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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欢微微一怔,点头道:“看来改了这个字是对的……不然你现在一定比肃郡王还严肃。”
提起李颢元,李颢陵表情一滞,低声道:“你和颢元也很熟悉吗?”
非欢想了想,低声答道:“不过点头之交。”
不知怎的,李颢陵忽然想起如心离世那日,心中顿时很不是滋味。“非欢……你是真的喜欢父皇吗?”
非欢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却并不觉得讨厌,想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人太年轻的时候总是自以为懂得感情,回过头来再看是才发现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可怜可笑,又是多么可悲。”
李颢陵心中一震,几乎是狂喜地看着她。
她的意思是,她已经不爱李泽轩了,是吗?
她的心已经空了出来,是吗?
那么……
李颢陵刚要开口,便听她幽幽道:“在这个乱世,女人能够遇到对的人从一而终,不仅是一种幸运,更是最大的幸福……”
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拦了下来。
他多么想说:“请你不要再这样辛苦,让我来爱你,将皇后之位送到你的面前来……”
只是他也明白,她的心是被抽空的,他只能一点点地填补进去,不能急于一时。
从石托出发一个月后,他们带来的冻肉终于吃完了,二人便开始吃海参抗饥防寒。
非欢计算了一下,如果这样再走半个月,他们的食物就会耗光,接下来就只有吃药材度日。
很不幸的是,就在海参也吃完的这一日,天公不作美,不仅下起了大雪,照李颢陵的预测还会有暴风雪。
他们急急忙忙地寻找着可以避风雪的地方,但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那匹马儿尥蹶子不干了。
李颢陵的坐骑玄离是天下第一名马,走到这里却也有些撑不住了。他打算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杀掉玄离。非欢与玄落一同长大,心里自然能体谅李颢陵的感受,因此一直都没有同意。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寻了大半天之后终于是让他们找到了一处洞穴。非欢担心洞穴会坍塌,二人便坐在穴口,以便随时逃生。
看着非欢苍白的唇,李颢陵虽然心疼,却是突兀地笑了。在非欢疑惑的目光中,他竟然随身掏出一小盒胭脂来。非欢见了不免“切”了一声,摇头笑道:“你一个大男人,留着这个东西做什么?”
他不答话,却是靠近了她几分,将她的唇点染得嫣红。
“好看吗?”非欢明眸扬起,含着笑意。
见李颢陵点头,非欢忽然跳了起来往洞外走去。李颢陵吓了一跳,忙问:“暴风雪就要来了,你要去哪?”
他话音刚落,非欢便停下了脚步。只见她蹲了下来,拨开地上的杂草,竟然是以地上的冰为镜子看那胭脂的色泽。李颢陵摇头笑笑,心中却是浮上一层暖意。“好了,看也看过了,快回来吧!”
非欢点了点头,正要依言回来,忽然怔了一怔,随即便惊喜地叫道:“颢陵!你看,这里有虾哎!”
李颢陵怔了一怔,吃惊地看着他。
见他不动,非欢不由奇怪地问:“怎么了?还不过来看看?”
李颢陵勾唇浅笑,眼底的墨色愈发深邃。“你刚才叫我什么?”
这回换成非欢捂口错愕。
李颢陵笑意渐浓,起身走了过去蹲在她身边。她兴奋地指着那水湾,眼睛笑得眯成了弯月:“你瞧,这层冰只是结在了表面,下面还没有冻住呢!天啊,那小虾还在动!”
李颢陵不以为意:“那么小的虾,只够你我吃一顿的吧?”
非欢推了他一把,骂道:“蠢物!虾是可以提高御寒能力的事物,无奈我们走的都是内陆,所以一直没有买到。当时我只以为能买到海参就已经是万幸了……”
李颢陵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又将她推进了洞穴。“风大了,你在里面等着我吧。”
若是平时非欢定是不依的,只是今日她的月信来了,她确实没有体力徒手去凿冰。
她隔着风雪看他忙碌,只觉得心里的坚冰正在渐渐融化。她蓦地想起了一个读过的句子:“繁华依旧伊人清瘦,三九寒天可予我温柔。”
约莫一刻钟过后,他提着一盆小虾兴冲冲地跑了回来,俨然已经冻成了一个冰人。看他冻成那样了还笑,非欢心中不免升起一丝不忍。她掏出许久不曾用过的锦帕,细心地替他拭去脸上的雪水。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一个享受着母亲照料的孩子。
非欢想着想着便“扑哧”一声笑了:“我觉得,我像你娘亲……”
李颢陵微微一怔,挑眉道:“你是说我像你儿子?”
非欢含笑颔首:“若按辈分来算,你就是我儿子……”
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捉到嘴边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然后抬眸看她,眼中充满了戏谑的笑意:“儿子可以这样对娘亲吗?”
非欢怔了一怔,连忙甩开了他。李颢陵却身子前倾,更加逼近了她。
他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像个孩子似的说:“我冷……”
非欢狐疑地看着他,却不接话。
他又凑近了两分,整个人都靠在了她身上。“抱抱的话,或许会暖和许多。”
非欢推了他一把,找了个托词:“我去给你烤虾,吃了就会暖和许多的。”
“我不要。”说完这话,李颢陵便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想法。他突然间便抬起了身子,一手揽住非欢的腰,一只手托在她的脑后。
他攫住了她的嘴唇。
她的唇温软细腻,就好像她的人一般。她时而冷如冰山,时而却温暖如春风,让人贪恋。
非欢推不开他,刚想开口骂他两句,他却抓准了这个时机探舌而入,贪婪地吮吸着她口内的芳泽。
唇齿交缠间杂着肢体的厮磨,倒真的隐隐出了汗。李颢陵松开她后,脸上尽是餍足的笑:“怎么样,是不是暖和了许多?”
她皱眉盯着他,并不回答。
他心中一软,只觉得某个身体里的某个部分被牵扯了一下。有一个牵挂着的人真是说不清楚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颢陵心疼地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温润开口:“对不起,我只是……”
非欢什么也不说,转过身去烤虾。然后,就整整一下午都没有和他说话。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怕真的会把持不住自己。她已经四年没有碰过男人了,刚才他吻她的时候,她险些便要沦陷其中了。
心儿才走几个月,娘亲的大仇还没有着落,她实在不应该也不能有什么旁的心思。
夜幕降临之后,大雪不但没有停下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越积越厚,已经能没下非欢的小腿了。二人无奈,只得在此处停留一夜。
虽然是在洞穴里,但这是个冰山洞,实际上也只能遮挡一些风雪罢了,并不能御寒。二人烤了虾吃下后,虽然觉得体力恢复了些,身子却仍然很冷。见非欢冻得瑟瑟发抖,李颢陵一咬牙,便将自己身上的棉衣脱了下来罩在她身上。
非欢见他动作,想也不想开口便骂:“你的脑子也被冻住了?不穿棉衣的话,你会冻死在这里的!”
李颢陵无所谓地笑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非欢狠狠推了他一把,将棉衣摔到了他的身上。“风流你个头!这里哪有什么牡丹?只有破败的蔷薇一朵,而且带刺。”
他俯身过去,恶作剧一般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竟然笑嘻嘻地道:“在下偏好这口。”
她顺势照着他裆下踹了一脚,将他推得远远的。“你要是冻死了,只会给我增加负担!”
李颢陵不仅扒下了自己的衣服,还得寸进尺地过来扒她的棉衣。
他抬眸盯着她,眼中闪着明亮的光泽:“如果不想我冻死在这里,我有个好办法……”
第三十七回(一)
非欢眼睛虽然不明手却很快,李颢陵才刚刚扯开她的领口,不老实的手便已被她一把抓住。他另一只手还未抬起,她便已毫不留情地劈手砍下,直打得李颢陵倒吸了一口冷气,吃痛道:“你这女人,好狠的心!”
非欢见他吃瘪的模样忽然心情大好,笑眯眯地答道:“我是心软了才对……这么漂亮的脸,我舍不得打一巴掌上去。”
李颢陵一脸郁闷地看着她,见她毫不松动,只得悻悻地收回了手。
此日之后,二人时不时地便会过招。李颢陵虽然从小苦练功夫,也上过战场,但非欢饱读冥兮楼武功秘籍,天资聪颖,大多时候竟是她占了上风。为此李颢陵便总是抱怨:“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地在家里绣花,为什么要学武功?”
非欢眨眼浅笑:“为了对付你这种登徒子啊……”
李颢陵更郁闷了。
过了几日,非欢也开始随他一起郁闷起来。他们能吃的东西都已经吃光了,天气越来越冷,偌大的冰原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