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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底下几个顿时惊惧,拉着岑小东的那个继续赔笑,说:“崽子哥,这,这太不好吧……”
黑崽立马就瞪了那人一眼,吓得那人连退了好几步。就听黑崽道:“我老大还是你老大,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几人立马就不吱声了。谁都知道黑崽在道上的名声,标准的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在他手底下,那是胆战心惊,算是拎着脑袋办事,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而且人黑崽爷爷的心情就跟下雷阵雨似地,时不时给你“轰隆”两下,防不胜防的那种。
但还真有个不怕死的小喽啰站了出来。倒不是那人真个不怕死,是怕要是把岑小东拎到城郊那边,没死在黑崽手上,倒死在了金三叔手上,三叔那是比黑崽还要狠辣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坐稳M市头把交椅。就听那人说:“崽子哥,恐怕不行呐,听三叔底下人讲,今晚城郊那地抓了个女的,听说身份背景很复杂,三叔人挺重视的,不让闲杂人等过去,你这抓了个高中生过去也没啥大用处,三叔那边怕是不好交待。”
“我呸!”黑崽一口唾沫喷到那人脸上,冲着手下五六个喊着:“什么交待?啊!什么交待?我黑崽他妈就是个交待!”
那脸黑的,底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要不是心里暗示一定要挺住,估摸一个个都撒丫子跑了。
黑崽一看还不解气,抬手就抽了旁边那人一下,“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给我把人拉走!你妹妹的!”
“是!是!”几人连声附和,两个人抬起岑小东就往巷子边的白色面包车靠去,拉开车门,将人往上面呼啦一扔,几人窜上去。
黑崽拉开副驾驶车坐了上去,剩下那个人早就进了驾驶座,插了钥匙,一拧,油门一轰,车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民房前的石狮子依旧呜啦着嘴,二楼闪着昏暗的灯光,依稀传来打麻将的声音:
“三条!”
“二饼!”
“妖鸡!”
……
“靠,尼玛的,糊了!”
二楼靠窗位置,一个人影闪现,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右手握着手机,大拇指不停地摁着。里面传来叫喊声:“毛子,丫怎么回事!靠,赶紧回来给爷旺旺运,爷都输了好几把了!”
“好的,这就来!”
☆、Act19
“滴滴”两声,Jane医生的电话响了,貌似是短消息。纪曼迷糊着眼,看到Jane医生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下,一脸的凝重。过了会,Jane拉开被子下了床,走到衣柜那开始换衣服。
“什么事啊?Jane医生。”纪曼揉着眼睛拉开了床头灯。
“没什么,医院病人出了点状况,我得去一趟。”说话间Jane医生已经穿戴完毕。纪曼顿时就惊醒了,忙问:“是不是我爸出问题了?”
“没有,是别的病人。”Jane医生接着带上黑色皮手套,一身黑色,看起来特别干练。纪曼看了下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凌晨四点。
“外面是不是还下着雪?”
“不知道,你接着睡,走的时候将门关上就好。”Jane叮嘱完就拉开卧室的门,一阵冷风忽然就吹进来,然后纪曼听到门口“嗵”的一声响,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整个房间寂静的厉害,纪曼望着白花花的墙壁,却没了睡意,就想下床喝点热水。她在Jane医生屋子里找了半天,却半个暖水瓶的样子都没见着,就看到冰箱里孤伶伶躺着一大桶康师傅矿泉水,特别的冰凉,顿时就有些小闷。
外面估计都零下□度了,虽然屋内空调暖风的厉害,但纪曼还是感觉到森森的凉意。她找了个干净杯子倒了半杯矿泉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喝一口,就抖一下,抖完了就继续喝,直到自个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纪曼放下杯子走进卧室,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一看屏幕,是梅景霉贱人的电话。纪曼觉得奇怪,按理说都这个点了,是个人都该睡得跟头猪似地,何况梅景这比猪还嗜睡的超生物呢。再者,今早她发了烧,按林老师那冰山样子,也容不得她凌晨夜里不睡觉拿着手机扮凶灵啊。
“说吧,梅贱人,什么事?”纪曼打着哈哈问。那边忽然就传来梅景同学撕心裂肺地恸哭声,手机一下子就跟那放秦腔大戏一个效果,纪曼顿时脸就给吓绿了,这黑夜就要过去,黎明即将到来,这梅小受丫发哪门子的神经啊?
“到底怎么啦?你别尽是个哭啊!”纪曼被梅景震天动地的哭声弄得一个头两个大,感觉脑袋周围全都是那死苍蝇嗡嗡的,郁闷地就想摔手机。而梅景这边攥着手机,眨巴着大眼睛,眼泪扑扑的往下掉,让人看起来特别心疼。可纪曼毕竟在电话那头,丫看不到,理解不来,自然也就心疼不了了。
梅景抽噎着,一下一下的,跟抖筛子似地说:“曼曼,我怕——”纪曼无语了下,心想怕个鸟啊,要说怕她才要怕好不好,她亲爹还在医院的ICU里躺着呢,然后就听到梅景后面的话,“我小姨被绑票了,绑匪刚打电话过来跟我姐要一千万赎金,还不准报警,要我姐一个人过去,我姐现一个人去了,曼曼,你说绑匪要是给了钱,不放我小姨,连我姐也绑了,那可咋办啊!!!!”梅景说着说着似乎就联想到自个小姨跟大表姐的悲惨命运,哇啦一声,nei嗓子又嚎开了。
一时之间,纪曼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停地安慰梅景,忽然她有些怔住了,想到了刚刚Jane医生脸上的怪异,以及衣柜里的那把手枪,于是赶忙跑去打开衣柜,眼前一空,那把枪彻底失去了踪迹。纪曼有些慌神,凌晨四点的夜,特别的宁静,雪花覆盖了全世界,如此的寒冷。她不知道Jane拿着那把手枪去干了什么?她不知道Jane到底是不是医生,抑或其他什么重要身份,她只是觉得脑子非常的乱,在经过岑小东偷拿Jane的案例袋开始就一直杂乱无章的荒芜下去。纪曼握着手机,那头依旧传来梅小受低低的哭泣声,哭声里是害怕,是惶恐,是不安。
忽然,窗户那传来声音,纪曼刚转头去看,脑袋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雪已经停了,寒风凛冽,世界一片银白。Jane迎着冷风走进了一家24小时麦当劳快餐店,要了一个早餐套餐。二楼靠楼梯位置,一个包裹着严严实实的男人等在那里,是之前岑小东在韩式料理店见到的那个。Jane上了二楼,坐在男人后面的位置,俩人背靠背。
“什么事?”Jane问道。
男人低头搅拌着桌上的咖啡,低声道:“线人消息,兔子被抓,曾老虎出动。”
“落点。”
“M市郊温泉度假山庄。”
“好的,我知道了。”Jane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男人忽然喊道。
“怎么了?”
“万事小心,听说金手上有重型武器,你这次任务主要是救出兔子,以及拿到曾老虎与金之间的走私证据。”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听说金的手下抓了个叫岑小东的高中生,墒,你,确定你可以吗?”Jane在听到男人说出岑小东的名字时,右手抖了下,然后特别坚决地说:“没问题,请组织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男人说完,拿过桌上的帽子戴在头上,两手抄在口袋,从楼梯缓步走了下去。Jane抓过汉堡包咬了一口,有些感慨,她想起昨天在韩式料理店外,岑小东死死抓着她说她是他妈妈。十七岁的小伙子,哭得泪流满面,跟个小孩子似地。可她却不能相认,只能决绝地转身离开。
这么些年过去,时光的洪流冲刷了一切,她的孩子长大了,那个在小屋内懦懦地说着“妈妈,我等你回来”的小家伙,已经那么高大。
她离开了他十四年,这十四年里,他过得不好?
没有妈妈,没有爸爸,他是不是坚强呢?
Jane想了很多,有些嘲弄,她或许是这世上最不负责的母亲了吧。也许,在她当年选择这样的人生道路时,就该已经预料到了吧,可为什么会觉得难过,会觉得伤心,会想要大声的哭泣。Jane到底没有哭,她是特警,而且早就过了哭泣的年纪。现在的她,只有救出人质,拿到证据,让那些犯罪分子受到法律制裁,这,才是她的责任!
‘
M市郊温泉度假山庄外的一座废弃厂房内。
“嗵”一声,几个人将一口麻袋扔到一个金发中年男人跟前。
“三叔,人逮回来了!”其中一个对着坐在椅子上的金发男人搓着手谄媚地笑着。那个被叫三叔的男人对着手下示意了下,一人上前,将麻袋解开,露出纪曼的上半身。
此刻,纪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