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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见了,只听着“小王爷”三个字便是心中一惊,若是叶惜京见到了她是不是就会认出她来?
叶惜京虽然是忘却了喜欢她的事情,却是记得她是他的仇人的,印象之深自然不必说,到时候事情也不好收场。如此一想千秋有些心慌,只强迫着自己要镇定,上前问那位领头的官兵道:“这位官爷,听说是要捉拿奸细,可不知道那位奸细是男是女,年龄几何?”
那官差对于千秋一个女人突然上前问话有些反感,只道:“你是什么人?”
那大管事拱手道:“是船中的一名客人,是外出来取一些热水的。”
“把你的帽子摘下来。”那官差还不客气地说道。
千秋心道要是直接过了他这一关还好些,便很利索地摘了帽子让他看,那人看了看便抬了抬手道:“走吧。”
千秋心中稍定,将那帽子戴上,那管事心中也是一定,他原本以为千秋颇为可疑,看来真是一位寻常妇人,是他误会她了。
千秋正要准备走,那大管事有些过意不去,便道:“若是想要用热水你且稍等片刻。”
千秋哪里想要等,此时此刻应该赶紧离开,她可不想就此碰到叶惜京多生出事端来。不过那叶惜京应该在西南才是,怎么会突然跑来了平凉关?千秋只得暂且搁置下这个疑惑,推辞了那大管事的好意。
然而一声马嘶之后,便见夜色中一人到了岸边,身旁的官兵皆下跪行礼,千秋心中暗道糟糕,这会儿离开似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她只得寄希望于刚才那位官差已经确认过她不是他们要找的北夷奸细,且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静静等叶惜京过去便是。
“恭迎小王爷!”两旁人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叶惜京翻身下马,他银灰色的厚披风上沾染了不少雪花,眉宇间还在滴着冰水,唇角微微抿着,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生人勿进的气息。
世人皆知这西北叶家的两位主子都不是好相与的人,且一个胜过一个冷峻残酷,众人哪里敢有丝毫怠慢,皆是屏息不敢发出一声。叶惜京的到来,让原本寒冷的冬日商船上越加气氛冷凝厚重。
千秋一面调整着呼吸,一面低着头看着地面,并不好奇那位气场强大的小王爷如今已经变得如何,只专心地让自己尽量不起眼一些。
叶惜京目光一瞟,踏上了甲板,道:“一个一个查,一个也不要放过,小王就不信他能插了翅膀飞了!”
千秋的余光能够瞟到叶惜京的鞋面,心道叶惜京这话语中尽是森冷之意,忽想起阮胥飞那一句“他在我脸上划了一枪,我在他肩膀上刺了一剑”,便是不自觉地想要喟叹一声。
397 这一刻
很快那些个官差便散了开去,一间一间地开始搜查起来船上风极大,又飘着雪花,千秋虽然披着披风戴着帽子,到底觉得寒意森森,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她只消盼着这事情快点结束,赶紧回船舱里暖和身子才是。一旁的管事似是知道她的心思是的,低声道:“夫人暂且忍一会儿。”
千秋默默点了点头,目光从自己的脚尖移开去一些,船舱里头传来了好大的动静,叶惜京一直凝神盯着入口处。
“找到了人没有?”
“启禀小王爷,没有找到人。”
叶惜京越发不悦,面色更为冷峻几分,雪花落在她的脸上,消融成了雪水,他抬手拭去,沉声道:“怎么会找不到人,既然肯定了人会走水路,那么一定会在船只之中。天这么冷了,这商船还要南下?”
他说话间,目光已经转到了那名管事人身上。叶惜京走近两步,将那大管事细细瞧上一瞧,那大管事迫于也行的气势,忙躬身道:“小王爷,商户人家,哪里管天气冷不冷,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做生意的。”
叶惜京微微眯起眼睛,忽然闪电般地牢牢抓向那大管事的手,那大管忙退后一步,道:“小王爷?”
“你躲什么?”叶惜京冷笑道。
那大管事一口气憋在胸口,只觉得叶惜京站在她面前让他有些喘不上起来,有些结巴地说道:“小的……小的……有些畏惧小王爷。”
“畏惧?”叶惜京皱眉·忽而余光瞟了一眼一直安静站在一边的千秋。千秋不管是大管事说什么做什么,都安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叶惜京道,“摘了帽子。”
千秋没有动,叶惜京心觉更为可以,一面让人看住那大管事,一面再次对千秋重复了那句话。千秋一颗心跳得飞快,若是此刻摘下了帽子·会变成什么结果?
“是聋子吗?”叶惜京以目示意那官差头领摘下千秋的帽子,那官差头领道:“小王爷,是一个寻常女人,那奸细是个男的。”
叶惜京却没有听那官差头领的话,只是盯着千秋看了好一会儿,道:“不是聋子的话,便摘下帽子。”
千秋的手有些僵冷,微微抬起手,触及帽子的边缘,她能够想象那少年已然长成了什么模样·也清楚地知道她与她如今早已站在河的两岸,再也不是他几句“让她相信他”能够夏河回到对岸情景了。…
她怀着身孕,她是端王妃,她不仅仅是她而已,她不能为叶惜京所掌控,若是叶惜京成长为了第二个叶臻,便是什么手段都能够使用的千秋心中挣扎着,却听蓝于沧的声音道:“小王爷,久违了。”
蓝于沧从船舱内出来,身后是一群官差·他依旧笑得很是和煦洒脱,似是不觉得要面对的是一个可怕阴冷的叶惜京,依旧是那雨中同乘马车的少年人。
叶惜京一愣·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处碰上蓝于沧的。蓝于沧掸了掸身上的衣服褶子,道:“外头冷的厉害,斯梦,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千秋心头一凛,心道蓝于沧来得真是时候,这斯梦叫的便是她了,便道:“少司命见怪,那热水不好弄·一不小心碰上了一些事情耽搁了。”她缓步走向蓝于沧·叶惜京回头看了她一眼,觉她的披风微微养起来擦过他的身体·从背后看她,似是那身影有些熟悉。
叶惜京突然觉得鼻头有些痒·胸口那原本十分浅淡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他始终记不得那伤口是怎么产生的,想他的身手,没有人能够这样伤他,一旦遇上能够伤他的人,便不可能只留下那么一个浅淡的印子。而王府中上上好的伤药多的是,怎么会留下这样一等伤口呢?
千秋站在蓝于沧的身边,轻轻松了一口气,蓝于沧低声道:“既来之则安之。”
叶惜京道:“斯梦?她是谁?”
“斯梦是的侍女。”蓝于沧坦然答道,一点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知晓千秋冷,便提议叶惜京进船舱一叙,不必站在风雪之中说话。
叶惜京没有推辞,令人看守好那名大管事一起带着过来,便随着蓝于沧一起进了船舱里头。这间屋子乃是原本大管事所在的居所,比之其他屋子都要宽敞许多。千秋回到了屋子里头,才觉得暖和了一些,只听着叶惜京问蓝于沧道:“你当初拒绝了小王的邀请,如今还出现在这里,你让小王做什么想法?”
“我蓝于沧哪里去得,这天下本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这一寸土地不是谁人的土地,它本来就在那里。而我,不过是一个浪荡漂泊的旅人,承蒙光明王与小王爷看得起。”
叶惜嗤笑一声,道:“蓝于沧,你别扯那些有的没有的,你然出现在了这里,小王便不能轻易放你,你该知道的。”
蓝于沧摸了摸下巴,有些为难地说道:“小王爷,命理之说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
“小王不是让你来给我算命的,而是为小王谋算这个天下。”
蓝于沧摇头叹息一声,对着叶惜京道:“我蓝于沧只是一介养蛊求道之人,谋算这个天下,那是不成的。”
叶惜京对于蓝于沧的说辞自然不会相信,道:“你和彭玉不是一类人。”
蓝于沧听叶惜京说起彭玉,便知晓叶臻便是让彭玉替叶惜京施加了术法,让他忘记了与千秋的一切,彭玉不单单是朗惧的军事,还与叶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叶惜京喝了一口热茶,这茶的品质自然是下乘,叶惜京的心思却不在这茶水中,便只将就着喝了,等着蓝于沧说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来。这一趟他也算没有白来,能遇上蓝于沧便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他在奉昌为质多年,与蓝于沧的关系乃是通过彭玉。叶臻与彭玉相互利用,彭玉便一直让蓝于沧照顾叶惜京一层,少时叶惜京孤身在奉昌为质,到底有些可怜,叶惜京观他气数,当时虽然察觉到了一点什么,当初说了一句千秋是他的孽缘,便也算是仁至义尽。
“天一阁入世,为的却是叶高吗?”叶惜京直呼顺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