少顷,楚清侧目,看向身边高大俊美的男人。
银色鎏金铠甲,同色头盔上还站立着一只怒火麒麟,银色的盔缨垂下,更多了几分俊逸。
身后,披着黑紫色的披风,上面用金线绣着四爪金龙,山风一过,披风浮动,变化出各种形态。
如此英气的赵晟颢,还是楚清第一次所见。
恍惚中,她似乎感受到了他在北疆战场厮杀敌寇,勇镇三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概。
“看什么?”男人的声音,和溪水的流淌混合在一起,沁透人心,令人神智清明。
微微一笑,楚清并未避开赵晟颢那双含笑的眼眸:“看你。”
赵晟颢缓缓拉起楚清的双手,两人相对而立。深邃的眸底,倒映着楚清的身影,仿佛这就是他的全世界。“清儿,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请你代替我照顾好你自己。”
楚清抽出手,为他抚平衣襟上的折痕:“阿颢,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也请你为了我保重你自己。刀剑无眼,我希望我等候回来的是一个毫无损伤的夫君。”
“你放心,我还要陪伴你一生一世,又岂会舍得弃你而去?”赵晟颢一把抓住胸前的小手,不舍的看着她,用眼睛勾勒出楚清的样子,一笔一划藏在心间。
“最迟三月,我将回到你的身边,之后我们再也不会分离。”赵晟颢向楚清发下誓言。
楚清微笑颌首,从头上拔出一根玉钗,放在两人中间:“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赵晟颢眸光璀璨,从楚清手中拿起那根玉钗,眼神中带着怀念:“自然记得,这是某人强行勒索的罪证。”
话音落,他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那毫无仪态,躺在树荫下乘凉的小女人。
还有她张牙舞爪,逼着自己当众道歉,还要付出三个条件表示赔偿的模样。
那时的他,只是觉得楚清比想象中的有趣。又怎会猜到,最终这个有趣会变成挚爱,他和楚清会成为心心相守的夫妻?
“这最后一个条件,就是我要你平安的回到我身边。”楚清凝视着玉钗,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赵晟颢将玉钗攥在手心,认真的看向楚清:“即便没有玉钗,我也会如此。”
楚清却摇了摇头:“这是你答应我的条件,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请你以保证自己安全为优先。在我心中,北韩南楚并无不同,我在意的也不是天下落于谁手,我想要的只是你的平安。”
好不容易,她寻找到了一个相依相守的人,又怎会轻易失去?
赵晟颢微愣,似乎不太明白楚清如此的坚持。但最终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点颌首,将玉钗贴身放好。
两人相顾无言,却都在彼此眼中望见了深深的不舍。
许久,赵晟颢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忍着心中不舍,对楚清道:“我送你回去。”
突然,楚清拉着赵晟颢的双臂,踮起脚尖,送上了自己的唇,在那妖冶的唇角上轻啄了一口。
正欲抽身离开,一只大手却搂紧楚清的腰,将她拉入怀中。
楚清抬眸,对上那双变得绚丽暗沉的眸子。
还未来得及开口,娇嫩的唇,就被他吞入了口中。
027 纨绔变战神,北韩公主
呜呜——
号角之声回荡在战场四周,南楚北疆的土地上,早已经血染黄沙,马革裹尸。
南楚和北韩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短短十几日,却已经哀鸿遍地,尸横遍野,就连空气中,都掺杂着一丝血腥的气味。
军中大帐内,左右坐满了一身戎装的将军、都统。
首座的大帅之位,端坐着一位俊美得难以移开眼线的人,银色铠甲让他如同神祗,高贵圣洁。紫黑色的暗金披风,却有让他如同魔魅般,充满霸道和邪气。
如此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却意外的和谐,不显丝毫的突兀。
这样神魔般的人物应该是不管身处何处,都受到众人敬仰、畏惧,成为世人焦点的存在。可是,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虽然大帐中肃静非常,可是在座的那些个驰骋疆场的大将们,眼底都隐隐浮现出轻蔑和不屑的眼神。
看来,他们对这位皇上亲封的大帅并未从心底认同。
相反,他们无视这位身份尊贵的大帅存在,却把恭敬的神色投给了身为副帅的桑铁坤身上。
这般毫不遮掩的不同态度,让桑铁坤极为尴尬。
他几次三番想要解释他身边的这位主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纨绔,却又在赵晟颢的眼神中讪讪的吞了回去。
大帅座前,放着一张大桌,平铺着一张用布帛制成的军事地图。
其中勾勒描绘的便是这一次北疆的战场范围,包括两*队的现状及军事分布。
赵晟颢所率六十万大军,两个时辰前才来到这里。没有片刻休息,便敲响了军鼓,召集众将前来大帐中商讨夺回失地之事。
城池的陷落,对于南楚来说是一个耻辱,不仅会让百姓人心惶惶,更是会让新皇登基的这段时间社稷不稳。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要快速的将城池夺回来,以振士气,安抚国内。
地图上,丢失的城池用刺眼的朱红勾勒出来,作为军人,国土的丧失令他们感到耻辱。
在赵晟颢大军未到前,他们已经多次派兵想要收回失地,却好像每次都被北韩之人事先料到般铩羽而归。
不仅没有收复失地,反而损兵折将,弄得士气越发的低迷。
已经吃过亏的将军们,都带着揶揄的心情等待着低眉研究地图的逍遥王赵晟颢开口。想要听听他有如何‘妙计’能够夺回失地,更有甚者,则在心中腹诽,难不成这个纨绔王爷以为看看地图就能想出退敌妙计么?真是比纸上谈兵更不堪。
“报——!”突然,帐外传来一声传讯声。
“进来。”正在研究地图的赵晟颢平静的应了一声,大帐掀开,几名斥候装扮的士兵快速进来,单腿跪地,双手抱拳高过头顶。
领先一人开口:“启禀大帅,我等几人奉命前去查探少阳、诛仙、卫宜等几处失陷之地,现以完成任务,特回来禀呈大帅。”
嘶!
轻微的抽气声在众将中传开。
什么时候派出去的斥候,他们怎么不知道?而且,能查探敌情并完好无损的返回,这样的斥候他们怎么没有发觉?
轻微的议论,还有众将们诧异的表情落入桑铁坤眼中,他轻咳了一声:“他们都是大帅的亲卫,在到达北疆时,就已经被大帅派出去打探几个城镇的情况。”
简单的解释,让众将看向赵晟颢的眼神微微一变。
这样的事,似乎并非是一个只懂玩乐的纨绔王爷想得出来的。
莫不是桑副帅从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