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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位内侍总管,从楚皇还是太子时,就一直伺候,几十年来,从未更换过,与楚皇之间的情谊,可以说已经超越了主仆,有些隐秘,他更是知情人之一。
“陛下,您可慢点。”内侍总管快步跟在赵琮身后,小声提醒。
赵琮虽然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可是身体一直健朗,所以脚下的步子稳健飞快,让他追得有些略微气喘。
“哈哈哈,天禧,你的身体可是不如朕啊!”赵琮心情不错,难得的与内侍总管开起了玩笑。
天禧躬着身,老脸上也是带着喜色:“瞧您说的,奴才这身体,哪能跟您比。”作为一个奴才,主子开心,他们便开心。主子不开心,奴才便要想尽办法,为主子排忧解难。
这是天禧这些年,服侍赵琮的心得。
也因此,他获得了赵琮为数不多的真情。
天家,不是没有真情,只不过藏得太过隐秘,而很多时候,在大局上,情感,也只能让步,服从于国家利益。
所以,也可以说是,天家无情。
一路从御书房走到御花园,赵琮面色已经染上了健康的红晕,而紧跟在后的天禧,则是有些气喘。
此时,虽然初春未到,还有积雪未化,可是在御花园中,依旧呈现出繁花似锦的模样,甚至,在这里不见一丝雪迹,温度还稍稍高一些。
仔细分辨之下,才能在花丛中各处,发现一些炭火,四周的风口,也被拦住,阻止了寒风的入侵。
而那些盛开的花朵,都是在寒冬中依然能够傲雪的植物,两者相加,这才出现了这番美景。
御花园中,赏雪亭内,一袭深紫蟒袍的赵晟颢,正大咧咧的侧躺在其中。
提着酒壶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正靠着弯起的膝盖,晃悠着手中的酒壶。另一只手,虚握成拳,撑着头,躺着,俊美得难以想象的五官,带着一分陶醉,和三分狂肆。那双魅惑天下的双眸,轻合着,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
赏雪亭中有着地龙,温度暖和,面积也很大。
此时,在赵晟颢的前面,还有着几个宫廷舞姬,正在穿着薄纱,翩翩起舞。另一边,宫廷乐师,琴箫和鸣,仙曲袅袅,绕梁不去。
能在皇宫中,如此享受,却无人敢管的人,除了皇上,整个南楚,也就只有眼前这个逍遥王了。
即便是赵琮自己,都很少这样享乐。
他在位二十三年,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处理国家大事之上,偶有空隙,也只是陪着皇后等人,在御花园坐坐,赏花闲聊。
明黄色的龙袍刚刚进入赏雪亭中,乐师和舞姬们,都纷纷停下,避开道路,跪了一地,齐呼万岁。
而厅中榻上之人,却好似大梦初醒般,在这山呼万岁的声音中,伸了一个懒腰,从榻上坐起,睁开那双眼,笑盈盈的看着来人:“皇帝伯父,我可是等了好久,都睡着了。”
话音中,不似常人的恭敬,反而有着亲人间的亲昵。
同样,敢以这样的口气,与赵琮说话的人,普天下,也只有赵晟颢一人。
赵琮爽朗的大笑几声,拂袖让奴仆退下,自己则走到榻前坐在了赵晟颢的身边。天禧则守在赏雪亭入口,不让旁人打扰。
“你呀,都是快成亲的人了。还是这般由着性子,该长大了。”赵琮拍了拍赵晟颢盘在一起的膝盖,眼中的威严尽失,有的只是满满的宠溺。
“嘿嘿,侄儿不长大,如何娶媳妇?”赵晟颢笑得暧昧之极,怎么看,都是一个只懂风月,贪图享乐的纨绔。
“你这孩子!”赵琮佯怒,突然笑骂道:“就听你嘴上如此说,却不见你府中有任何侍妾,也不知道你这风流好色之名,从哪里传出来的。”
赵晟颢邪肆的勾唇笑道:“我的红颜知己,遍布天下,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儿,我可不喜欢。”
“那你可是真心喜欢你的王妃?”赵琮突然有意无意的问道。
赵晟颢眸光深处,闪过一道晦暗的眸光,不假思索的回答:“这是自然,不然侄儿也不会娶她。”说罢,还回味似的,砸了咂嘴:“这天仙般的美人,可是再也找不出来了,若是错过,侄儿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赵琮看着赵晟颢,神色晦暗难明,眸色复杂难辨:“颢儿,伯父如此宠着你,也不知道是害了你,还是让你快活了。”
“自然是快活了,如此无拘无束的生活,侄儿甚是喜欢。”赵晟颢的身体,几不可查的微微一怔,立即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象。
赵琮轻叹一声,语气轻柔中带着商量的道:“颢儿,大婚之后,伯父让你入朝做些事可好?”
赵晟颢一愣,立马摇头摆手:“我不要,伯父你可别难为我。我可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国家大事,而且这些事,实在是太枯燥了,我宁愿您贬了我的王位,成为庶民,也不要去入朝堂。”
“你当真如此讨厌?”赵琮眸光一暗,难分喜怒,唯一能确定的情绪,便是淡淡的失望。显然,这样类似的问题,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两人身上。
而赵晟颢,也不是第一次拒绝。
赵晟颢姿态随意的靠坐在榻上,不甚在意的道:“我生性喜欢自由,不喜欢约束,若是入朝理事,恐怕只会越弄越糟。再说了,伯父难道不知道颢儿就是一个纨绔么?一个纨绔,如何能治理国家?”
说完,见赵琮沉默,他又凑过去,小声的补了一句:“伯父,宗室王爷不可掌权,可是祖宗的规定,颢儿可不敢对祖宗不敬。”
“这些到不需要你操心,只要你愿意入朝,其余的伯父会处理。”赵琮再次沉声的道,语气中难掩希望赵晟颢入朝的心情。
赵晟颢向后仰去,懒洋洋的,突然嗤笑一声,意味难明的看着赵琮:“伯父为何一直希望颢儿入朝?”
那双一直以来,在赵琮面前都显得轻挑、肆意的眼神,居然出现了一种深沉的探究。
那眸光,直入赵琮心底,让他心中突然一跳,抿了抿唇:“有些事,还不到你该知道的时候。”
两人对视,眸光中都有着相似的灼灼逼人。
少顷,赵晟颢眼中的强势一扫而去,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玩世不恭。他拂袖挥去蟒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榻上跳下,转身面对赵琮,躬身抱拳:“颢儿多谢皇伯父的宠爱,可惜,颢儿志不在此,所以还请伯父以后不要再提及此事。不管何时,颢儿的答案都一样,不会改变。”
说罢,双手拂袖,负手在身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赏雪亭,一袭深紫,渐渐消失在御花园中。
赵琮坐在榻上,神色恍惚的看着赵晟颢离开的背影,久久不愿移开。
天禧快步走过来,凑近赵琮身边,见此情景,眸色复杂的喊了一声:“陛下。”
赵琮叹了口气,眼神依旧微动,只是喃喃的问道:“天禧,你说朕的颢儿,真的是一个纨绔么?”
天禧无声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劝慰,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最后只能垂眸道:“奴才不知王爷是否是纨绔,可是却能确定,王爷心中并未争权夺利的想法,这大好江山,对于王爷来说,恐怕还不如一壶美酒,让他欢喜。”
赵琮双唇微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眸色中有些冷冽:“这些年,朕任由老三对颢儿下手,一来是想看看老三到底想做什么,二来,便是想借老三之手,看看颢儿到底是真纨绔,还是假纨绔。结果,到头来,朕还是不能确定。”
天禧的眸光垂得更低:“王爷从小就天资过人,若是他有心隐瞒,又有谁能戳破此事?”
天禧的话,让赵琮沉默下来,眼神逐渐飘远,眸底深处,带着一抹浓得化不开,却有隐藏极深的眷念:“颢儿的性子,始终是像她啊。”
她,是何人?天禧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此时,就是天禧,也不敢轻易接话,害怕不小心,触碰到了赵琮心底至今未愈合的伤。
“天禧,你说……朕错了么?若是颢儿执意不肯入朝,那朕的那些部署又有何用?朕百年之后,又有谁能给代替朕,护佑颢儿一世荣华,一生平安?”赵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颓废,还有担忧。
天禧抿了抿唇,似乎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直到赵琮的眼神看过来后,他才硬着头皮,低声回了句:“奴才,觉得二皇子性子温润,又稳重内敛,知情重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乾儿?”赵琮微微一怔,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又似笑非笑的道:“你以为老二心中不惦记朕这个位子?只不过,从小在朕的刻意引导下,他心中有个过不了的关卡。原本,他是颢儿最好的帮手,他两人联手,不管颢儿是否是纨绔,都能守住大楚的江山。但若颢儿真心不愿入朝,不愿走朕为他安排的路。老二若是能像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