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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奶娘愤愤道：“该挨千刀的男人啊，这样子说咱们小小姐，那司马月是她的女儿，难道小小姐您不是他亲生的吗？”
曹谨低声道：“徐奶娘，你没有听咱们小小姐说，只有娘，没有爹吗？”
千秋冷着眼道：“正是，这人不配做我爹。”
徐奶娘立刻接话道：“是是，这好好的心情莫名被那人搅和了，老身一想到当初，就恨不得去找他们拼命，我苦命的小姐和小小姐哟！”
那小二的为了缓和气氛率先上了一壶好茶，又笑着退到了门外头。千秋端了一杯茶水，茶水微烫，她轻呷了一口便作罢。
徐奶娘道：“那东家怎么的还不出现？”
蝶衣宽慰徐奶娘道：“也许是事情忙，咱们里约定的时间本来也早。”
曹谨点头称是，心道这东家莫不是因为刚才那一遭事情怕了不敢出来见人？那可真是让人失望了。千秋心中也是打着这个主意，等半杯茶喝完，外头便传来了脚步声，且听小二的刀了声东家，门帘子一掀，便见一位圆脸的男子进门。、这男子身材不高，微胖，脸很白净，因为脸圆眼大看上去就更显得年轻，听曹谨说是和卢雨蝉差个一两岁的年纪。
千秋原本以为该是一个高瘦的男子，有些抑郁不得志，那该是落榜书生给人的印象。不过这男人生得并不难看，且讨喜，眼睛圆圆的，脸圆圆的，当真是一团和气。
然陆展进来的时候心情却也有一点糟，想来是听了掌柜的说了刚才千秋和司马诚的事情了。陆展一进门，徐奶娘便习惯性地站起身来站在千秋身后，曹谨也不敢坐着了，蝶衣更是一早就站在了千秋身后，这余下来就千秋一个人稳稳地坐在了案边，有左手正端着一杯茶。
陆展躬身行礼，道：“陆展见过元昌县主。”这千秋人小，可却是皇室登记在册的县主，像是陆展这类人见了必然要行礼的。
千秋一丝不动地收了礼，等陆展抬起头了，千秋又笑着还礼道：“千秋见过表舅舅。”卢雨蝉和他的关系虽然偏远，但是古人对这一点关系还是看重的，千秋也就尊称一声舅舅。
陆展笑容腼腆，看见千秋这么叫倒是泛起一丝红晕，让小二也给自己上了一杯茶水。
两人相对坐下，千秋让徐奶娘也坐，徐奶娘这才想起来今日里她也是给卢雨蝉来看人的，怎么就架不住这紧张呢？且看他们家小小姐倒是有木有样的，不愧是县主啊。
千秋率先开口道：“表舅舅，今日里还给你添麻烦了，还请你不要介意。”
陆展又是脸上一红，眸光中掠过一丝懊恼，道：“不不，我早先就听说你娘的事情了，今日看来真是如此……哎。”
千秋听罢心中好受一些，手在桌下一敲徐奶娘，徐奶娘这才开口道：“表少爷，不知道你可还记得我？”
陆展立刻道：“记得记得，自然是记得的。”
徐奶娘笑了笑，似是斟酌了一下语言，道：“表少爷这几年过得如何？”
陆展看了千秋一眼，又看徐奶娘，道：“并不太好，官路不通，好在有些底子做了些小生意，去年夏来了这里，盘下了这座楼，算是在奉昌安顿了下来。”
“可是打算在奉昌城常住？”
陆展顿了片刻，面上红意退去，思量着开口道：“家中还有一母一妹，年前妹妹出嫁了，今日里江南来信说娘亲身子不大好，我本也是想着要回去尽孝道的。”
070 守她不如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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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奶娘听来这是打算要走？心中一急，道：“那是准备回去了？”
陆展抬头，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去年春妻子因病故去，如今我二十有六了，膝下尚无子女，我人在京中，家中也催促数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娘亲身子不好，想让她早日了了心愿抱个孙子。”
徐奶娘微微皱着眉头，心道看来是要准备离京了，这倒是也能理解的，到底这娘亲就指望着继承香火，二十有六了却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到底说不过去。
眼看着徐奶娘没有了话，那陆展也是一时沉默，千秋直言道：“你是要去江南续弦吗？”
陆展听千秋如此直言地问起他的家务事情，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点头称是。不过他心中却一直记挂着那位少年时期相识相伴的表妹，人在江南的时候也是留意着京中的消息的，四年前听说她被赶出府来，心中便很是难受，但是想想自己已经有了妻子，凭什么来看她呢？便知默默留心没有动作。待妻子不幸病逝，他才不死心地回了京城，托人捎了口信想要见卢雨蝉一面，哪里知道卢雨蝉拒绝见他，他更是心中不好受，便在东街旺铺盘下了一座酒楼远远守着。
然而江南娘亲身子不好，来信催他回江南续弦生个孩子，一边是母亲孝道，一边是放不下的当初，让他左右为难留到了现在。
千秋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却说不出口的模样，便道：“你和我家的鱼庄有生意，只是巧合吗？”
“不……并非，如此。”陆展双手交握，心道对着卢雨蝉的女儿这话到底要如何开口？可以看见女孩儿的眼睛，他决心豁出去了，道，“我……我是想要守着她的。”
徐奶娘妄自心急，也没有明白过来陆展说了什么，千秋却是满意地抿起了嘴角，道：“你喜欢我娘？”
陆展顿时脸红，这话直白地被千秋说出来，弄得他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你就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娘啊？你是不是要娶她？”
陆展心想话都说了如此明白了，豁出去一次还能收回来不成，便一下子站起来道：“是，我想要娶她，你……你可愿意？”
徐奶娘这次是清清楚楚地听明白了，一激动不小心带翻了茶水，茶渍溅了袖口，一阵子手忙脚乱，道：“表少爷……你，你说的可是认真的？”
陆展坚定地说道：“真，当然是真的，我与她自小相识，六年前我就想要娶她，只是当初我未能求到功名，无脸面开口，她嫁进了晋国公府，我更是将这心思彻彻底底地埋进了土里。”
千秋淡淡道：“我娘嫁过人。”
“我不介意，那晋国公就是个畜生，居然大雪天的让表妹挺着肚子跪在雪地里，今日里还有脸说表妹不懂事，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男人？！”陆展因为气愤而面色通红，话中尽是气愤之意。
“我娘是个软弱的性子。”千秋继续说道。
“我……我会护着她的，我本该护着她的。”陆展索性松了口气，面对着千秋和徐奶娘也放开了胆子说。
“我娘还生过我这个女儿。”
“这我都是知道的，也早就准备好接受的。县主若是不嫌弃，往后就让我来照顾你们娘俩。”说道后来，陆展已经一撩袍子，单膝给千秋跪下了。
千秋抿着嘴笑，不过这话说起来总比坐起来容易，道：“你可不要忘了今日里和我说的那些话，你若是娶了我娘，又对他不好，我一定会让你哭着回来求我的。”
千秋跳下了椅子，后爹跪女儿总不好，便亲自将人给扶起来。不过千秋是扶不动他的，也就是表个态度。
陆展过于激动，欢喜着对着千秋点头道：“这是自然的，我若是对不住她，我日后便随你处置。”
曹谨不由在千秋耳边嘀咕道：“小小姐，这……你都没有和小姐说这事情呢，就贸贸然同意了陆展可好？”
千秋心道要等卢雨蝉点头要什么时候啊？她性子保守，连见一见陆展都不肯，更不用说要二嫁了，还不日直接来个先斩后奏。
陆展道：“那我今日里就去见见她？”
徐奶娘笑得合不拢嘴，道：“表少爷心急了。”
陆展又蓦地脸红，千秋想着做生意的人哪里能动不动就脸红呢？她揉了揉肚子，道这都已经到了饭点了怎么还不上菜呢？
陆展窘迫了一下，赶紧让人上菜。
“确实是心急了一些，不过就是想念得紧，恨不得立刻飞过去呢。”他坐得有些忐忑，这突然将心中多年的想法和徐奶娘和千秋说了，又是轻松又是紧张，轻松是多年愿望终于可以得偿了，紧张是因为面对着千秋，想起要面对卢雨蝉，就莫名心砰砰直跳。
千秋笑道：“你以后也不要县主县主地叫我了，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叫我平安就好了。”
“好好。”陆展现在是什么都说好了。
“那你是准备和我娘一成亲就回江南？”
陆展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千秋，但是江南是需要回去的。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个大概，道可以让卢雨蝉再这里，等过些日子再接卢雨蝉回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