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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在汉口龟山校场被特战营“伏击”之后劲夫一直耿耿于怀,时刻不忘将这场子找回来,于是经常带人去特战营,打着总司令的幌子偷师,某日田劲夫带着手下去特战营校场“偷师”,瞧见秦四虎的身板,一时惊为天人,亲自试了试他的力气后便向朱大牛要人,但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回去找总司
撑腰。
赵北好奇之下将秦四虎叫到跟前,发觉此人骨骼粗壮、肌肉发达、虎背熊腰,穿上军装往身边一站,倒是威风凛凛,如果再配一副墨镜的话,整个一健美先生加职业保镖的形象,一时也乐了,便将秦四虎调到卫队,充当贴身保镖,专门吓唬人用。
此次赵北微服私访,也将秦四虎带在身边,刚才众人上山的时候没捧香,之所以没被盐工们扔下山,多半也是这个“健美先生”的功劳。
秦四虎是土生土长的四川人,也只会说四川话,给田劲夫、朱大牛做翻译的时候也是颇为费劲,连比带划,累得是满头汗。
看到秦四虎的狼狈样,赵北放下茶碗,拿文明棍磕了磕桌面,说道:“四虎啊,你也别费劲了,喝你的茶,他们听不懂川话也是活该,都入川这么久了,居然连本地方言都听不懂。”
“听是听得懂一的,就是俚语太多,一时明白不过来。”
田劲夫“嘿嘿”一笑,端起茶就往嘴里送,喝了两口,扭头向山下望了望,抬手一指,说道:“掌柜的,你不是要看盐场吗?瞧,那山下就是。”
赵北站起身,山下望去,果然,那山后就是丘陵,几座规模颇为壮观的盐场就隐伏在那连绵起伏的丘陵脚下,工棚、天车,火井、盐井,都历历在目,只是隔得太远,看不清细节。
“望远镜!”
赵北手一伸,张激扬急忙从背着~裢里摸出牛皮望远镜盒,抽出一架双筒望远镜,递了过去。
一个穿着长袍马褂、戴瓜皮帽的土财主举着个西洋望远镜远眺,这景象确实有些怪异,立刻就引起了一些茶客的注意,川人爱热闹,于是纷纷挤了过来,张着嘴瞅着赵北手里的那望远镜嘀咕。
田劲夫和朱大牛急忙靠了去,分开围观总司令的百姓,一左一右护持在身边,哼哈二将一般。自从端锦策划的那次未遂刺杀事件后,总司令的安全成了目前共和军高层关注的重点,本来蓝天蔚是反对总司令微服私访的,但架不住总司令的兴头,所以出发之前特意命田劲夫、朱大牛立下军令状,如果总司令少了一根寒毛,就拿他们是问,两人自不敢尝试军法。
赵北放下望远镜,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观百姓,于是微微一笑,将那望远递给一个青年盐工,说道:“这叫望远镜,洋人的玩意,有趣的很,你也瞧瞧?”
气氛立刻热烈起来,一众盐工你争我抢,拿着望远镜过瘾,一旁的张激扬等人却是看得提心吊胆,那望远镜是正宗德**用望远镜,带分化刻度的最新产品,刚刚随着军火从武汉运到,全军就那么几十架,如果摔坏了,那可叫人心疼死了。
“喔!连盐锅坝都看得一清二楚。”
“王老菜那个哈儿,又在天车上晒太阳。”
……
盐工们嘻嘻哈哈,闹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将望远镜还给赵北,拉着他摆起龙门。
“先生是哪里人?”
“湖北人,来本地经商。”
赵北笑着说道,向张激扬使了个眼色,张激扬心领神会,招呼茶摊儿掌柜添茶斟水,几盘灯草糕也端上了桌,片刻就被抢了个干净。
众人情绪更高,将总司令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犹如久别重逢的老友,但是田劲夫等人的神经却是绷紧了,不得不打起精神,全力应付局面,原本散在四周的卫兵也都收拢到附近,阻止更多的人靠拢过来。
“这望远镜是个啥子道理?洋人的玩意就咋就那么好玩儿?”
“其实啊,这望远镜早在明代的时候咱们中国人就会造了。”
“那现在咋不会造了赖?”
“这个就要说到满清朝廷了,其实也不是不会造,内务府也是造过的,只不过只给皇帝玩,连将军都玩不着。……”
……
趁着这机会,赵北为众人普及了一下历史,并很快将话题转向他更关心的方面。
“诸位多是这富荣场一带的盐工吧?想必对这盐政很熟悉喽?”赵北问道。
“富荣场俗话‘十人九盐’,不要说我们,便是这山上的男男女女,十个人里就有九个靠盐吃饭。”
“先生是不是打算做井盐买卖?要做买卖,先得花银子买盐票。”
“过去是向朝廷买盐票,现在嘛,只怕要找共和军买喽。”
“未必!共和军要建共和,这盐票嘛,只怕要换成共和票喽。”
“盐票要换,那大洋据说也要换,上头都要印上‘共和’两个字样。”
……
见众盐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赵北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是外地客商,想打听打听这富荣场的盐政,若是做得起盐业买卖,或许就试试。只是向来不熟悉这四川盐政,虽说官府有条文,可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如今这世道,哪里不是有便宜不占?这盐政到了如今,只怕是早就败坏得成样子了吧?”
“先生这话说得是不错,盐政本就是叫人败的,不败能叫盐政?想当年,祖辈们下井淘盐,每口井边都站着几个盐官,淘出的卤水是轻是重,熬出的盐花是粗是细,都要仔细记下,叫督盐官老爷过目,可到了我们上井的那年头,就没这些规矩了,如今的盐政,都叫盐商把持了,朝廷哪里能落得好处?盐利十亭之中,倒有九亭落了盐商腰包,他们的一顿饭,顶得起天车工十几年的工钱,‘三畏堂的车马,四友堂的娘姨’,这都是实打实的话!”
“诸位看得清楚,这盐政的弊端我也略知一些。只是不知道,这富顺一带的大盐商到底有多少?都是哪些人家把持盐政?那些小盐户又是如何讨生活的?”
赵北接过张激扬递过去的笔记本,放在桌上摊开,拿起钢笔作势欲写。前几天傅华封已将关于盐政的条陈呈了上来,总司令已研究过,不过那只是一个官场人物的看法,现在总司令想听得是社会底层民众的看法。
“要说大盐商,当年的王三畏堂、李四友堂都是数得着的大盐商,当年半个富顺都是他们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王三畏堂、李四友堂早就中落了,分家的分家,迁居的迁居,现在的富荣场,没有那么大的盐商喽,书里说的好,‘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的富荣盐场,那就是一个春秋战国,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谁的后台硬、路子广,谁就做霸主。
”
……
盐工们你一言我一语,将这富顺、荣县的盐政详情一一讲述,却浑然不知,就在他们这朴实的字里行间中,一场盐政变局已悄然拉开了帷幕。
第215章 养肥猪与杀肥猪(上)
为川南盐都,富顺县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就是八店街,最大的八家盐商均在此设立铺面,故此得名,如今时过境迁,那八家盐商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但街的名字却就此流传下来,在这条街上开设店铺的也不再仅限于盐商,银号、当铺、古董行、广洋货店,诸多商号鳞次栉比,就连前几年新开办的大清银行也在这条街上设了分行。
富顺宣布易帜当天,一部清军哗变,除了在城外大肆洗劫之外,少数乱兵还冲进城,在这繁华的八店街上抄掠,虽然很快就被城内驻军击退,但街面上的商号也遭了兵煲,当铺、古董行损失惨重,就连大清银行也被乱兵放了把火,烧光了全部帐目,让本地储户血本无归,至于那些存款是否还在银行之中,却是谁也说不清楚,甚至这把火到底是哪一方放的,也是众说纷纭。
虽然乱兵早已撤离,但这八店街上仍是冷冷清清,远不及火神庙里热闹,大大小小的商号都是大门紧闭,正在忙着清点兵煲中的损失,至于开张营业的事情,暂时还顾不过来。
只有大清银行的那间分行有些特别,虽然正门没开,但后门却开门迎客,门边都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那块“大清银行”的牌匾则被人摘了下来,放在路边砸了个稀烂。
这副架势显然不是在营业,即使想营业也营不了,帐目都还没清点清楚,怎么可能营业?之所以开着后门,只不过是为了召开一场会议,银行后头有座大礼堂,可容四五百人放的那把火也没波及那间礼堂,因此,这里就成了共和军“盐政善后会议”的召开地点,一场决定中国盐业前途、盐商命运的大会就在这里举行。
主持会议的是和军总司令赵北,列席会议的除了富顺的盐商之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