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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卢象形痛哭的时候,千秋回想起了昨晚上自己在阮胥飞怀里的情形,原来自己伤心痛苦的时候,有一个怀抱的感觉是这样。
“我……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还有妹妹,妹妹还什么也不知道。”卢象形哽咽着,千秋敛了双眸,唇角血起一个苦涩的弧度,点了点头。
“我一定要为爹报仇,杀光那些北夷人!”卢象形暗暗下定决心。
如此重大的消息不可能瞒得住,身在临海的卢雨蝉一家人很快得知了消息,卢雨蝉哪里放心得下千秋一个人,很快便拖着陆展上京了。
然而伴随着卢缜之死还有一则让人更在意的事情,那位攻破了长庆关的北夷人名叫朗惧,原来是穆赫一族的十九王子,在穆赫王众多的子嗣中怎么也不太可能轮得到他,不知怎么的就做了新任的穆赫王,由于这个消息在事先没有被传开来,人们第一次认识这位北夷新贵的时候,就是在他踏破长庆关关隘的时候。
他竟是想招降卢缜,并无杀他的意图,然而卢缜却是慷慨就义,宁死不做北夷人的奴才。不管卢缜心中的主子是谁,但是他永远是烈日皇朝的人,他不会背弃自己的国家乃至整个民族…明明是一介儒将的卢缜让不少被招降的猛将有些汗颜,只是那惭愧和恍惚也只不过是刹那而已,更多的是为了活下来的谄媚。
这位年轻的少年部族王让人砍下了卢缜的头颅,并这样对世人说道:“人各有志,我朗惧不会讨厌这样的男人,但是这到底有违我南下的本意,若是想要取回卢缜的首级,就让他后人来拿吧。”
这消息是连同卢缜的死一起带回来的,只是当时千秋太过沉浸于卢缜夫妇的死讯,而没有听到,这会儿一旦冷静下来,不禁要思虑一番了。
楼碧率先反对千秋赴北,道:“北夷人向来生性残忍嗜杀,小姐尚且年幼,又是代价之身,怎么说取回将军首级的事情,也是未来姑爷小郡王当仁不让的事情。”
卢象形犹豫了一下,蹙着眉头看向千秋,他并没有同意楼碧的话,去也没有说不,在他心底,他当然希望自己这个儿子去取回首级,但是他知道自己还太小了,很多事情不是勇气所能够应付面对的,所以没有急于开这个口。
千秋只一接触到了卢象形的眼神,便明了了他的想法,他的顾虑,也正是他的顾虑。虽然说一个人是需要磨砺的但是她还没有足够坚强狠心到在卢缜刚死的时候就让他尚未满十岁的儿子赴险。
卢管家抹了抹眼泪,道:“想不到老奴这把老骨头还活着,却是先后目睹两位老爷战死沙场。”
尸体虽然还没有回来,但是府中却是都换上的素色提前做了办丧事的准备。
阮胥飞进来的时候正听到楼碧的话,只一顿,便道:“楼碧所言甚是,这事情理应交给我来办。”
千秋眼中掠过一丝厌恶的神色,冷淡道:“你确定你理解透了朗惧话中的意思了吗?”
卢象形咬牙,恨声道:“我爹的首级,我不拿回来的话怎么有脸活下去?”
“音小姐……”小黛一愣,瞪了外间伺候的默默,道,“怎么把音小姐给带来了?”
千秋摆手示意道:“小黛你不用说了,是我让人将音儿带过来的,音儿总有一天要知道的。之前是怕我自己情绪不能控制,会渐而直接影响音儿。”
卢象形却是不同意道:“那怎么行,妹妹还那么小!”
“象儿你也还很小,你才九岁。”
卢象形反驳道:“过了年我就十岁了。”
千秋上前,一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少年的肩膀还很稚嫩,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扛起了很多东西。他的力量并不是只来自于这个稚嫩的身体,还有他的妹妹,还有千秋。因为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子,所以决定了要更加坚强,即便千秋事事显露出一副家主的大人模样,但是他知道千秋也不过比他大了四岁,却是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父亲母亲为他遮风挡雨,他还有一个妹妹他不能低头。只要他表现出泄气低头的模样,那卢家就真的刀头了。
卢音稀却是愣愣地看着厅内那么多人,她还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以上,嬷嬷给她披上一件素色的外衫她还不要。
卢音稀转了一个圈儿,只见众人都神色凝重,不禁也变得正色起来抛到了卢象形身边,拉了拉卢象形的手,道:“哥哥,你刚才说什么?”
千秋刚要开口,卢象形却是大声道:“不,她不需要知道,她什么都不用知道!”
千秋目光直视着卢象形,并未开口,两个人僵持着,阮胥飞无奈地插入两人之间,一个是他未来的妻子,然现在却是对他抱着有如回家灭仇之人的敌意;一个是他的长辈,却比他小了很多,还是一个有些冲动的孩子。
某些时候,两个人都不是能够说理的人。
“音儿,你想不想见你爹?”阮胥飞蹲下身来,好让卢音稀适应他的身高说话。
卢音稀蓦地眼睛发亮,道:“爹?我能见爹吗?”
卢象形冷声道:“不行,爹很忙,你见不到的,你要乖乖留在家里。”
卢音稀一下子又苦了脸,哀怨地看了阮胥飞一眼。千秋却是对卢象形道:“你要一辈子骗你妹妹吗?到时候她会怨恨你的。”
“那就让她怨恨我好了。”卢象形红着眼睛说道。
千秋怜惜地看了一眼卢音稀,这明明是她的姑姑的人她却是当她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养着的。
卢音稀似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看了看卢象形,小声地叫了一声哥哥,卢象形有些强硬地将卢音稀拽到了身后,瞪着她道:“什么也不许问,你不需要知道。”
“啪!”千秋一巴掌打在卢象形的脸上,卢象形惊愕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而房内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你不能这样子对音儿,不错,她是只有四岁,但是她也姓卢。你想要保护她是一回事情,却是应该让她知道真相,痛苦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总会过去的,有些事情你要让她自己来做决定。象儿,你是一个哥哥没错,但是你不是音儿。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有一天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真相,她会怎么想?她会觉得自己是拖累,是被排斥的,只有她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连自己爹娘死了,怎么死的也不知道,那样你是尽到了做好哥哥的责任,但是她呢?她还是一个好女儿、好妹妹吗?”千秋的话掷地有声,比之刚才给卢象形的一巴掌更有震撼力。
卢音稀听到了自己的爹娘死了,眼泪刷刷就掉下来,拉着卢象形的手问道:“哥哥爹娘死了?是真的吗?爹娘怎么死的?怎么死的?哥哥?……哥哥,你告诉音儿啊,你告诉我啊!”
一声一声,越来越尖锐,孩子的清亮的质问声像是一把刀子似的,刺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口。
卢象形倔强地仰着头,梗着脖子一声不吭。
阮胥飞上来摸了摸卢音稀的脑袋,柔声道:“音儿,你爹你娘都是了不起的人,你爹是一个可敬的英雄。”
卢音稀泪眼迷蒙地抬起头,凝视着阮胥飞,问道:“英雄……是什么?”
阮胥飞语塞,英雄是什么?是让人敬仰的存在,是楷模是榜样,也许会成为人们口中传送的人,可是对于孩子来说是什么呢?爹死了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只是这样而已。
千秋看了阮胥飞一眼,也许现在卢音稀还没有千秋那样对卢缜的怨恨,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卢音稀的心中也许会慢慢萌芽出对于父亲的憎恶,那是掩藏在爱的深处的东西。
阮胥飞也好,千秋也好,对于这样的感情都不会陌生。
“音儿,你还小,也许我今天这些话告诉你未必合适但是我还是决定要告诉你。因为我觉得你需要知道这些,比你道听途说,然后自己胡思乱想要好上一百倍。爷爷是英雄,因为爷爷为了保护音儿和哥哥,还有家人,去和别人打仗了。”
“就像是以前那样吗?”
千秋点了点头道:“比那个更坏的人,那些人会杀无辜的人,会抢夺我们的粮食,要好多土地,如果爷爷不去的话,那么会死很多人的。”
卢音稀哭得更伤心了,道:“那爹死了,所以很多人都活着了吗?”
卢象形再也忍不住,道:“是……爹是为了我们而死的,是为了这个国家而死的。”
也许这一切不是千秋在告诉卢音稀事实,而是在让自己好过一些,到了最后,卢缜不是作为肃王旧部,也不是作为单一的卢缜只是作为一个流淌着烈日皇朝的普通百姓,来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这是关乎于民族的事情,是真刀真枪的砍杀,死得其所。
阮胥飞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垂下了目光,千秋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