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该如何抚?还请赐教。”冯国璋倒是谦虚的问葛福。
葛福摆出一个很潇洒的老英国府耸肩的姿势,示意他能搞定。他走向摆在那里迎接他的四轮马车,抓着擦得明亮的青铜车灯,爬上车顶。他举起右手,像是在各州拉选票的美国总统候选人发表演讲,大声说着有些生硬的汉语道:“清政府乃徇臣工之请,下罪己之诏。颁布十九信条,昭示天下,并解除亲贵政柄,特任袁项城组织责任内阁,以图振作,以示更新。十九信条,果能实行,君权既废,责在内阁,中国不难转弱为强,与共和无异也。”说罢看到码头上一片死寂,只有葛福的声音又静静的说道:“我此次来汉口,是为汉口和平事业而来。战争让你们失去了家园,战争让你们妻离子散,战争让你们幸福成为硝烟。万恶的战争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们没有人会战争的破坏。我代表西方文明国度,中外的友好人士,带着和平的使命,是为汉口的和平而来,是为中国的和平而来,是为拯救汉口百姓与水火而来,是为拯救中国百姓于水火而来。请你们相信,我带来的和平诚意。革命党人挑起的战争至此,该告一段落。革命,也当考虑人民基本的生存权力。为了中国人民的利益,我在此呼吁,南北停战,和议。”
人群一片寂静,竟无一人回应,只有江涛风声不断。这样的寂静,马车上的葛福看得心慌慌。金兆龙同样是心慌慌,葛福的演讲很有煽动性,真怕汉口民众的革命情绪就此软化下去。他暗中一咬牙,拼着暴露身份也要站出来把葛福缪论驳回去。金兆龙正要开口,却有一个青年先他一步,朝着葛福大声说道:“北洋军烧了孝感,烧了汉口,还敢说和平?满清朝庭从变法维新,到预备立宪,大唱振作更新,却从来只是在嘴上说说。十九信条,我们还会相信吗?一百条也不能让我们相信。满清朝政不纲,腐败不堪,简直就是任你们列强瓜分的死猪肉,简直就是中国五千年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你们不是要和平,只是想要留住满清,好任凭你们瓜分。国家到了这个地步,不革命就只能等死了!而革命,总有一线希望,即使他多么的依稀微茫难求。”
金兆龙热血沸腾的震臂大呼,“革命万岁!将革命进行到底!”民众情不自禁的跟着金兆龙癫狂疯魔的喊着,声震天宇。
冯国璋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脸色黑锅底似的。张联芬,陈紫笙这些在黑牢里整人无数,也听得毛骨惊然。李纯这些北洋大将战场上杀人无数,脸上嬉笑,表面虽撑得住,心中已是突突直跳。精锐的北洋兵的眼中已见一丝慌乱,紧张的把枪口对准人群,防止民众不要命的扑上来。
葛福已经慌乱的从马车上爬下来,革命潮流汹涌到这个地步,他真是无力回天,只能劝阻冯国璋道:“不能杀!杀人,只能激起更大的民愤。我们从武昌上层入手,未必没有挽回的余地。毕竟黎元洪已经公开表示过同意和议。虽然他现在无法代表武昌的全体意见,但是我们可以把他再变成武昌代表。”
现在只要打开杀戒,就是屠城的结果才能罢休。那与湖北民众的仇怨只会更深,与武昌的和议是一点希望也没有。要灭武昌,其实是举手之劳。他想到袁世凯的行事,他要的不是灭了武昌,是为压迫革命党人和议,是为革命党人留一口好要挟朝庭。他冯国璋要是现在坏了袁世凯的大计,他今后休想能在北洋军里混下去。他咬着牙想了想,冷笑道:“我已是朝廷大将,和议大局我要顾,但也容不到匪党嚣张!陈紫笙!传我命令,龟山炮台罩着武昌匪党各个机要部门轰一遍。”
“扎!”陈紫笙炸雷似的应道。葛福忧匪党摇摇头。陈紫笙一个摇过龟山炮台要塞,发布作战命令。立时,在广阔长江呜呜咽咽回荡的秋风中,波涛起伏如闷雷的滚动中,接着便听到石破天惊似的连声炮响。
第一百二十九章 城下(五)
一团云层在天边无声的聚集,北风卷着云朵慢慢往中天移动,金黄色的太阳在飞云中黯然失色,投下的阴影使山峦叠翠的白兆山亦染上苍苍凄凉。天地之间,满目的是苍凉。
白兆山没有名山大川的雄伟,但是秀丽如江南女子,美的不可方物,初冬更为她披上一层凄宛,突破天地之间的苍凉。
“问余何事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李想仰望碧山锦峰秀岭,苍翠如绘,心旷神怡,自然想起诗仙在此留下的这首传世佳作。山外纷纷扰扰暂时都可以忘却,连不顾一切追求的理想也可以暂时的忘却。满身的血腥被山水灵气洗涤,满脑子的烦恼被草木芬芳驱散。
“唯有桃花岩上月,曾闻李白读书声。诗仙人李白在安陆酒隐十年,即是隐居在白兆山。他留下了许多不朽的传世诗篇,这里的一山一水,诸多地方都因诗仙而名传于世。历代文人墨客凭吊李白,先后涉足古城安陆,如韩愈、杜牧、刘长卿、欧阳修、曾巩、秦观等,一大批在青史享负盛名的文坛巨匠都曾览胜题咏。白兆山虽小,却是享有盛名的文化名山。”一身西装极洋派的黄光中站在李想身后,自豪的说起白兆山的文化历史。如今的黄光中自信勃发,再不是那个在黄氏宗祠安荣堂畏畏缩缩,即要参加革命党,又要戴着假辫子来欺骗老子的知识青年。他寸长的短头发亮了出来,举手投足也很有安陆县一把手的气派。曾高饶有兴趣的听着。
他们站在白兆山太白峰西麓斗笠岩白云泉边破亭里。白云泉出于斗笠岩下,长年碧涌,每当晨起,常有白色云雾盘旋于上,因以泉名。周围奇石错落,小径婉蜒,树掩藤蔓,苍翠欲滴,风光旖旎。历代人墨客,多在此岩壁上题刻,或赞此处山水风光之美,或抒景仰李白之情。
在破亭里,这几个拥有同样理想的年轻人,被机遇和命运撮合在一起。黄光中指点着岩壁上的石刻,许多字句经过日晒雨淋而已经模糊不清,黄光中和曾高对这些诗句却是能够倒背如流。李想却没有这分造诣,他也就是能够背两首太祖诗词唬人而已。自李白始,历代名人在安陆选胜题咏者,不可胜数。李想除了努力想起小学学过的李白《山中问答》之外,再无其他。黄光中和曾高谈论诗词歌赋,李想背出《山中问答》之后是再也插不上嘴。只能默默的看着清澈透底的石上流泉汇入池中,水面印着变幻的云影,装作沉思默想,在搜索一鸣惊人的佳句。
黄光中笑道:“白兆山自古林木繁茂,地势险峻,层岚迭翠,岩壑幽深,可也是道家福地。真武神君张三丰仙踪遗踪不少,他自白兆山入武当山修炼,白兆山还留有他曾在此修炼过的道场。《德安府志》里记载了许多张真人驻留安陆的逸闻趣事。”
李想眉头轻轻皱起又舒展开,心头升起一丝不耐烦。黄光中是越扯越没边,扯得没完没了,真当自己是文人墨客,来此寻幽访胜。张景良临阵叛变,冯国璋一夜之间打下阳夏,出乎李想的预料,湖北革命形势完全逆转,他现在急想知道湖北士绅们的心思,这已经不是他的中情和军统可以立刻搞定的。李想立刻就想到黄光中,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安陆县长。在孝感附近徘徊的他立刻转进安陆白兆山,把黄光中秘密召来。黄光中这么精明的人,现在明显是在装傻充愣。
李想心中不快,却极力不在脸上表现出来。自穿越到这个时代,他的城府是一天深过一天,越来越有乱世枭雄的气质。李想突然开口道:“唐玄宗开元十五年,李白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来到安陆,开始了酒隐安陆十年的生活。安陆是个好地方,竟能够留住李白十年。可惜,温柔乡是英雄冢,李白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的志向在此消磨了整整十年。人的青春、热血和理想,又有几个十年岁月可以蹉跎?”
黄光中听了,先是一怔,随即呵呵笑道:“大帅学问如此精进,才思敏捷,想前人所不曾想,我等万不能及。”
宋缺却无心听他们在这个破亭里谈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只把全部心思留意四下动静。他一身地主老财加狗腿子的标准装束,斜倚靠亭柱,远远瞭见警卫队一干子人扮作穷苦的刈草卖柴人,散在附近割荆条,知道已是布置停当,便笑嘻嘻的咕咙一句道:“马屁精。”
一代诗仙李白“酒隐安陆,蹉跎十年”,这是举世公认,宋缺都知道。黄光中他们安陆人谈起李白在碧山隐居的日子,总是把“蹉跎”两字省去,李想把他揭穿,他竟然还送上马屁。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