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总之,祺妃不可小觑。都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祺妃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这个时候对她好些总没有错处。”宜妃执起笔来,一边写信一边吩咐道:“等会儿便给祺妃送些东西去吧。也不必进屋,交给宫人便好。”
“是,娘娘。”
说了这么些话,宜妃也有些口渴了,便执起茶盏抿了口茶。氤氲的雾气忽然让她想起了什么,连忙又开口吩咐:“过几日别忘了,让南宫家的那个闺女进宫来,本宫要见见她。”
撇开宜妃这边闲话不谈,乾元殿里,李颢元匆匆穿过大殿,来到殿后的暖阁。他脚步虽快,身姿却是十分的稳当。
因为今日不是李颢元当值,他只穿了一件家常的冰蓝色衣衫,步履匆忙之间衣袂飘动,愈发显得他冰清俊雅。李颢元便是这样纯粹的人,不是穿炽热的红,便是身着清清冷冷的的蓝衣。
行至内殿,李颢元恭恭敬敬地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了吧。”李泽轩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过来坐。”
李颢元告了罪走过去坐下,心中一直在揣测着李泽轩突然传唤他的用意。虽然在非欢面前松了口,可是……李颢元还是觉得李泽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果然,李泽轩开门见山,也不绕圈子便径直道:“朕今日,打算和元儿说些贴心话,不知元儿可否愿意和朕坦诚相待?”
李颢元心中陡然一惊,面上却仍是一派平和,微微低了头道:“儿子不敢欺君,定当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四个字被他及时拦在了嘴边。走到如今这一步,李颢元广布门客,与朝臣交往,手中还握着御林军……他已经为了嗣位做了这么多的准备,@。电子书@他还有可能在李泽轩面前坦诚吗?
李泽轩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轻轻点了点头,出口惊人:“朕是想和你说说非欢的事情。”
第四十五回
李颢元闻言便已知大事不妙,想来李泽轩已经知道了不少的事情。不过李颢元也明白,眼下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冷静,若是一开始就松口,只怕后果会很严重。因此他只是略显迷惑地低声道:“父皇……”
李泽轩面上仍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就连端起茶盏饮茶的动作都和平时无异,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快。可是还是那句话,君心难测,谁知道李泽轩这副样子是不是装出来唬他的?
“非欢的身份有些特殊……说起来朕还叫过她娘亲一声昭姐。”提起往事,李泽轩眼中浮上一抹怅然,但很快便消失不见:“若朕没有料错的话,非欢应该是辽国唯一的公主。”
“什么?”此言一出,就连向来稳重的李颢元也禁不住微微色变。他从不曾知道非欢还有这样一层身份的——他不是没有查过她的身家,但也仅仅只是知道她和冥兮楼有渊源,可没想到非欢竟然会是辽国的公主!
“所谓的秘密在有心人面前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秘密。”李泽轩像是看出了颢元眼中的惊疑,淡淡地解释道:“这也是朕没有立她为后的原因之一。你也知道,眼下大齐和辽国的冲突怕是难以消除。颢融、颢天年纪轻轻就埋在了龙沙,还有那些数以万计的将士……这些如海深仇,难道国人可以容得下吗?”
李颢元的心思何等剔透,瞬时间便明白了过来。非欢是敌国的公主,虽然身份尊贵,可她毕竟身处于齐国。如果主战派知道了非欢的身份而将她作为挟持辽国皇帝的人质……
若是辽国还有其他的皇子皇女也就罢了,可偏偏元弄染此生钟情于一人,对别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趣来,至今还是膝下无子。
泱泱帝国,只有非欢这一个公主。若是她生在辽国,应该早已被立为东宫皇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吧。
可命运多舛,她偏偏流落在齐国民间,孤苦长大,又经历丧女之痛,至今心无定所。
“坦白说,朕心里是喜欢她的。只是朕已亏欠她太多……仔细想想,若是将阿欢封为皇后,她就要被困在朕身边一辈子,就连朕百年之后也要以太后之名在宫中孤独终老。朕觉得这样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朕便打算顺其自然,父死子承,让她嫁给下一任的皇帝。”
说到这里,李泽轩忽然抬眸定定地看向李颢元。
只见李颢元面色微红,虽然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眼中却隐约透露出热烈的光芒。他从未如此失态过,只有非欢,只有非欢的事情才能让他静若秋水一般的心泛起波澜。他从未如此地渴求过什么,此刻他却强烈地希望自己能被立为太子,这样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了!
“可是……”李泽轩似乎是特意顿了一顿,这才继续道:“朕现在后悔了。”
李颢元的身上霎时间冒出一阵虚汗来,脸色也隐隐显出几分苍白。
李泽轩对他安抚似的笑了笑,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朕瞧着元儿风姿俊秀,与阿欢又是年龄相当……对阿欢而言,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李颢元呼吸一窒。
李泽轩的脸色也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朕意已决。谁若要选择阿欢,就必须舍弃了这帝位!”
听到这里,李颢元反而忽然放松了几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泽轩是真的想让非欢幸福的,他身为皇帝知道皇帝的无奈,所以不想让非欢再被囚禁在皇宫之中,哪怕是以皇后之尊。李泽轩希望非欢得到的幸福是出自于丈夫的爱,而不是手握冷冰冰的权力。
“父皇,儿臣愿意。”
短短六个字,便让李泽轩顿时石化一般愣在原地。好半晌他才眯了眯眼睛,声音略显怪异:“朕都还没问你呢,你也不清楚这其中利弊,就敢这样直接地说你愿意?”
“是,儿臣愿意。”如果说刚才那句话只是脱口而出的话,这时候的李颢元已经完完全全地明白过来了。他不是没有想过李泽轩是不是在试探他,也不是不知道这有可能是一个陷阱。可是他不在意,因为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绝对不能错过。
李泽轩紧紧盯了他半晌,忽然松了口气,嘴角挑起一丝笑来:“元儿,你出生时朕也不过十五岁,这么多年过来,朕倒是有些分不清咱们的关系了。你和陵儿虽说是朕的儿子,相处起来却更像是兄弟。”
李泽轩此言非虚。他原本便生得俊美,加上养尊处优,看起来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模样。而且李泽轩向来温厚,对待几个皇子几乎是没有什么架子。多年相处下来,他们虽然说是父子,看起来却更像是兄弟。
李颢元不置一词,只是静静地倾听着李泽轩的话。
“你从没有让朕失望过。”李颢元原本以为李泽轩还会说很多,谁知说了这句话之后,他便摆摆手让李颢元退下了。
李颢元满腹心事地走出了乾元殿,那边李颢陵府中,同样有着心事重重的人。
被囚禁于府中的李颢陵难得如此悠闲,大半日的功夫他竟只是坐在花厅里,手中摆弄着一个墨绿色的盒子。
直到安茹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李颢陵才算回过神来。
“殿下,王妃的信到了,说是一路平安,只请殿下千万要保重身体,不要忧虑过重。”
沈湮若半个月前便回了老家省亲,约莫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李颢陵闻言淡淡地点了点头,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殿下……”犹豫片刻,安茹还是忍不住道:“您别这样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好不好?到院子里走走,看看书下下棋,也是好的。”
李颢陵听了似乎又几分不耐,却又没有明说,只是依旧盯着那个精致的盒子。
安茹心下疑惑,脚上便如同压了巨石一般沉重,怎么都迈不动步子了。
李颢陵见她杵在那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便对她招招手道:“过来坐。”
安茹闻言神色一亮,立马依言靠了过去。还没等她坐下,便听李颢陵略显怔忪的声音轻轻地响起:“这几日寻个由头,你进宫一趟吧。”
“进……进宫?”安茹有些吃惊地看向李颢陵,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这样要求。
“嗯。”李颢陵淡淡地应了一声,往太师椅上一靠,整个人好像都放松下来。他微微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嘴角略挑,看起来慵懒而惬意。“被关了这么久,想来母妃要担心了。你就代我去锦瑶宫给母妃报个平安吧。”
听他这样说,安茹才放下心来。李泽轩只说罚李颢陵禁闭,却没规定她一个庶妃不能出门。因此想办法出去一趟倒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然后……”李颢陵抬起手来轻轻抚了抚那墨绿色的盒子,虽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