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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馨竖起食指对他做个噤声的表情。
法显点点头,走到一旁盘膝坐下,示意可馨继续。
“……鱼儿离不开这片大海,人儿还在等着他回来,月儿从不回答,我要如何不想他。我要如何不想他……”她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哼唱,无尽的思绪挥之不去。远隔时空的亲人朋友,年迈的祖母,忙碌的双亲,还有自己伤重的身躯……无时无刻不牵挂在她心头。曾经的岁月兜上心头,那些年少痴狂的日子,多少难忘的记忆!她的眼眶湿润了。
法显静静地递给她一条手帕。
“谢谢。”可馨赶忙低下头。
“你放心,师兄不会有事的。”法显低声安慰她。
“啊?”可馨不明白,他有没有事干嘛要我放心?法显轻拍她的肩头以示了解。可馨猛然间明白,感情他以为她喜欢司马青云。这个玩笑可开大!
自己不过是因意外而被阿奇带到这里的一束脑电波,到来是偶然,离开却是必然,她甚至从没想过要去获取友情,只是为了离开时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馨张了张嘴,想分辩却无从说起。只能尴尬地笑一下,没话找话:“你为什么会出家?”
“我还在襁褓之中,就被遗弃在妙利普明塔院山门前,”法显抬眼看着可馨,轻轻地说:“因此自幼便剃度出家。”
“这样啊,”可馨惋惜地问:“可有想过要还俗?”
“出家不好吗?”法显微笑。
可馨认真地说:“那样岂不是不能娶妻生子?”
法显楞了会儿,“为什么一定要成亲?”
可馨一时语塞,侧头想了想,“闷,也许。”
法显温和地笑,“孩子话。”
司马青云缓缓睁开眼睛,定定地盯着可馨一瞬,对法显笑点下头,可馨忙吩咐抱琴去厨房取粥。
“方才是谁在唱曲儿?”他低声问。
法显轻轻地笑起,如同熏风般温暖:“可想再听?”
司马青云疲惫地闭了下眼睛。
法显手指轻拨,泠泠的乐声就从琴弦间流出:云儿飘进天空的胸怀,蔷薇在春风里朵朵开。风儿说着情话,我要如何不想他……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抱琴用托盘捧着个瓦罐和餐具,站在门边听得呆了,竟忘了进来。可馨轻唤她一声,她才如梦初醒般将托盘放在几案上。
打开盖子,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法显嗅了嗅,“这是什么粥,竟这般香法?”
抱琴帮可馨扶着司马青云,取过引枕垫在他腰后让他靠着,盛一碗捧给可馨,笑问:“大师可要尝尝。”随即摇头:“不成的,这是用鸡汤煨的粥,出家人不食荤腥。”
可馨把手中的粥递给司马青云,怕他病中无力,帮他捧着碗。听见抱琴的话,笑道:“愚腐。岂不闻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出家人只要心中有佛,不必拘泥小节。”
抱琴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阿弥陀佛!这话也是好讲的!当心菩萨降罪。”
司马青云摇头轻笑,可馨见他的手微微抖着,接过他手中的木勺,喂他吃粥。她把盛着粥的木勺送到他唇边,他迟疑了一瞬,张口吞下食物。
“好吃吗?”可馨笑问。
他停了会儿,才说:“好。”
可馨喂他吃了一碗,“可要再添些?”他含笑点了下头。
可馨大是开心,忙让抱琴又满满地盛了一碗,喂司马青云吃下。抱琴服侍他漱过口,可馨想抽去引枕让他躺下,他浅浅笑起:“睡得久了,想坐会儿。”
可馨对抱琴说:“把粥送回厨房,先在灶上热着,等五哥他们醒了吃。”
法显轻轻笑道:“我倒有些糊涂了,你懂得好象还真不少。”
可馨双手埲头想了会儿,“别说,真是的,我懂得的东西还真够多。”
此言一出,法显和司马青云先是一楞,然后一同笑起。法显边笑边摇头,“阿弥陀佛!你还真是给个梯子就敢上啊!”
……………………
才走出议事厅,就听见一片喧扰嘈杂声。司马青云皱皱眉头,园子里的人几时变得这么没规矩起来。
父子俩都是少言寡语之人,因此上所到之处随从侍卫都屏气静声,向来不敢发出这等声响。自从当年的惨事之后,父亲就没再回过建康的王府,这座园子的规矩比起正式王府,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所用的全都是多年老仆,怎会这般无法无天。
才转过花墙,就听见花王的声音:“旁的随你折腾,可这花是老王爷的。”
“正因为是老王爷的,才更要小心侍弄啊。”可馨不服,“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公子,”龙九看了眼司马青云,低声说:“要不要……”司马青云摆摆手,缓步向前。
“我不理它什么花。”花王说:“只晓得是当年老王爷从建康的王府中移来,亲手栽种的。”
“老伯,”可馨苦口婆心地:“这是荼靡花。它不是这么种的。相信我吧。”
“不行。”花王无比坚定。
“老伯,”可馨说:“我不是要移动也不是要重栽。这种花应该搭起花棚,让它攀爬生长,这样才能长得更好,到了盛夏就会开出美丽的花朵。要知道荼靡是夏日最后盛开的花朵,荼靡花开就意味着一年花季的终结。茶蘼花开过之后,人间再无芬芳,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花。”可馨惆怅的声音,如同在吟诵诗句。
“这个,”花王被说服了:“好吧,好吧,只是必得我亲自来弄。”
司马青云转过身,静静离开。
仲春的阳光明亮热情,慷慨地倾注在荼靡花架上。一架青郁的枝叶活泼泼地在阳光下舒展,如同蜇伏了一冬的生命,终于得以尽情地释放。藤蔓牵牵绊绊,枝叶纠纠结结,这里垂下一缕,那里挂下一束,就象顽皮的少女,不经意间散落的秀发,这样娇俏妩媚。阳光透过枝叶照射下来,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带给人无限的安宁和静谧。
司马青云没料到只不过搭起个简单的竹架,就能带来这样生机勃勃的景象。正望着这一架的青郁清幽,忽然听到假山后的花丛中有人臃懒地“哎呀”一声。可馨从石板上坐起伸个懒腰,嘴里念念有辞:“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她看了看身周,信口篡改:“花丛春睡足,亭外日迟迟。”
司马青云忍不住轻笑出声:“诸葛孔明泉下有知,不知会做何想?”
可馨一时还有些懵,坐在青石板上望着他发呆,司马青云唇角慢慢向上扬起,眼中盛满了笑意,对她伸出一只手:“要帮忙吗?”可馨想起竹林中初见时的情形,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怎地睡在此处?”
可馨想了会儿才说:“跟她们捉迷藏,我都睡了一觉,她们怎么还没找来?”
司马青云笑着摇了下头,从袖中抽出一方绢帛,“大哥有信来,齐先生问你好。”可馨摆摆手,“大哥的信中肯定谈的是军国大事,我还是不看了。先生只问我好,可有说过几时来接我?”
司马青云眼中闪过丝黯然:“这里住着不开心吗,怎么想着走?”
“不是不好,”可馨脸上写满无奈:“就是闷。”
………………
“阿奇,”可馨哀叹:“好无聊啊!”
阿奇说:“真的很抱歉,你伤在头部,总部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最好的方法来医治你。”他操控着繁杂的设备:“在医治你的同时,必须删除你现阶段的记忆。不过,”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会对你所受到的伤害做出补偿。”
“补偿?”可馨来了情绪:“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将拥有某种超能力?”
阿奇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但我不敢保证,拥有这些能力后,对你是幸还是不幸。”
“阿奇,”可馨靠在他身上:“几时才能送我回去?我好寂寞。”
“当然,”阿奇了解地点点头:“你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所以根本无法融入他们的生活。只不过我的设备从进入大气层时就有了损伤,目前还在修复阶段。相信很快就能恢复正常,到那时我会设法送你回去的。”
可馨有些惭愧:“会不会太为难?长老会会因此责罚你吗?”
阿奇叹了口气:“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这不是我造成的吗?我说过会负责的。”
“你居然会叹气了?”可馨欣喜:“一定是在这里住得久了,你也开始有了我们的情绪。”
阿奇大大的眼睛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