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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什么也没看到……”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突然撑起身低着头看着我说,“你不用紧张,朕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从他深沉的双眸中我看不出半分心思。他微笑着慢慢俯下身在我的额角留下一吻。我的心霎时一片冰冷,因为他不偏不倚地正好吻在福全白日所碰到的地方。我知道那不是巧合,他一定是看到了。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现在的他让我恐惧。过去他会质问我,他会朝我发脾气,现在他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明明知道还要装做不知道。这样的他让我手足无措
他在我耳边轻声地笑着,像是非常的高兴。我被他压着动都不敢动一下。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抚着我的背,低着头看着我说:“胤祥和胤祯你照顾的很好,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听见他这么问我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我想要什么还不简单吗,我想要自由,可是你不会给我的。微微抬头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睛我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康熙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你想的只有你的江山,我们这些妻妾只不过是你盛事太平的点缀,是你平衡各家权利的工具。过去你会说要立我为皇后,现在你却越过我们直接将佟皇后的妹妹册封为贵妃。过去的你会和我解释你的背叛,现在你却决口不提你那出乎人意料的举动。我们之间已经和过去不同了,十年的时间真的是改变了很多。一直都不肯承认的人是你啊。
“你在想什么?刚才朕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他随手把玩着我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我。
“没什么,臣妾什么都不缺,臣妾唯一的希望就是皇上能时常让芩淑进宫来看臣妾。”
“嗯,朕知道了,早些休息吧,明日就要回宫了。”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顺从地闭上眼不再言语,只是心里却很明白,今晚又会是一个无眠之夜。
福全那日怪异的举动一直都困扰着我,但我身在宫内消息闭塞根本就无法得知外界的消息。旁敲侧击地问过禛儿他说福全很好。我也只能相信他当时只是一时地失常。康熙果然做到了对我的承诺,芩淑每隔十几天就能回来看我。她知道我睡不安稳还特地托人买了许多上等的麝香,不时地送到宫里来给我。只是我每次提起舜安彦的事她不是叹气便是顾左右而言它,那幅样子让我非常地担心。
深宫的日子每天都差不多,每天能做的事便是收拾好自己等着他的召见。若是等不到他,那也只能叹息一声草草就寝。若是有幸能蒙圣恩,也不过是一夜柔情,一夜恩宠,一觉醒来,却又要独自一人去等待下一次。他多情,他的心从来不曾停驻在一个人身上。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我早已经看淡了,累了。我已经不年轻了,过了四十岁的我虽然不见衰老但又怎能比过那些年轻的江南佳丽。宫中自从有了佟贵妃坐镇,宜妃她们也嫌少再来招惹我。唯一烦恼的便是他对我的执着,这两年来有他的夜我总是被他那顽固和执着弄得精疲力竭,独自一个人的夜晚却又被那些往事而纠缠得辗转难眠。每每折腾到半夜仍然睡不着,只得让人点上芩淑送我的香,闻着那淡淡的香味想着女儿的贴心我才能入眠。
他似乎已经找到了新的幸福,除了纳喇氏替他生下两个女儿之外,同时进门的杨氏也为他生下了期盼已久的阿哥。他若幸福,我便快乐,虽然我知道,但心里总像是少了什么一般,空空荡荡地让我难受。
“额娘,您又不舒服了吗?是不是哮症又发作了?”
肺部隐隐传来阵阵疼痛,耳边是胤禛关切地问候,我努力地回忆着依稀记起自己似乎在等女儿,她原本今日应该回来但却一直都不见她的影子,后来公主府里来了人说她病了,我一着急跟着就不记得了。慢慢地睁开眼睛,胤禛焦急的脸便出现在我跟前。
“你回来了啊。”
我撑着他的手慢慢坐了起来,靠着床头看着他,发现他的气色不错,想来是五台山的空气不错,他休息的很好。这两年来康熙只要出京必然会带着他和胤祥两个。他也有意让他俩参与京畿的水利建设。
他端起一边的药碗递到我手中说:“儿子刚到,请示过皇阿玛之后就来看额娘,没想到才来就听说额娘又病了。额娘要自个儿保重啊,听奴才们说额娘晚上总是睡得不好,难怪这两年额娘的旧疾发作得这么频繁。”
我牵挂芩淑的事无心自己的情况,看着碗中的药,我摇了摇头又交还到他手中。“我不要紧,这也是老毛病了,躺躺就好。”
“可是……”
我见他还想说什么赶紧赶在他前头说道:“上次见到芩淑时她说好今日要回来的,我等了一上午都没等到。过了晚膳你妹夫遣人来说是芩淑病了。我一时着急才发病的。”
“芩淑病了?”禛儿皱了皱眉搁在床几上的手指不时地敲击着。我见他这副沉思的样子更为担心,心火一起,忍不住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额娘!”
禛儿慌乱地扶起了我替我拍着背帮我喘过气来,他转过头对着梅香焦急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是,奴才这就去!”
我正想开口说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梅香已经急着跑出去了。可没过一会儿她就折了回来,后头跟着的却是康熙。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他几步走过来,坐到我身边。禛儿见状立刻让开退到一旁。他自己也略晓医术,执起我的手,指腹轻轻按压我的手腕。过了片刻他才皱着眉头放开了我的手,眼角一扫看到搁在一旁药,用手试了试,叹了口气看着我说:“你为什么总爱折腾自己的身子,你这宿疾患了也有十几年了,你应该知道这病最忌讳心事过重。儿女都大了,不需要你像从前一般操心,你怎么还总是在那里乱想。朕看着自从芩淑出嫁后的这两年你这病发作地倒是益发地勤快了。”
我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瞄见禛儿向前走了一步恭敬地对着他皇阿玛说:“皇阿玛,儿子刚才也劝过额娘了,可额娘怕是忧心皇妹才又发病的。”
康熙听到他的话这才注意到他也在,转过身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老四啊,你一路回来也累了,怎么还没回去?”
禛儿跪了下来低声道:“儿子本想给额娘请过安之后就走没想到来了才发现额娘不舒服,儿子想侍候了额娘用了汤药再走。可额娘她……”
他说道这里忍不住抬头为难地看了康熙一眼便不再言语。康熙也是长叹了口气说:“好了,朕知道你孝顺你额娘,你额娘的脾气朕最清楚了,事情不解决她是不会听话的。”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耐心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芩淑怎么了?”
我听见他提起女儿,有些焦急地抓着他的手臂慌乱地看着他平静的眼睛说:“女儿说好今日要回来的,可舜安彦突然差人来说她病了来不了了。”
他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说:“你也太过操心了。女儿既然嫁出宫生活起居自然会有舜安彦照顾,舜安彦这孩子是朕看着长大的对芩淑又一心一意,你忧心什么呢?若是担心让太医过去瞧瞧也就是了,犯不着拿自己的身体折腾吧。”
没错,我明白,他说的我都明白,可芩淑这些年来一直都不快乐我更明白。所嫁非人这种痛苦我在这深宫之中看过太多了,我不希望女儿是下一个敏妃。
“我没有办法不去想,怡儿早逝的一幕一直都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我只有芩淑一个女儿了啊!”
听到我提起怡儿他的眼神暗了暗而原本跪在一旁的禛儿则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死死地撑着地面低着头。
“好了,朕知道了,老四!”
“儿臣在。”
“你明天就去你皇妹府上把她接进宫来,就说是朕说的,若是有病就回宫里来养。”
“儿臣知道了。”
他笑了笑看着我说:“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我强自微笑着点点头,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多。
第二天一早禛儿就把芩淑接进了宫。女儿一反平日的欢颜,却是脸色苍白沉默不语。
“芩淑,你怎么了?”
我担心地拉起她的手,却见她突然皱了皱眉吃痛地低呼了一声。我和禛儿均是一愣,我赶紧撩起她的袖口却惊讶地发现她手腕上是一圈青紫,看样子是好几天前留下的。
“怎么会这样,是谁做的?”我又是心痛又是焦急,女儿从小到大连她皇阿玛都舍不得打她一下,更别说其他人了。如今她细嫩的皮肤上竟然留下了那么深的一圈青紫看着真是骇人。我胡乱猜测着突然想到一个人,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是不是……是不是舜安彦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