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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活。
戚尧是她的大学同学,毕业后与她一起成为战地记者,并坚持了下去。这是她的理想,而她却是放弃的那一个。照片上残破的街道,那些断瓦残垣,都让她想起中东的战火,和热血沸腾与戚尧讨论未来的每一个晚上。
傅薇着手回她的邮件,财经记者的生活乏善可陈,她特地提了一句祁叙,不由自主地用上了讥讽的口吻——“当你的上司每天在家证明他的年龄不是二十九岁而是九岁的时候,你很难在工作环境里对他保持应有的尊敬。我有时真的怀疑电视上那个衣冠楚楚的财经节目嘉宾不是他本人。”
并且不无讽刺地对他进行丧心病狂的诋毁——“每当我听人用‘业界精英’与‘经济学天才’形容他,都觉得我的三观与这个世界脱轨。”
……
说到付其誉时,不由得多提了几句——“……他通过杂志社找到我,说信任我的文字能力。你能相信么?但我已经和他签下了工作合同,通过谈话了解一个名人,是我最近唯一能期待的事了。PS,你真应该去看看他的古典芭蕾,颠覆了我对芭蕾舞演员都是娘炮的印象,他真是一座移动的古罗马雕塑。但愿你还能接触得到网络。”
然后,郑重其事地结尾:在那边注意安全,等你的回信。
停下键盘的敲击声,从她卧室的窗户向外望,能望到冬夜浓重的黑暗笼罩远处的清合山,千灵湖水静波安详。今夜月光清淡,远山朦胧的轮廓横亘在夜色里,无风,近处三层楼高的冬青树枝叶上积了轻霜,喻示着近在咫尺的寒冷。
傅薇喝下仅剩的一口酸奶,打出最后一行字:爱你的,Vivian。
想了一想,又皱眉把那个Vivian删掉,改成她的大名。
——爱你的,傅薇。
她关了灯躺上单人床,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祁叙的名字,发了一条短信:关于我的请假诉求,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聊一聊。
回信很快到了手机上:午休前的时间任你支配。
傅薇对他的爽快诧异了一阵,难得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多谢,主编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新坑的男主他就是个…………冰山脸面瘫别扭傲娇自大偏执狂,简称蛇精病… …
另外,文中所说的战争情况均为虚构,请勿深究……我真的没有分裂国家与民族的意思啊!我爱好和平=皿=!
☆、第三章 □□患者
社里到了年末,工作清闲。傅薇得了半天假,赶去一小时车程外的付其誉家。
付其誉在落地窗边安排了两个沙发椅,石青色的布艺面料,健康舒适的颜色,让第一次谈话开始得很轻松。一开始没有进入正题,寒暄了几句,傅薇在膝头放了一本灰色羊绒封面的笔记本,晃着钢笔,思忖着怎样开头。
付其誉手肘搁在椅臂上,十指自然地交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记事本:“我还以为你会愿意使用电脑或者录音笔。”
“电子数据处理确实方便,不过,”傅薇转头望了眼窗外和煦的晨光,“如果用键盘记录,有点对不起付先生的谈话氛围。”
傅薇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朝他举了举:“不过这东西确实需要,我有走神的习惯。”
这之后便想不起要怎样接话。
安静了一会儿,付其誉率先打破沉默,笑容温和:“我们可以从互相了解开始。我是说,从朋友的角度,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谈话。”
他想要的是一个有温度,甚至带有感性因素的记录,不同于客观地阐述一个故事。
傅薇抵着笔尖想了一想,忽然福至心灵:“付先生为什么会选择芭蕾这个物种?据我所知,芭蕾的舞台上,女性才是主角。”
“家庭教育。”他简短概括,“也有男性主角,不过不多。现在也出现了现代芭蕾,脚尖上的街舞。”他笑着形容最后一句,显然对这种舞蹈形式并不苟同。
傅薇轻咳一声,问出了一个憋了许久的问题:“咳,我的意思是,男演员在演出过程中,是不是都会遭遇一些尴尬……”
显而易见,薄如蝉翼的紧身衣和舞蹈中亲密的肢体接触,会造成一些众所周知的生理障碍……傅薇不得不承认,她在看演出的时候向来觉得违和感满满。
付其誉短暂地一愣,毫不在意地向她解释:“我们有一些应急措施,嗯……但还是不能完全避免。这要看个人。”
反而是傅薇有点脸红,为了缓解尴尬低头刷刷记了两笔,不知所云。刚才不假思索地就问了,也没考虑这个话题的私密性。倒是他愿意与她聊这些边缘问题,充分展现了他的诚意。
好在总算把话题引入了访谈内容。按照时间顺序,付其誉从幼年时代的家庭教育讲起,谈他爱好古典乐与古典舞蹈的父母,谈童年时的家庭环境与观念。
傅薇记得很认真,笔尖在纸页上不停摩擦着,清淡的光线打在她光洁的侧脸上,像是一方剔透的瓷片,随意侧绾着的长发垂在单薄的肩头,静谧柔婉。
谈到父母影响时,傅薇忽然一愣,记录的笔也停了下来。
付其誉察觉到她的异样,友好地停下来唤回她:“走神的习惯?”
傅薇恍然回身,过意不去地向他道歉:“不好意思,您继续吧。”
她的表现反常地不自在。付其誉微微垂眸打量她窘迫的表情,插进一句闲聊:“这份工作可能需要占用你较多的时间,或许会影响你原来的职业生活。你签下合同,家里人同意么?”他长她六岁,言语间容易透出一股长辈般的气质。
傅薇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反倒释怀地解释:“我是孤儿,没有父母。成年以前的监护人是我养父母的儿子,对我没有多大管束力。况且,付先生,我是一个有完全工作能力的成年女性,独立生活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她自然而然地开起玩笑,看起来没有任何障碍,是他多虑了。付其誉朗然笑着揭过,却抓住了她言语里的一个破绽,微微蹙了蹙眉:“……那你的养父母?”
“都过世了,八年前的一场空难带走了他们。那时我还在上高中。”傅薇表情略显严肃。
“Romantic。”付其誉的评价。
傅薇抬头,不无惊讶:“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对此表示一下遗憾。”
“每个人都有一些故事,也许当事人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悲剧。”付其誉潇洒地摊开手,“赞美是种尊重。”
他的结论。
傅薇若有所思地在记事本上写了两笔。这个男人看起来谦逊又温和,却在一些事上有种超出常人的旷达与无畏。他对她的身世没有表现出同情与安慰,甚至并没有对她养父母的遭遇有惋惜与悲伤的情绪,这是一种有悖常理的不礼貌行为,却在他身上流露得很自然,并且让听者不觉得不舒服。
这种感觉又不像是全然不在乎,反倒像一种设身处地的理解。
神奇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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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司已经是下午两点半,离下班时间没多久。傅薇风风火火回到办公桌上,脱下沾了寒气的灰色风衣,去茶水间替自己倒一杯热咖啡。
饮水机前站着新来的编辑李萌,怯怯指了指祁叙的办公室,低声告诉她:“主编从午休开始就在找你,十分钟前刚刚出门,你回来得真巧。”一脸“你真命大”的表情。
傅薇吹了吹咖啡的热气,不紧不慢抿了一口:“他去哪里了?”
李萌用一根食指戳着自己的下巴,仔细思索了下:“好像是B城的一个讲座。”
B城在S市的邻省,开车来回四个小时,如果不堵车的话。鉴于今天是星期一,傅薇想了想,今晚不用买他的那份外卖了。
回家果然空无一人,灯刚亮,早已候在黑暗里的萨摩耶热情地扑了上来。这只顽强的犬科动物出奇地自来熟,傅薇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才看清眼前白花花的肉团子,心有余悸地揉了揉它的头。
Vivian君在她的手下乱蹭,肚子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噜声。
傅薇好不容易摆脱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