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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枪声狂爆的响起,走在前头的学生军敢死队已经率先和敌人接了火,喊杀声刺破了沉沉的黑夜。
枪林弹雨四射,手榴弹的爆炸声接连不断,而民军从汉阳兵工厂拖过来实验型迫击炮也争先恐后的砸来了炮弹。轰轰轰,爆炸的烟云接连腾起而起,碎土混合着雨水四下飞溅,气浪火光掺杂着炮弹的碎片在到处飞射着。
在民军炮火掩护,中军突进。猛烈的火力之下,不断的有北洋军士兵倒下,冯国璋整个一措手不及。整个战线上,当民军和北洋军两方的军队就此发生着第一轮的碰撞之时,电石火花之间,北洋军瞬刻便有数以百计的士兵丧失了生命。
隆隆大炮,忽然齐放,民军新式迫击炮发威,果真不同反响。一时间,北洋军阵地上血肉横飞,北洋军士兵死亡甚众。也许是天助黄兴,一发炮弹落在北洋军弹药库,弹药库爆炸,巨响连连。
冯国璋身处他临时设立刻的指挥部,就是一栋本地地主的宅院,黑瓦白墙,也是宽敞气派。巨大的爆炸声把刚刚趴在桌上打盹的冯国璋惊得弹身立起,披在身上的长袍落在地上。今夜风雨大作,一直筹划进攻孝感的冯国璋总是心神不宁,无法集中思绪,一直恍恍惚惚的熬到半夜才趴在桌上打个盹。
指挥部外风声,雨声,抢声,炮声,喊杀声,声声入耳,声声惊心。吓得够呛的冯国璋收蹑心神,深谙军事的他绝没意料黄兴有这种反规则的绝招儿。
指挥部的门外混乱的脚步响起,一群人夹着一身的雨水挤进指挥部。此刻阵脚大乱,被民军杀个措手不及的北洋军将领纷纷派人联络冯国璋,请求第一军总统官的指示。冯国璋中耳朵里灌满这些老粗的嗡嗡嘈嘈的声音,竟然盖过了轰鸣的抢炮喊杀声和狂风大雨声。地上红木地板是一滩滩这些老粗身上滴下的积水,有些人边说着话,边拧着湿透的衣角。
冯国璋毕竟是沙场老将,定下心神后,竟然立刻从他们上报的纷乱情报中理出头绪,他连忙安排各部步步为营防守。遣散了这帮老粗之后,冯国璋并没有因此送一口气,即刻又请在信阳的袁世凯派人向李想施压。此招远谋思虑,是为免遭李想的趁火打劫。
大雨不顾一切的落下,压得人抬不起头,压得人争不开眼。熊熊燃烧的秋收后剩下的稻草堆连成串,如正被大火燃烧的赤壁古战场。水与火在高歌,湘军第一协破入北洋军营,白刃撞出的鲜血,被火照亮更是鲜艳,转瞬又被大雨冲淡。
在民军巨压下,北洋军被迫放弃第一道防线,退入他们盘具的小镇外一线喘息。
此刻,北洋军炮营已经阻止起来开始发威。北洋军大口径山炮对民军展开了连绵不绝的十多轮轰击。呼啸的炮弹落在,民军迫击炮军阵地,卷起风雷压过天地之威,整个民军炮阵被北洋军如雨的炮弹犁过一遍。一批又一批革命士兵,倒在血泊之中,由黄兴这个死脑筋指挥的炮阵化为飞灰。
然而,在这个默默无闻的小镇边缘地带,双方开始冲锋和反冲锋,拼死肉搏。
马上雄姿英发的黄兴挥刀重逢下来,雨水,汗水,血水,染得一身尽湿。任凭大雨把他全身重刷个够,目光似要喷出火来,死盯着地学生军敢死队一举冲入北洋军阵地。黄兴感觉道胯下神俊的战马已经疲惫到马力用尽的地步,而他全身依旧充满旺盛的战斗力。
豪勇的冯国璋一样冲进了前沿阵地,浑身沁在雨水当中,横飞的流弹未能使他皱一丝眉头。掏出军装上衣口袋的金丝怀标,一看分针从开战开始,已经转了两圈,至此,北洋军总算稳住阵脚。黄兴这一奇兵用得绝佳,如果指挥的是李想那支精锐,他冯国璋今夜就要吃个大败仗了。
冯国璋嘴角扯出一丝狞笑,轻吐一个字,“打!”
这样轻的一个声音,在嘈杂的战场轻易的就被掩盖,但是他身边那挺马克沁重机枪突然的暴吼起来。
哒!哒!哒!一道绚丽的火链如同忽然盛开在节日里的烟花,划破那被火光渲染,大雨重刷,有些昏黄如血的夜色,是这个年代最具暴力的美学也无法形容,在冯国璋眼前距离阵地不过五十余米的民军汹涌不畏死的人群之中泼洒出四溅的血痕。
“打死这些狗日的。”在粗野的叫骂声中,北洋军的阵地上同时的腾起一排的火光。
无数的德国毛瑟79式步枪同时的排放出飞旋急射的子弹。十几挺马克沁更是争先恐后地咆哮着,协奏出阵阵的死亡圆舞曲。王隆中领着冲锋的湘军第一协,一排排的倒下。
马克沁枪管无法及时散热,雨水浇上去冒出白腾腾的热气。进入白热化的战斗,谱写着最狂热的进行曲。
“我日你娘,带我问候你妹。”冒死冲上北洋军阵地的一个民军粗野狂吼叫骂,手上没有一刻停顿丢出手榴弹。轰!炸起的稀泥碎土之间,还有飞散的雨水,几个北洋军士兵顿时被炸倒,发出阵阵的惨嚎,一挺马克沁哑火。
“进攻!”挥着军刀的民军各级军官将领,趁着撕开的这个突破口,指挥着各自的部队向北洋军的阵地发起新一轮的冲击。
双方各持新式武器,殊死战斗,两军再次碰撞在一起,激起无数血花,无数生命随之凋零。无论北洋军还是民军,皆是无畏无惧,杀得你死我活,以鲜血和生命展现了军人的勇气和斗志。
民军进入小镇后,北洋军新式武器不得施威,双方浴血巷战。
同时,进入敌阵的学生军敢死队,东突西闯,已经杀到冯国璋指挥前线所在。冯国璋早就注意到这股军队,眼看学生杀过来,拼命的保持冷静,调派人手往后阻截。使冯国璋送一口气的是,这些人并不知道此处是北洋军总统官所在,袭扰了一阵就杀向他方。
冯国璋着眼局势在前线,被湘军一协撕开的口子越来越宽,在巷战中北洋军占不到一点便宜,克虏伯大炮,马克沁机枪在巷战中根本无法作用。冯国璋心下大怒,失去从容的狂吼,“纵火烧房!”
小镇皆是土木小楼,大火之下,烈焰铺及长街十多里,战火起始无数躲在家里的百姓葬身火海。大火腾空,豪雨一时也扑不灭,火势比镇外稻草堆更是凶猛,乘借火势,北洋军险之又陷的迫退民军攻势。
黄兴看着民军退下,灰着指挥刀,喊着,“进攻!”
民军再次组织进攻,马克沁机枪同时被迅速的架设到了冲锋的队列之中,对着北洋军的防线泼洒起了弹雨。趴倒满地的民军则在猛烈的机枪弹雨的掩护下,匍匐向前,同时不是举抢还击着北洋军疯狂猛烈的火力。整个战线上,一时之间枪弹横飞,流矢飞射。但是北洋军重组之后马克沁重机枪的火力打得实在是太凶猛了,几乎是贴着地皮就扫了过来,压得民军抬不起头来。
毕竟北洋军人多势众又有无尽的弹药增援。北洋军站稳脚步,战争即进入北洋军得势的阶段。在小镇外围,湘军第二协遭遇北洋军反攻,势如破竹,把甘部民军打得节节败退。
战至午夜三点,北洋军全面缓过神来,控制战场的主动,在小镇营地外围排定重机枪,横扫革命军士兵,湘一协也不是铁打的,终于扛不住,北洋军终于阻截住湘军一协的进攻。
战争一时僵持住,王隆中策马来到黄兴身边,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总司令,敌军火力太猛,就我湘一协怎么也顶不住了,甘兴典部那里去了,一点忙也帮不上。还有孙武指挥的鄂军负责侧翼,怎么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
雨慢慢的小了,黄兴默默听着王隆中的质问,脸都黑,对联络的人大声吼道:“甘兴典部为什么还未联络?”
按照黄兴的布署,以湘军第一协王隆中部为右纵队,第四协甘兴典部为左纵队,作为正面进攻的主力。孙武领鄂军,派第五协熊秉坤部殿后,并以鄂军第十一标扬选青部在澴水方向骚扰敌人,另由一部部潜到敌后断敌后路。
黄兴确实张开非常大的味口,这一次一定要把冯国璋的第一军消灭在孝感城下,这个计划本身没有问题,可是没有几个真心替他卖命。
一个浑身湿透的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黄兴报告道:“报告总司令!雨大之后,甘协统已把队伍撤回到澴水岸边去了,正在草蓬内躲雨。”
黄兴大怒,“混蛋!传我的命令,叫他们立即拔队到前线来!参谋长,你去执行!”
王隆中同样气得连连冷笑。
“是!”李书诚应一声,牵来一匹马,冒雨直奔到江边。
此时大雨渐解,天空依旧漆黑如墨。李书诚来到澴水江边,之间江边生起一堆堆篝火,还有一排底矮的茅屋之中,时有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