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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欢沉沉点了点头,一时无言。她怕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怕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失态。
只听辽帝淡淡地吩咐道:“都下去吧,朕要带这姑娘四处走走。”
“皇上,这……”见大总管有些犹豫,辽帝摆摆手道:“你也下去。”
元弄染的性子向来很暴,就算是大总管也不敢多言,诺诺地带人下去了。
非欢轻轻咬着唇,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双明黄色的龙靴缓缓向她靠近。“抬起头来吧。不必紧张,朕不会怪你。”
非欢微怔,难不成辽帝是在怀疑她撒谎?她连忙抬起头来辩解:“皇上,非欢真的是……”
话未说完,两人竟同时怔住。
非欢从没有见过这般俊美的男子。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让这南北二帝生得都这样好。如果说李泽轩是大齐样貌最出挑的男人,那么元弄染绝对就是天神一般的人物。
或许单从外貌来看二人不相上下,可非欢心里已是有些厌了李泽轩的,此时看元弄染也就愈发觉得顺眼。
他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皮肤白皙,脸上没有丁点胡茬。一双桃花眸生得极其妖媚,让人不禁被蛊惑其中。
只是……他竟然是满头的银发!
元弄染的怔忪倒是好解释多了:“你是昭儿的女儿吧?”
非欢点头应道:“家母闺字沈昭。”
元弄染的脚步一顿,声音很低:“她……过得如何?”
非欢有些奇怪地看向他,略觉诧异:“家母已经去世十六年,怎么……皇上并不知晓吗?”
元弄染闻言竟然是浑身一震,愣住许久,方回神道:“几年前听说了,只是一直不信。但如今听你都这样说,怕是真的了。”
他将紫金鞭递给非欢,抑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朕没有孩子,从来就没有。不过既然你是昭儿的女儿,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朕可以考虑帮你。”
非欢双拳微紧,鼓起勇气抬眸看他:“非欢不仅是娘亲的女儿,也是陛下的女儿!”
第四十回(二)
元弄染微微一怔,却还是摇了摇头:“如果是朕的女儿,朕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朕离开的时候……你娘亲分明没有身孕,还……嫁入了林家。”
非欢摇了摇头,眼泪不知不觉地掉落下来:“林海荣林大人已经告诉了我……他并不是非欢的生身父亲。非欢从四岁起就被赶出林府,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师父在照顾我。”
“师父?”元弄染轻轻皱眉。
“非欢的师父名为楚兮,是冥兮楼的左护使。”
“楚兮……”元弄染重复着这个名字,忽然笑了:“姑娘,就算你不是林家的女儿,也是楚兮的孩子。怎么算……都不会到朕头上。”
非欢见他这样固执,心中揪得厉害,却还是忍痛问道:“陛下为何这般肯定?”
“因为……”元弄染华眸流转,眼中竟满是悲痛:“渝兮她恨我,恨到入骨。”
“不,不是的!”非欢摇了摇头,忍不住上前一步,一口气说出来:“如果师父是我的爹爹,为何他二十年来都不肯认我?为何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郊外,不敢见我?为何他会在南宫衍提起‘染王爷’的时候猛的色变?!陛下,冥兮楼总部,是你帮娘亲建造的吧?”
元弄染神色一震,正想说什么,却忽见非欢流下了两行清泪。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递过去一方帕子,静静地看着她。
非欢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却是换上了倔强的表情:“陛下,非欢斗胆问您……您和娘亲最后一次在一起,是不是二十一年前?”
“二十一年前……”元弄染神色悠远,想了许久方点头道:“不错,那一年皇兄刚刚登基,朕不会记错。”
非欢冷冷道:“既然如此,陛下就这般不相信娘亲的为人?您认为几月之内,她就可以毫无留恋地忘记您,委身他人?”
元弄染再次沉默了。
“陛下……我想问您这样急切地攻打齐国,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非欢咬了咬唇,不住地抽噎:“难道当年娘亲冒死抢来零殇剑,不是为了陛下的大业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元弄染终于开口:“是我对不住她。可她为了继承楼主的位子……也的的确确背叛了我。”他转眸看向非欢,“你说的没错,朕攻打齐国就是为了出这一口气。当年的七王爷没有做到的事,今日的辽国皇帝可以做到。”
非欢摇了摇头:“怕只怕,您是在说谎!”见元弄染没有立即反驳,非欢便继续道:“非欢已经有些记不清娘亲的样子了,但非欢相信娘亲是个好人,是个心中有大义的好女人。她夺来零殇剑,绝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她,她是想完成陛下您的愿望啊!”
元弄染微怔,冰雪一般的容颜起了波澜。“我的,愿望……”
非欢趁热打铁,连忙道:“如果非欢没有猜错,二十年前陛下的本意根本不是攻打齐国,而是统一天下,万民一家!”
济安说过,沈渝兮拿走零殇剑的时候保证过会让辽国和齐国和睦相处,天下子民安乐无忧。
元弄染在登基之前只是个闲散宗室,从未表露出对战争的渴望。
他们两人,从头到尾盼望的都不是过是一个四海清平,一统天下!
非欢见他有些动摇的样子不禁心中暗喜,连忙止住了眼泪,趁热打铁:“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百年之后,想将这龙椅传给谁呢?您的兄弟,您的侄儿?非欢想问……他们哪一个可以承担起统一天下的重责?”
元弄染毕竟是一国之王,他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定定地看向非欢:“所以……你就可以吗?”
非欢知道此刻自己不能有丝毫犹豫,立马便点了头,硬着头皮应下:“不瞒您说,非欢如今是齐国皇帝的贵妃,只要有了辽国公主的身份,当上齐国的皇后并不是难事……想必您也清楚,战争从来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可以,为何不让非欢做两国的纽带,让大齐和大辽就此合为一家?通过血缘关系,可以让两国真真正正地融为一体,不必再动干戈……”
元弄染听了这话,竟是笑了:“非欢,你说了足够打动我的话。只是……你拿什么来证明你是我的女儿?”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非欢已竭尽所能,信与不信,便是陛下您的事情了。”她忍住心悸,回视着他,轻轻地道:“前提是,您要相信非欢的娘亲……也要相信陛下自己。”
“况且……”她顺手拂去身上的雪花,语气淡淡,却意味深长:“如今的情势,不管非欢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认下我,对陛下只是有利无害。”
他眸子一亮,银发三千随风舞动,似乎是要和这茫茫大地融为一体。
“就凭这句话,我信你。”元弄染忽然抬起非欢的手,将一枚银戒套了上去,声音带着笑意:“从今日起,你便是大辽的清平公主。”
清平清平,天下太平。
“以往你娘亲和我在一起时,我们曾给未来的儿女起过名字。儿子的名字迟迟没有想出,女儿的名字倒是定了一个。”
他带着她走向皇宫最高处,指着万里江河,笑容愈发明朗:“孩子,记住,你姓元,是辽国独一无二的公主,元清欢。”
面对这突然的变数,非欢不免有些惊疑。她俯视着这皇城,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来。
“元……清欢?”
清欢清欢,幸福淡淡。
若是要用她去换取天下太平,又怎可能拥有那平淡的生活?
这,本就是一种矛盾。
她被这突然的变数镇住了,禁不住抬头问他:“陛下……您为何会突然相信我?”
元弄染伸出雪一样白皙的手,似乎是要接住这漫天的雪花。“称朕为父皇吧。你说得对……朕应该相信渝兮,也相信自己。这二十年来朕都没有纳妃,如果现在还不信你,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当时朕只为一时之气,却换了二十年的孤单,纵使今日坐拥万里山河又有何乐趣?”
非欢垂下眼睛,不易察觉地轻微一叹。看来元弄染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眼下答应封她为公主也不过是想还她娘亲一个情。若再说的现实一点,是为了能更好的一统天下。
个人的幸福,在承平盛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他们正对着万里河山议论天下形势,谈得正起兴,忽见大内总管碎步而至,手中举着明黄色的急报。
元弄染神色依旧淡淡,波澜不惊:“念。”
大总管依言打开急报,“齐国皇帝……立后了!立的……竟然是废后的妹妹。”
“昏君。”说罢这两个字,元弄染转眸与非欢对视,只见她神色镇定,身子却是在微微颤抖。他不禁上前轻扶住她,低声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非欢轻轻吐出口气,呵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