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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彦廷可没注意到自己女朋友的表情,他现在还傻着呢,一脸的傻笑与崇拜,什么之前的不满啊,什么怪一笙跟殷权不找他之类的埋怨,此时完全没有了,心里有的只是激动,那可是他的偶像啊!
郑彦廷受得刺激太大了,最后还是季忧忧率先回过神来,她拽着郑彦廷的手说:“彦廷,你说我的工作可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郑彦廷回过神来,叫道:“坏了,我要迟到了,忧忧回头我再找你啊!我先上班去了!”
说着,郑彦廷头也不回地跑进尊晟大门。
“哎,彦廷!”郑忧忧在后面娇滴滴地喊,可是他现在哪里听得进去?气得她狠狠地跺脚。
女司机还在那儿尽职尽责地等着,她可是刚刚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了,此时她走过来问:“季小姐,请问还需要我将您送到什么地方吗?”
没办法,太太交待下来的事儿,她可不能不做,但是她真心不喜欢这位季小姐!
季忧忧立刻恢复成往常娇小可人的状态,她忽闪着大眼睛,想了想说:“那麻烦您把我送回家吧,谢谢您!”
女司机笑道:“不用谢,应该的!”
要不是看到刚才那幕,她真认为这个女孩子是讨人喜欢的。
程一笙回到电视台,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去找薛岐渊,没办法,领导说找她有事,她总不能不露面吧。这算是奴性吗?谁让她一进电视台就养成了听领导话的好习惯?
到了上班时间,程一笙便先去找薛台。
薛岐渊整个中午的心情都很抑郁,正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到了上班时间,他才按灭不知道中午抽的第多少支烟。
程一笙进了办公室,被呛得直咳嗽,薛岐渊没想到她会来,他直接站起身,一边说:“你出去等我一下!”一边将换气打开,迅速把办公室里的烟雾排出去,换上新鲜空气。
程一笙受不了这个味道,所以走了出去。
薛岐渊嫌这种换气程度慢,干脆把窗户打开了,而且还是正冲着他的一大扇窗户。现在可是冬天啊,虽然不比三九天冷,但是他穿个西装在办公室里,里面就件衬衣,还是很冷的吧!
可以见得,薛岐渊在心里,对程一笙的态度是如何的。
放完空气,薛岐渊将暖风开大,让房间里迅速暖和起来,这才把程一笙叫了进来。
程一笙进来了,跟她形影不离的阿莎自然也进来了,薛岐渊将落地玻璃的百叶拉了起来,然后对阿莎说:“你在外面等一下!”
有些话,让别人听到总归不太好。
阿莎看向程一笙,程一笙点了下头。阿莎出去后,在外面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
程一笙问道:“薛台,您找我有什么事?”
“坐下说!”薛岐渊打了个手势,坐到椅子上。
程一笙也坐了下来,等着薛岐渊开口。
薛岐渊沉吟了一下,然后抬眼看她,他的眸光很深,望在她的脸上,似有打量之意。薛岐渊的后面,是整面的落地窗,光线很好,薛岐渊是逆光而坐,看程一笙,则看得非常清楚。
程一笙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
薛岐渊这才开口说道:“一笙,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说!”
这个中午,他想了很多,甚至连程一笙与殷权婚变都想到了,他想弄清楚事实,但是他又知道,以程一笙的性格,恐怕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什么都探听不出来。于是薛岐渊这等于是变相示好了。
程一笙微讶,这个薛台不是一向跟她找事儿的吗?怎么她度个假回来,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不对啊,她在泰国的时候,他还处心机虑地想算计她呢,难道他要跟她耍两面三刀?表面上看起来很关心她的样子,暗地里给她捅刀子?
嗯,很符合他这个人的做法!
一腔热情的薛岐渊如果知道程一笙这个想法,肯定是要吐血的!
程一笙微微笑了,是那种很安然闲适的微笑,露一点洁白的小齿,看起来很是让人心生愉悦,“谢谢薛台的关系,我没有什么困难,就是出去玩了一圈,太累了!”
她的声音,清清脆脆,此刻声音刻意放轻,夹杂了一丝柔意,就好像清澈的水,淌过你的心间。
然而,“太累了”三个字,还是刺激到薛岐渊。他是一个成年男人,自然会想到那个方面。他放在椅子上的手,青筋毕露,不过脸上,倒仍旧那副云淡风清的模样。
程一笙觉得他眼底的黑霭似乎越聚越多,越发朦胧得让她看不清,她保持敌不动我的动的战略。
“我找你呢,主要是为了这次的节目,要知道,你的主持任务可是台里最重的,即将要主持的访谈节目是个重头戏,后面的选秀节目,因为有你堂妹的事,多半要直播的,你做好准备没有?”他突然将话题转到了工作上面。
程一笙立刻端正姿态,谈起工作,她的态度分外地认真。
“薛台,访谈节目,我提前也做了些准备,今天我在全力做准备。这期嘉宾的背景很简单,所以难度不大,主要把力气花在技巧上面就可以了。另外选秀节目,没有什么太大的技巧性东西,所以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把两档节目主持好!”程一笙说话从来都是坚定的,从来不会用什么“应该”之类的字眼。
只有自己先坚定地告诉别人,她能够完成任务,才能真正地让别人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胜任工作。
薛岐渊点点头,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你的能力,我自然知道,可是你应该承认,自从你结婚后,重心的确转移了,工作上面,不如以前花的精力多,你觉得呢?”
程一笙想都没想,回答道:“薛台,这点我的确承认,可是我并没有因为精力花的少,影响到工作,甚至于我的人气,比以前要更高,这点您应该也会承认吧!”
如果单论辩论,薛岐渊真是说不过程一笙的。
薛岐渊沉吟了一下,然后突然又转言问:“一笙,其实我们一直挺好的,只不过……”他顿了一下,没能把这话再接下去,他长出口气说:“算了,那些不愉快的,不说也罢,我就是想说,我想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我想帮你,我们毕竟是一起走过来的伙伴!”
说句实话,最后一句还是挺让程一笙动容的。曾经她与他是上下级的关系,也是默契十足的伙伴。把夏柳挤下一姐的地位,是她与他共同的成功。可是后面的事……
现在他说这话,即使她动容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毕竟薛岐渊给她的教训太深刻了,她又是一个谨慎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就把不该说的说出口呢?
薛岐渊看到她动容地沉默着,觉得有戏,心里不免激动起来。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太难以接受,如果不是太恨,他又怎么会跟她成为敌人呢?
门突然被打开,安初语出现在门口,她叫了一声,“薛台……”然后声音顿住,似乎没有想到里面有别人一般。
太假了吧,外面玻璃都能看到的,谁会不知道她这小把戏?
安初语就是觉得气氛不对,所以撑不住了,闯进来的。
她这么一折腾,足以让程一笙回过神来,程一笙已经恢复成往日的模样,她站起身,微微笑着说:“薛台,我真的没有什么困难,谢谢您。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你忙着!”然后她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显然问他“如果没有别的事”,这是客套的问话。
程一笙款款地走了出去,安初语没有说话,站在门边,给她让出路来。
薛岐渊心里那股火别提有多盛了,他好不容易才要卸下程一笙的心防,就这么让安初语给轻易破坏了?
薛岐渊那温和的脸啊,瞬间就冷了下来,他将手中一直把玩的笔扔到桌上,宽大的背向后靠去,眸光阴冷,声音也从那珠圆玉润,变得低沉而又沙哑,“进来不懂得敲门吗?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安初语怯怯地说:“薛台,我不知道……”
“不知道?别告诉我你从外面看不见!”薛岐渊气得打断他的话,宽大的手掌拍在桌上,声音大得吓人。
安初语被吓得抖了一下,她睁着大眼睛看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就不明白了,这段时间薛台对她很好,处处都非常照顾她,想方设法地让她在镜头面前露脸,可为什么程一笙一出现,一切就不一样了呢?薛台像变了个人,所有她看似的希望,全部都破灭了。
安初语的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她是故意的。的确,她也找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来解释她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