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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些骑兵套在上身的号褂来看,他们都是老毅军的兵,也就是当年助清廷打平捻军的那支毅军。这支部队最早的统领就是宋庆,因为宋庆被清廷封了个“勇毅巴图鲁”的勇号,因此这支部队也就被称为“毅军。”宋庆殁后,毅军宿将马玉昆接掌毅军,而现在的毅军统领则是那位绰号“姜老锅”的萎桂题。由于现在的姜桂题是安徽都督,因此,他麾下的这支毅军实际上已成为安徽的省军,名义上也归联合阵线指挥,可是实际上这支部队只听命于姜桂题,这支毅军可以看作是“淮军余孽”证据就是兵为将有,官兵不知有国家,只知有老帅。
由于从成军之初起,毅军的主要作战对象就是机动性很强的捻军,跟捻军打仗,骑兵少了可不成。所以,毅军里头的骑兵部队一向很有战斗力1有捻匪的时候他们就打捻匪,没有捻匪可打了,那么,他们就打一切看不顺眼的人,现在,这堵在城门洞里的车把式们就成了毅军骑兵们看不顺眼的人了。
这马鞭一下去,那车把式脑门上就是一道血印子,虽然骑兵乡音很重,车把式们听不懂他们到底在骂什么,不过这对方的肢体语言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于是,只短短工夫。这城门洞就被清了个,干干净净,城外的人不敢进城,城内的人也不敢出城小都等着那帮毅军骑兵进城。
城门边原本站的有哨兵的,他们的职责就是维持秩序,但是问题在于,这些哨兵们都是由原来的步军统领稗门的兵改编而成的,折腾一下小商小贩没问题,可是一旦遇上了狠角色,他们也是不敢吱声的,看见那些毅军骑兵挥舞着马鞭冲进城门洞,这几个哨兵就拖着步枪抱着脑袋逃到一边瞧热闹去了,哪里敢去干涉?
于是,这北京城的西便门便被毅军接管了,几分钟之后,又是几百骑兵蜂拥而至,簇拥着一位身材高大、后背微驻的老将军趾高气扬的穿过西便门,径往城里驰去。
这架势,简直就跟土匪一样,好象在幽门看来,这京城就是跑马场一般。可以随随便便在城里驰马,而且还是全副武装,这要是搁在前清时候,这可有谋反之嫌。
“那谁啊?这么威风。”
“还能是谁?姜老锅呗!能不威风么?人家现在可是安徽王,这搁过去,那就是藩镇了。呸!他们也就是欺负一下咱们步军衙门,要是碰上了国防军值勤,这硬闯岗哨的罪名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说不定啊,他姜老锅当场就被哨兵一枪撂翻
“姜老锅姜桂题?他不是在艾徽么?怎么到京里来了?既然进京,又不坐船又不坐火车,难道是一路骑马过来的?”
“他不是入了联合阵线么。听说还是什么 “委员”这次进京,大概是来开会的吧,联合阵线的那个什么大会明天就开张,他姜老锅这么卡着时间过来,这架子也是大啊,只是不知咱们如今那位总统买不买他的帐。”
守卫城门的哨兵们嘀咕了几句之后,眼见那些接管城门的毅军骑兵跟着姜老帅进了城,这才拖着步枪走回了岗哨,吆喝了几声之后,这西便门的交通秩序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那些车把式一抹额头的血印子,继续赶车前行,奔生活去了。“ 那边哨兵们嘀嘀咕妹,这边的姜桂题姜都督却在战马上左顾右盼,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其实哨兵们猜得不错,此次进京,姜桂题就是来参加联合阵线第一届党员代表大会的,这实际上是一次党务会议。姜桂题现在是联合阵线委员长赵北任命的“候补庶务委员。”而此次党务会议的主要议题之一,就是改组庶务委员会,增选委员,使联合阵线显愕更加团结。
本来,中枢的意思是叫姜桂题先去上海,然后由那里坐船,与江苏、福建等省的代表一同赶来北京,但是姜桂题不干,他不仅没有立即动身出发,而且也没打算坐轮船。直到前几天,中枢一连几封电报过去,姜桂题这才带着几百名骑兵离开了安徽,这一路骑马北行,过徐州、过济南,昨天在天津逗留一日。今天才骑马赶来北京,打算明天参加会议,这时间也是卡得很有分寸。
其实姜桂题本来是不想到北京开什么会的,但是不来不行,他现在是
办公年线的成员。如果不来参加这个联合阵线的党务会议,幌鼎何也说不过去。姜桂题到不是没有想过退出联合阵线,可是如果选择退出的话,无疑是在告诉联合阵线、告诉那位赵大总统,他姜老锅想“叛盟。”叛盟之后会有什么下场,谁也不敢打保票,结果,这姜都督到底还是很不情愿的过来了,看看这中枢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为了防止中枢摆什么鸿门宴,按照幕僚们的建议。姜挂题也是做了准备的。不仅将安徽地盘托付给几个信得过的亲信和亲戚打理,而且这一路过来的时候也在沿途埋伏了不少的眼线。一有风吹草动,姜桂题就能利用这些眼线化装潜逃,回不了安徽,那就去租界,实在不行,干脆留洋。反正他姜老锅是不会甘心做那砧板上的鱼肉的。
但走进了北京城后,姜挂题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该做买卖的还在做买卖。该听戏的还在听戏,甚至就连城门的守兵也不是联合阵线的嫡系部队刚才毅军骑兵之所以要在西便门大闹一场,这也不是毫无用意的,姜桂题就是想试探一下,看看京城里的戒备情况如何。
既然中枢似乎不打算摆什么鸿门宴,那么,姜桂题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了下来,这才有心情欣赏京城风景。
其实也没什么可欣赏的风景,深秋时节。草木凋零,到是与姜桂题最近的心情相差仿佛,最近,这姜都督的心情可不怎么样。
自从中枢打算“削藩”以来,那安徽境内就没怎么平静过,尤其是那帮省议院的议员们,个个是上蹿下跳,叫嚷着“军民分治”旁敲侧击的请姜桂题主动辞去安徽都督的职务,改任督军,以后专管军政,至于民政事务和捐税事务么,就不麻烦萎督军插手了,省议院的议员们会安排的井井有条的。
面对这种逼宫的局面,姜桂题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更让他忧虑的是。“广东事变”平息之后,中枢的权威进一步确立起来,民国总统的威望也进一步提高,已与当初袁世凯的北洋中枢“政令不出京畿”的局面大不相同,作为地方实力派人物,姜桂题确实对此无可奈何,只能向中枢输诚,不然,下一个“叛乱分子”恐怕就是他姜老锅了。
所以,姜桂题经过认真考虑之后,拒绝了三,苏都督徐宝山那个联手对抗中枢政府的建议,最终决定北上京城,参加联合阵线党务会议。
与姜桂题一样理智的人还有毅军的另一位宿将赵绸,作为没有任何稳固地盘的河南都督,赵倜比姜桂题更“积极。”早在半个月前赵倜就到北京了。明面上是参加联合阵线的这个党务会议,可是实际上是想向中枢献媚。并顺便请中枢出面给他撑腰,任命他为“徐州镇守使”。
而同时对徐州垂涎三尺的人还有姜桂题和徐宝山。但是既然赵倜抢在前头向中枢输诚,那么,这姜挂题就接受了幕僚的建议,理智的退出了这场徐州之争。
此次来京,姜桂题也是被赵侗说动的,在那信里,赵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分析利害,言辞恳切,美桂题当然有所触动,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姜桂题也是一把年纪了,不像徐宝山那种少壮派,多少还有些拼劲,现在的姜桂题已没有什么拼劲了,这么多年刀里去枪里来的。权势上去了,可是这拼劲却下来了,现在姜家已是地方首富,就算不做官了,这几辈子的吃穿用住也不用发愁了。
在这种心境之下,姜桂题确实也不敢赌了,上次“广东事变”之前,同盟会派人与他有过接触,那意思是请他在安徽响应,事成之后,同盟会推他为民国副总统,这是空口白牙,姜桂题没上当,而且他也明白,就凭那帮人成不了气候,在联合阵线如日中天的时候分裂联合阵线,这不是自讨没趣么?x插播s广告时间哦
所以。“广东事变”这么快就结束了,姜挂题对此一点也不惊讶,他只是有些不服气,那位赵大总统不过二十多岁年纪,竟然际遇如此之好。手段如此之高明,行事如此之果决。姜桂题要能服气才算怪
。
但是再不服气也不行啊,现在这君臣名分已定,利益的重新分配也正在进行。多少人都巴望着拍总统马屁呢,现在这个时候去挑战赵北的权力。那是自寻死路,姜桂题不傻,他不会被人当枪使,同盟会收买不了他。徐宝山也同样收买不了他,他姜家人只会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