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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少勤沉默了一秒，很快笑道：“还没有。”
挂了电话后，康少勤看了一眼手里的伞，把伞放到一旁，缓缓对司机说：“开车回家吧。”
司机疑惑地回头看他：“康先生，不是要接人么？”他们刚从东区别墅群出来，好不容易熬过了漫长龟爬似的堵车，结果是白跑一趟，实在让人很沮丧。
康少勤并不多解释，只苦笑道：“晚了一步。”
*
朱宝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口袋里，一转头看周浩南正看着她，心跳差点没漏掉一拍。“干嘛？”
周浩南又把目光转了回去，假装不在意地问起：“康少勤？”
朱宝孤疑地盯着他，总觉得他又要想什么阴谋诡计，警惕防备地上下打量他：“怎么？”
周浩南低头整理着腕袖，“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第四十四章
两人一路闲聊着；周浩南转头看着窗外雨势还是很大；心头一动：“要不要吃火锅？”
朱宝想起以前大学时候，两人住同一个公寓时，她常常买些菜回家做火锅。
学生哪有什么钱，吃不起海鲜牛肉；就买回白萝卜；蔬菜；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丸子；全往那小锅里丢。再加一根大棒骨做汤底。后来又学别人买了些柴鱼干；调得那一锅汤香气浓郁。这么看着虽然挺简陋，可吃得整个人都觉得温暖起来。
周浩南嘴里永远吐不出好话，没什么赞赏的表情；不过从他的食量推测；他应该还挺喜欢的。
她也很怀念这样的温情，所以周浩南提议去他家吃火锅，她很爽快地点头：“好啊。”
周宅。
落地玻璃窗将雨水全部隔绝，只听得见雨水倾盆，顺着屋檐哗啦啦倒下的声响，水珠接踵，噼里啪啦狠狠砸在地上。广阔天地尽是一片白。
周浩南平时最痛恨下雨天的，哪里都不能去，空气里都带着几分水汽，看得人不痛快。但今天，周浩南发自内心感激上帝。
伴随着腾腾的热气，锅里翻滚飘香，朱宝就坐在他对面，隔着重重白雾，他隐约能描绘出她的轮廓，心底一阵激动。
他终于又能和朱宝坐在一章桌子上吃饭，尽管聊的都是些买菜之类的琐事，他却觉得非常满足，有种洗过热水澡后的舒畅温暖感。他恨不得这场雨一直不要停下来，最好朱宝还能留在他家里过夜。
他从来心狠手辣的，对自己狠得下心，对别人也下得了狠手。唯独是在感情上，他自认软弱，克制力低下，和他平时的表现相距太远。但如今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一瞬间，他那自制力又荡然无存。
他半句话也不说，抿紧了唇，免得破坏这温暖美好的气氛。
可就像饿极的流浪汉面对满汉全席，就像戒酒的人，美酒端到了嘴边，他脑子里已经被诱惑占满，自制力在崩溃边缘，只求自己的吃相不要太难看。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朱宝。”
朱宝往自己碗里捞了一块牛肉，抬起头来：“嗯？”
类似“你留在这里过夜好不好”这种肉麻恶心的话，他说不出口。他患得患失，就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傻子一样，梦寐以求的女人近得触手可及。他喉咙不觉哽了一下，出口的话就变成了——
“外面雨下得真大。”他的眼光难以控制地直盯着她看，为了掩饰只好拿起水杯喝水。
朱宝转头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是暴雨如注，叹气地放下筷子：“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你读大学那时候，我们总在公寓里吃火锅。连块牛肉都没有，寒酸死了。”周浩南抿唇低笑，十指轻握着，“还记得我们怎么吃的么？”
朱宝转回视线，周浩南那英俊的脸就在眼前，她看得一时出神，也没注意周浩南在说什么。直到修长手指在她眼前晃了下：“又发呆。”
周浩南微眯着眼看她，特别迷人，朱宝心里砰砰跳，一瞬间特别期待他再凑近些。她心里慌张，忙移开了视线：“啊？你刚才问什么？”
周浩南有些失望，“我问，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怎么吃火锅的吗。”
朱宝想起就觉得挺好笑的：“记得啊，那时候懒得洗碗，就在锅里吃的，吃完你这老佛爷就往沙发上一躺，我只好去洗碗啦。”
“明明我提议一起洗，结果你每次都说厨房太小，两个人很挤，还嫌我洗得慢，我才偷懒的。”
朱宝说：“你这种大少爷每次洗碗都能打破几只，谁放心啊。碗不要钱啊？”
周浩南心痒难耐，很想和朱宝一起在厨房里体验下一起洗碗的感觉，可家里那洗碗机放着太碍事，就找了个借口要去厨房：“我去榨果汁，你要喝什么？”
“奇异果好了。”
在轰隆隆的榨汁机声音里，周浩南对那洗碗机果断下了狠手。
*
吃完火锅，周浩南悠闲地拿起报纸在看，眼角余光瞥见朱宝从厨房出来，愁眉苦脸：“洗碗机坏了。”
周浩南装作惊讶，“坏了？”他慢悠悠地放下筷子，勉为其难地摊手：“哎，好吧，洗碗去。”
*
幸福果然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在哗啦啦的水声里，周浩南这么想着，边递碗给朱宝，边微侧头看着朱宝沾了点水的侧脸。
这种一起洗碗的气氛很是美妙，温情脉脉的。朱宝说一句话，他就应一句。周浩南的心情美得冒泡，飘飘然起来。他感觉他们就像一对新婚夫妇似的，夫唱妇随，琴瑟和鸣。他考虑过了，照这节奏发展下去，也该抽时间想好在哪里度蜜月的问题。
他想得三魂丢了七魄，手上的力度一松，只听“咣”一声，碗碎了。
朱宝看了一眼地上的碗，再抬头看他一眼，无奈地用手肘推他：“哎！拜托你出去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啦，大少爷。”
周浩南放下了碗，还是不太甘心就这么出去，在门口打了个转，又死皮赖脸地晃悠回来：“你一个人洗碗多无聊啊，我陪你聊天好了。”
朱宝说：“哪里会无聊啊。”
周浩南环着手臂，斜斜地往门框上靠，“其实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结婚啊？”
朱宝说：“你不知道公司里的人都叫我相亲狂么？”
周浩南一直很鄙夷这种相亲结婚的套路，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相亲有用么，就吃一顿饭，能有什么感情？能看出什么来？跟在大马路上随手拉一个人结婚有什么区别？”
“康少勤就很不错啊。”朱宝说话大多不经大脑，这话一说出口，就懊恼得捶胸顿足的。康少勤的确是不错，可惜他看上的是周浩南啊，哎。
周浩南哼了一声，“那种娘娘腔，小白脸，有什么好的？”扭头就往外面走去了。
周浩南动不动就生气，难伺候得很，朱宝也很习惯，也没准备去哄他，只继续低头刷碗。
*
碰上这种难得一见的暴雨天，朱宝想回去也很难，只好在周浩南家里过夜。
朱宝习惯性地要往客房走，周浩南就从后面叫住她：“那几个客房搞卫生呢，要不你来我房间睡吧。”
朱宝立刻用警惕的眼光看着他。
周浩南被她那眼光看得心烦，但他也没法坦荡荡地说自己没一点私心，只好引她去看客房。
“你自己看吧。”
就这么一间间看过去，确实里面都堆了些杂物，灰尘漫天，根本没法睡人。朱宝只好点头：“那好吧，我睡沙发。”
周浩南难得逮住这么一个机会，怎么肯让她去睡沙发？就算不发生点什么，也起码得让朱宝睡在他身边吧。他想抱着她睡觉，想像过去那样偷偷亲吻她的额头，这想法折磨得他快要疯了。为了能让朱宝和他同床共枕，他把三十六计都想遍了。
趁着朱宝借他的浴袍去了浴室，他想起朱宝一杯倒的习性，从酒柜随手挑了一瓶威士忌，往高脚杯里使劲倒酒，灌了满满一大杯。
等朱宝洗好了出来，他立刻一杯递过去：“这酒不错哟，你要不要尝尝？”
朱宝想起上一次在酒店里喝过酒那德行，忙摇头摆手。她对酒敬谢不敏，推开那杯子：“不用了，你喝吧，我去睡觉了。困死我了。”
周浩南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要看电影么？”两人以前住一起时，朱宝躺在他怀里看电影，看着看着就能昏睡过去。
谁知朱宝说：“不看。”她刚舒舒服服地洗过了热水澡，通体发软，眼皮直往下掉，对电影兴趣缺缺，反而只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