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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已还好,这误人,却造成了无可挽回,无可弥补的恨事。
姑娘没有多问,她站了起来,道:“那您歇着吧!我不扰您了!”
话落,她转身要走。
望着姑娘的背影,韩振天心底突然泛起一念不忍,同时也有一股强烈的不安,霍地站起脱口叫道:“凤楼——”姑娘停步回身,目光一触及姑娘那孤傲高深的娇靥及眼神,韩振天心底的不忍跟不安马上又消失尽净,代之而起的是怕,是心底的震颤,他只好没话找话: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件事,想问问你。”姑娘就把他当了真,道:“义父要问我什么事?”
韩振天又不得不编词,道:“是这样的,刚听如兰问我,郭怀有没有跟我提起她,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姑娘道:“您还记得当玉贝勒求我出面上海威堂去的时候,如兰也自告奋勇,抢着要去,您要追问,当时有那么多人在,我拦住了您。”
“记得啊!怎么?”
“有那么件事在前,如今又有这么件事在后,难道您还不明白她的心么?’”
韩振天一怔,一惊,脸色倏变:“凤楼,你是说如兰她----”
姑娘道:“您还不知道,在此之前,如兰一个人上海威堂找过郭怀,她原是怕他会对威远不利去责问他的,没想到她居然会——”
姑娘话还没说完,韩振天脸色大变,机伶一颤,惊声急叫:“不行,绝不行—一”
姑娘目光一凝,道:“义父,为什么不行?”
“这”
姑娘脸色一转肃穆,道:“义父。我不愿意再问您为什么,也许您的理由跟今天郭怀来跟您单独相见的事有关。可是我认为情非孽,爱也不是罪,这件事没什么不好,如兰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对。郭怀他本就是个女儿家梦寐以求的须眉男儿,意中郎君,无论哪个女儿家。
见着他都会情难自禁,好在情之一事需要两情相许,两情相悦,也无法勉强,您只该担心如兰地将来受不了打击。”
韩振天忙道:“凤楼,你是说——一”
姑娘道:“义父,我说得已经够明白了。”
她浅浅一礼,转身行去。
韩振天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姑娘出了书房,又带上了门,他像突然站不稳了似的,砰然一声又坐了下去。
内廷三海,风景建筑,堪称天下之翘楚,千载以还,历经建设,海以金鳌玉岽桥为界,桥北回北海,桥南日中海,瀛台以南为南海,总名太液池。南北约四华里,池水由玉泉山水所储成。
以风景局势而言,北海最胜,而北海最美的地方,则首推“漪澜堂”,东回倚晴,西日分凉,为琼岛风景建筑精华之所在。
如今,就在这座背山临水,长廊半月,楼阁重叠的“漪澜堂”,堂外,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或明或暗,布满了穿戴整齐的大内侍卫,堂内,坐着二个人,只三个人,都是正襟危坐,一脸肃穆之色。
这三位,头一位赫然是神力老王侯,另两位,则是两位穿戴整齐,各项双眼花翎的老者,显然,不是王公,就是大臣。
这三位,在“漪澜堂”内正襟危坐等什么?当今又有谁能让这三位正襟危坐,肃穆静寂?
一阵轻快步履声,从紧靠里一座巨大的屏风后,又转出个穿戴整齐,头项双眼花翎的瘦老头儿,鹞眼鹰鼻,一脸阴鸷,也一脸精明,他转出屏风,只向神力老侯爷躬了个身:“侯爷!”
然后躬身哈腰,垂手退去。
老侯爷跟另两位立即站了起来。
屏风后,又一前一后转出两个人来。
前头一位,是位黄衣老人,方面大耳,长眉风目,雍容华贵,不怒而威。
后头一位,年纪只卅余,也一身黄衣,虽然身材颀长,长得也长眉风目,气宇不凡,但可惜脸色苍白,两眼无神,人也瘦弱了些。
这两位,一转过屏风,神力老侯爷肃然躬身,那另两位则立即一甩双袖,拜伏在地。
黄衣人微抬手:“起来!”
神力老侯爷站直身躯,那另两位则立即站起。
黄衣老人又适:“允扔,见过你傅叔!”
身后那位,立即上前躬身:“允扔见过博叔。”
人不但嫌瘦弱,就连话声也显得有气无力。
神力老侯爷肃穆答礼:“不敢!”
敢情,这位竟是是二子,二阿哥,也就是身为王储的东宫太子允扔。
这位既是太子允扔,那黄衣老人是谁,也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也只有黄衣人能让神力老侯爷跟另两位大员正襟危坐,肃穆静寂了。
神力老侯爷是特准见君不拜的,所以他只是躬身为礼。
只听黄衣人又抬起了手:“坐!”
他坐了下去,神力老侯爷坐了下去,其他四位,连太子扔都算上,却是垂手肃立。
坐定,黄衣老人抬眼望老侯爷:“咱们俩多久没见了?”
老峰爷道:“总有半年了。”
“是啊!”黄衣老人皱眉道:“你可以不上朝,可是你总该进宫来看看我哟!”
老侯爷道:“您是知道的,我一向懒散,您日理万机,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不愿意轻易进宫来打扰。”黄衣老人道:“说什么你懒散,说什么我日理万机,你不愿意轻易进宫来打扰,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常进宫,其实体也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老侯爷道:“记得您亲口答应过,绝不勉强我。”
黄衣老人道:“谁又勉强你了?你经常进宫来看看我,看的是我,这有什么要紧?”
老侯爷没说话。
黄衣老人沉默了一下,又道:“知道今儿个我为什么请你进宫来么?”
“请”,而不是“召”,不是“宣”。
老侯爷道:“您明示!”
黄衣老人眉锋微一皱,旋即摇了头:“我看咱们俩是越来越生分了。”
老侯爷道:“您明鉴,我虽然不上朝,没进宫,但是一颗心永远在朝廷之上,永远在您左右。”黄衣老人笑了,满意的笑了:“说了半天,就这句话让我听起来舒服点儿——”
一顿,接问道:“把玉翎带来了么?”
老侯爷道:“您的交待,不敢不带,在外头。”
“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我不知道您要垂询什么军国大事,所以让他在外头等着。”
“别忘了,他虽然是你的儿子,可也统领着我整个儿的帝都禁卫啊!”
“等您用得着他的时候,再叫他进来也不迟。”
“我马上就用得着他了,先告诉你一声,今天我请你进宫,把他带来,就是为酬功。”
老侯爷似乎没感到意外,道:“他无功可酬。”
黄农老人道:“他一出面就把天津方面的事解决了,这是大功。”
老侯爷道:“那不是他的功劳。”
黄衣老人道:“天津方面的事不是他解决的么,怎么不是他的功劳?”
老侯爷道:“安大人奉旨把这件差事交给了他没错,可是解决这件事的却不是他。”
黄衣老人诧声道:“那么是谁?”
老侯爷道:“是人家姑娘胡凤楼。”
黄衣老人笑了:“你可真会替你未来的儿媳妇争功啊!我还当是谁呢?既是这位姑娘,还不都是一样。”显然,姑娘胡凤楼是简在帝心,黄衣老人不但早就知道姑娘,而且是深知姑娘。
老侯爷道:“不一样,毕竟人家还没有进傅家门。”
黄衣老人微皱眉锋,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别扭?”
“不是别扭,这是理。”老侯爷道:“傅玉翎他受之有愧,不能,也不配居功。”
黄衣老人道:“既然胡凤楼还没进你傅家的门儿,她就是个民间女子,你叫我怎么能把这份酬赏给个民间女子?”老侯爷道:“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能?”
黄衣老人道:“这么大的事儿,朝廷里没人去办,交给人家一个民间女子,这些文武大臣都是干什么的,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朝廷丢得起这个人么?”
老侯爷道:“事实上漕运总督上奏,满朝文武束手,朝廷之上的确没有哪个能臣办得了这件事,这是实情,不必掩遮。”
黄衣老人怔了一怔,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认为----”
老侯爷截口道:“我认为傅玉翎不配居功,请您收回成命。”
黄衣老人显然有点不高兴了,长眉微一扬,道:“玉翎总是我的臣下,就算他没有功,我想赏——”老侯爷毅然道:“皇上,傅家父子都是您的臣下,您想怎么赏傅玉翎,我不敢阻拦,可是请您不要为天津的事,否则他不配也不敢居功,我也不会让他领受,他是我的儿子,相信他还不敢不听我的。”
放眼当今,哪一个敢跟皇上这么说话?
黄农老人凤目猛睁,道:“你——”
老侯爷座上欠身,毅然截口:“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