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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连忙来搀了他的胳膊,他却将手一甩,扶着身边的秦氏道:“母亲好凶,娘子我怕,你扶我出去!”
秦氏吓得脸色煞白,觑了眼吴氏像是没有听见的样子,连忙哄着他走了出去。
厅里寂静得可怕,没有一丝声音,吴氏就那样沉着脸坐在主位上,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心中掠过一抹酸楚。
当年,李恕的亲娘云蔷长得天香国色,只是出生寒微,又曾在烟花之地呆过,贺府不许李恕的祖母是个规矩很严的人,坚决不许纳进府中,贺杉便在外面置了外室,将云蔷养起来。
住在外面,云蔷倒像是当家主母一般,贺杉每日下了衙,无论如何都要去那边呆上一段时间,云蔷受尽宠爱,不到一年就怀上了,次年生下了一个儿子。
儿子的降生让贺杉喜得跟什么似的,对云蔷更加宠爱有加,云蔷亲自给儿子起名为贺飞云,贺杉坚持让儿子入了族谱。
只是没想到,此刻出事了。贺杉本来是跟随先太子的,没想到却出事了,皇子李章雇佣|杀|手暗|杀先太子,先太子势力倒|台,跟随的一众人等也相继受到了冲击。
只有贺杉,先皇亲自找到他,君臣彻夜长谈,不知为何,竟封了贺杉的外室之子贺飞云做裕王,并赐国姓李,名恕,自此,贺家便只有裕王李恕,再无贺飞云这个外室子,云蔷也母凭子贵更加嚣张跋扈,大有跟她分庭抗礼之势。
得知这件事的吴氏又哭又闹,就算是要封王,也应该是封自己嫡出的两个儿子,怎么会轮到一个外室子身上。
当时,贺杉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不过幸好,云蔷并未提出要入府的事,恐怕她也觉得在外面的日子更为逍遥吧。
直到五年以后,云蔷难产,一尸两命,贺杉也相继去世,李恕才被接入贺府生活。
这么多年,吴氏心里一直如鲠在喉,想要好生待李恕,却又心有不甘,母子间一直都横亘着一道天然的屏障。
杜月娘看着不发一言的吴氏,忽然觉得有些着急,紫鹃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晏舞儿去哪里了。
正在大家都等得心焦的时候,忽然于总管急急地前来报告:“禀老夫人,王爷到了!”
吴氏总算是抬起头来,看他的脸上神色有异,诧异道:“王爷来了还不快快迎接?”
“是是!”于总管欲言又止,又小跑着出去了。
“见过王爷!”门外传来了请安的声音,吴氏正了正神色,端庄地在椅子上坐好,就见一袭白衣翩然而至。
“儿子给母亲请安!”李恕看了室内一眼,又向二房三房一一见了礼。
吴氏见他礼数周全,神色便缓和了些道:“恕儿办了皇差回来,舟车劳顿,快坐下吧!”
李恕却站着没动,恭敬地向吴氏鞠了一躬:“母亲,儿子有一事请求。”
他神情极为认真,吴氏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提起一颗心。
“母亲,儿子想,舞儿上次的处罚已经够了,就不必再罚了吧!”
他看似商量,却无商量的口气,
吴氏叹了口气,道:“你既然都说了,我老婆子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罢了罢了。”
胡眉儿一听吴氏松口,有些急了:“王爷,今日所有人都来了,晏姬却还没到,她这样目无尊长,怎么能这样就算了?”
李恕一道冷冽的眼神扫过去,胡眉儿身子都颤了一下,呐呐地唤了声:“王爷!”
她从未看他如此害怕过,以前他虽然眼睛看不到她,但至少不会有这样骇人的眼神,后来他来了她的院子,更是不可能再拿那样的眼神看她,可是今日,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
“王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李恕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片刻后又折返回来,只见他手上牵了一个人,正是刚刚不在的晏舞儿。
大家都惊异万分,尤其是看到二人那交握的双手震惊不已,胡眉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了,将身子靠在荷叶的身上才没有倒下去,柳想容脸色煞白,撇过头去,只有杜月娘唇角浮起笑容,如释重负。
“舞儿给老夫人及众位长辈请安!”
她的姿态极为优雅,动作十分娴熟,态度也不卑不亢,整个人散发着十分的自信,令在场不少人看了就错不开眼。
有李恕之前的话在,晏舞儿又是这般作态,吴氏知道无法阻拦,挥了挥手道:“来人,给晏夫人设座!”
她这一声等于是默认了晏舞儿的地位,从今日起,她又是李恕身边最尊贵的夫人了。
胡眉儿等人心都碎成一片,她捏着手中的帕子皱成一团,还在用力地撕扯着,恨不得将它撕裂,挫骨扬灰了才好。
“母亲,儿子认为,晏舞儿识得大体,德行端庄,姿容也极为出色,已经请旨让皇上封她为侧妃。”
此言一出,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是晏舞儿,也呆呆地看着李恕,她怎么没有听他说过这件事?
“不行!恕儿,不罚她可以,但是,她一个水月国的后代,前朝罪女,岂有资格做我裕王府的侧妃?”吴氏忍无可忍,她今日是想要罚她来着,李恕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捧高她,这不是要将他这个嫡母抛到一边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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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恕淡淡地道:“母亲,儿子已经送了折子进宫,算不算还得皇上说了才算!”
吴氏喉中梗着一口痰出不来,怒急攻心,竟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场上所有人都吓住了,有的吩咐人请太医,有的忙着往外跑,大家都乱了起来。殢殩獍午
荷露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吴氏喊:“老夫人!老夫人!”吴氏却双目紧闭,一丝生气都没有。
晏舞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就要碰到吴氏,荷露戒备地看着她,晏舞儿吼道:“掐人中,不然就来不及了!”
荷露没照她话做,晏舞儿干脆伸手去掐着,一面不停地大声在吴氏耳边喊:“老夫人,您醒醒啊!”
吴氏本就是三分病七分装,哪里就真的晕过去了?不过是头有点昏,正好借此机会躲过这一次,没想到晏舞儿那手死命地掐着她的人中,还放鞭炮似的在耳边喊,她再不醒转来都不行了。
“老夫人醒了?”晏舞儿惊奇地大叫,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片刻便哗然了。
“老夫人!”众人全都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柳想容也扶着胡眉儿过来,将晏舞儿挤开,两人一人扶着她的一条胳膊,生怕她再摔下去。
“王爷,老夫人吓着了,您就不能多等两天吗?”柳想容望向李恕,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晏舞儿,根本没看向这边。
李恕冷眼看了眼柳想容,什么话也没说,拉着晏舞儿站在一旁,对众人道:“二叔二婶,三叔三婶,晚膳时辰到了,咱们先用膳吧!”
贺二老爷三老爷自然是听从他的话,立马站起身出了正厅,二老夫人三老夫人也一前一后出去了,只剩下小一辈的人。
“晏舞儿,你这个狐狸精!”胡眉儿怒目而视,像是想要将她碎尸万段。柳想容淡淡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垂下头去。
“胡夫人,说话当心些,小心遭了报应,报到肚子里那一个就不好了!”晏舞儿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胡眉儿想要跟上,吴氏却制止了她:“算了,事已至此,好在不是正妃!”
“她也配?”胡眉儿杏眼圆凳,“若是重新迎个高门贵女还好,要说府里面,配得上正妃之位的,非柳姐姐莫属!”
吴氏心眼一动,这李恕都二十几岁了,的确是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平日里要在个贵妇人圈子里打转,光凭侧妃的身份就太寒酸了。
听了胡眉儿的话,柳想容低垂下头,呐呐道:“胡妹妹就别取笑姐姐了,我哪能那么好的福气呢!”
其实,她一直以为,凭借她的本事和身份,到王府当个正妃都不在话下,从夫人的位分开始,不过是权宜之计,想着进了府会好些。没想到自己竟然走了一步险棋,那个人的眼中,从来看不到她。
“好了,别说了,想容,明儿回柳府请你母亲过府一趟,我有话跟她商量。”吴氏打断了她们的话,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是!”柳想容有些兴奋,请她母亲过来,不知道要商量什么。
虽然说自己不受待见,但是,若是能做个正妃,裕王是不敢对她过于冷淡的,不然御史弹劾的折子就会递得他心烦。
席上,众人团团围了两桌,一桌男席,一桌女席,反正是自家人,中间只用了一道绘了山水花鸟的屏风隔了,坐着刚刚好。
“恭喜晏侧妃!”不时有女眷向晏舞儿示好,如今她水涨船高,自然待遇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