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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儿在家里,在自己严峻的祖母跟前,就没有害怕过,心里的话有一句说一句,她一直觉得,这是一家人,是嫡亲的祖母,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现在,她觉得困惑,这不是嫡亲的父子吗?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她跟自己的父亲没话说,是因为她知道父亲偏心,并不大喜欢她,可是父皇明明喜欢萧弘澄的。
周宝璐想了半天,才说:“大约,还是咱们做的不够好。”
萧弘澄莞尔,周宝璐虽嫁入天家,可那一片赤子之心还是并不能十分体会到天家的与众不同的,萧弘澄问:“你现在后悔了吗?如果你没嫁给我,现在一定不会这么苦恼。”
周宝璐诧异,这是萧弘澄第三次问她了,第一次还没成亲,江南一役,皇太子凶险难言,第二次是成亲不久,谣言重重,现在是第三次了。
真奇怪,萧弘澄为什么偏偏在周宝璐这件事上,这样没有信心呢?
周宝璐的回答与以前一样:“没有,如果换成别的人,我才会更担心呢。”
每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萧弘澄就会觉得心中安定一点,前路虽然有荆棘,可她就算有困惑有苦恼,虽然也觉得累,但每一次都会这样回答他。
萧弘澄甚至觉得自己这样问她,真是太小家子气,太可笑了,可是他却在每一次心中有动摇,对前路不确定的时候,在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忍不住问她这句话。
每一次,他都能得到想要的那个答案,他的自我怀疑就会消失无踪。
是的,萧弘澄虽然说的很笃定,但其实心中依然有软弱的,自艾自怨的那一小块的。
周宝璐凝视他,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萧弘澄每次问她这句话的时候那一种软弱,这叫她心疼起来,她起身走到他的跟前,伸手紧紧抱住他,轻声说:“我总会一直陪着你的。”
十七岁的少女身上有甜蜜的熏香混合着体香随着热气散发出来,萧弘澄靠在她的怀里,环着她的腰,头靠着她柔软的胸口,被她的气味萦绕,心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他们静静的拥抱了很久,无关欲望,只是弥足珍贵,这是萧弘澄心中最为珍贵的怀抱,很多很多年以后,他大权在握,为天下至尊,面对已经成熟的如一朵牡丹花一般的周宝璐,他偶尔还会想起那一次拥抱,那样的香气,在他的心中一直留下一道温柔而甜蜜的刻痕。
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他一直喜欢那只香,每一次换了香味,萧弘澄固执的要她换回来,周宝璐每一次都叫苦连天:“新出的那只白莲香多好闻,干什么又要我换!我这个年纪了,还用这么甜的香,叫人笑话!”
当然没有人敢笑话她,宠冠后宫三十载的皇后,长子为太子,娘家兄弟、表兄弟,或为总督,或为宰辅,这样的女人,谁敢笑话她?
只有她自己,回头埋怨似的对女儿炫耀说:“你爹非要我用这只香,几十年了,都不给我用新的!”
女儿不得不翻个白眼以示对母亲秀恩爱的鄙视。
可是依然活的像个少女一般热烈的周宝璐,笑嘻嘻的炫耀:“你爹说,这才是我的味道,没别的比得上哩!”
当然,两个人现在都还看不到今后的数十年是什么样子,他们只是在这样一个有点脆弱难过的夜晚里紧紧的拥抱着。
不过,独自长大的萧弘澄,知道了一个温柔温暖的拥抱,能如何的抚慰心灵。
第157章
157
接下来;萧弘澄果然按兵不动;整个朝廷,从皇太子起;到群臣;甚至是在外的臣工;都差不多算是伸长了脖子的等着皇上要怎么办。
查?还是不查?
皇上对太子是个什么心?
关心的人很多;能想通这个关节的人也很多,不知有多少人家私下议论;观望着这对父子的动静。
皇上只是冷笑了一下。
指向皇太子的谣言愈演愈烈的时候;皇帝的病好了,一直临朝;却没有动静,并没有下令彻查祥瑞。
萧弘澄很失望。
他等了七日;皇帝只派人前往当地,调查这祥瑞是怎么发现的,其他的就再没有了。
但皇帝继续召他议事,军国大事教导起他来,也如以前一样仔细耐心,并没有像刚刚听到消息那样不肯见他,甚至这些日子,他在父皇身边呆的时间更长,讲政事的时候,甚至还会给他分析当事臣子的家世、性格、办事风格,十分详尽。
父皇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什么会派这个人,派这个人办这件事最可能获得什么结果,有什么好处,怎么避免坏处,要用什么样的人来平衡牵制,之类。
有时候说到融洽处,萧弘澄的分析叫他赞赏,皇帝会笑着拍拍他的肩,以示勉励。
而且萧弘澄开始有了批红的权利,户部、礼部的奏章,除非涉及二品以上大员及一品以上勋贵,余下的都只需有太子金印就可以发下办理了。
且每次议事,皇上必留他用膳,去的略早,必要赏点心,议事时间略长,又要上参茶,白吃了他爹两顿饭,萧弘澄没办法,又叫周宝璐挑了东西给爹,周宝璐略一思忖,也没选什么金银古董,只挑上好的药材,东宫果树上结的果子的尖儿,暖房里开的最好的花儿,天天敬上一样。
一时间,父慈子孝做的能叫人起鸡皮疙瘩。
整个朝廷观望的人都在私下里揣摩圣意,把皇上这些举动言语掰开揉碎来寻找蛛丝马迹,可谁也想不明白。
有人说,皇上疼爱太子,外头人说的再厉害也没用,皇上要是疑了太子,还会这会子把那些要紧的政事交给太子吗?
也有人说:皇上就是疑了太子,才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呢,欲盖弥彰。
萧弘澄自己觉得,自己把父皇想的太简单了,把试探圣意想的太简单了。
父皇功绩且不论,只这帝王权术,深不可测,萧弘澄发觉自己还太嫩了些。
他与自己的重臣、幕僚再三探讨,怎么样看出圣意如何,可现在越发觉得云里雾里起来,父皇没事人一样把他带在身边,这样对他,似乎又比往日更亲近许多。
想靠查流言试探出圣意的萧弘澄和众幕僚都傻眼了。
萧弘澄服气了,撑了十天,回家跟周宝璐说:“不服不行,姜还是老的辣!”
周宝璐噗嗤一笑,问他:“那怎么办?”
萧弘澄真是颇受打击,好歹他一贯挺自信的,总觉得自己洞察世事,知悉人心,可这会子还真得叹一声:父皇不愧是做皇帝的,随手一招,吊的他团团转。
萧弘澄想了半天:“父皇不查,这事儿僵着,就这么慢慢的平息下去,幕后人的目的就达到了,实在叫人不甘心。”
周宝璐这一下却是福至心灵,说:“我觉得父皇就是要教你进退之道,你以前只知进不知退,无论如何都要往前,可这世上的事,就是父皇,也偶尔有要让步的时候呢。”
说的也是!
还真是旁观者清呢。
“可是。”萧弘澄执迷不悟的说:“父皇也不能叫我名声受损啊,这事儿就这么歇了,回头人家个个都在私底下说我刚坐上太子才这么一会子,就觊觎皇位,想取父皇而代之,我多冤枉?”
周宝璐盘腿坐在炕上,拿起一件半成品的白绫儿银纹中衣在萧弘澄身上比划大小:“你就遂父皇的意一次有多要紧?你是他老人家的儿子,又是太子,他老人家疼你不比别的人多?不比臣子强?父皇能看着你叫人攻讦?来,手伸伸,我比比合适不。”
萧弘澄伸开手,让她比划,嘴里说:“瞧你做的这是什么哟,没那本事就拿给别人做,宫里有的是有手艺的,尚宫局那么多人放在那里,我也不指望非要穿你亲手做的——我也不是不肯让让父皇,可是我急啊,父皇按兵不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打算,叫人这么在外头说来说去,多憋气。”
这会子,他也实在打消了试探父皇的意思,只巴不得父皇赶紧查一查!
周宝璐比划完了,白他一眼:“我好心好意给你做衣服,你还嫌弃起来!哼,我不管,我做好了,再怎么你也得穿!——我是说你别急,父皇说不准有别的安排呢?你又出手段去逼父皇,惹恼了父皇有你的好果子吃!”
两人夹七夹八的说着话,朝廷政局里搅合着衣服针线,甚至还搅合着晚饭夜宵,周宝璐打发人去传晚饭:“太子爷上火了,叫厨房伺候清淡下火的东西来,再去煎一碗苦蒿水来给太子爷用。”
萧弘澄真是哭笑不得。
然后萧弘澄很勉强的说:“好吧,我再忍忍,真憋气!”
周宝璐很看不上他这点子心眼儿:“你有什么好憋气的,我刚成亲就被人在外头说七说八,那么难听,我可没在你跟前蹦着喊烦,亏得你还是男人呢!竟不如我。”
说的萧弘澄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