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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还是不让我见郭怀?为什么,难道他见不得人?”
“韩姑娘,请你口下留德,也请你说话别失你韩总镖头的掌珠身份。”
“好,你不把他叫出来是不是?我就不信通不出他姓郭的来!”
姑娘韩如兰任性惯了,她就是这么刁蛮不讲理,如今不但是火上加火,而且又浇了油,话声一落,她就要三不管的动手。
姑娘家学渊博,身手就不弱,再加上胡凤楼之师神尼之师弟苦头陀之家授指点,一旦动起手来,就是合欧阳姐妹之力,只怕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朗沉喝传了过来:“慢着!”
三位姑娘闻声齐望,大门方向行来个人,一个一身雪白裤褂的清秀年轻人。
这身打扮太显眼,也太有名了,别说是京畿一带,就是普天之下的大地方,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是通记钱庄的人。清秀年轻人来到近前,抱拳躬身:“海威堂通记钱庄弟子,见过三位姑娘。”
欧阳霜、欧阳雪忙答了一礼。
韩如兰却愕然道:“海威堂通记钱庄弟子,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叫住我又是什么意思?”
清秀年轻人神色肃穆,道:“在下特来奉知姑娘,姑娘要找的人已经不在群义镖局了,姑娘要找,请上前门外海威堂。”
韩如兰一怔:“什么?郭怀,他,他现在是海威堂的人?”
清秀年轻人点头道:“不错!”
韩如兰惊愕道:“这,这——他能派人在这儿照顾群义镖局,想来他在海威堂的身份还不低?”清秀年轻人道:“不管身份高低,、只要姑娘找上海威堂,说得出理,海威堂定然给姑娘一个公道。”韩如兰一点头道:“好,你以为我不敢去?海威堂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话落,她转身奔了出去。
清秀年轻人像没看见,转向欧阳姐妹抱拳躬身:“请二位姑娘放心,海威堂随时有人在镖局附近。”他转身要走。
两位姑娘适时定过了神,二姑娘急道:“请等等!”
清秀年轻人收势回身道:“两位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二姑娘道:“不敢,我访问,我郭大哥在海威堂究竟是清秀年轻人道:“两位姑娘很快就会知道了,告辞!”
抱拳又一躬身,转身而去。
望着清秀年轻人出了大门,二姑娘急收回目光望大姑娘:“姐”
欧阳霜娇靥上的神色令人难以言喻,只听她喃喃道:“郭大哥,你给与群义欧阳家的太多了,太多了……”
姑娘韩如兰顺大街直奔海威堂。
海威堂就在前门外,她知道。
如今的海威堂,不同于那天晚上的车水马龙,不但不同于那天晚上的车水马龙,盛况空前,简直就有点冷清。一排几间店面,只上挂海威堂横额的那一间开着门,其他几间都上着板儿。
开着门的这一间里,一座柜台,几条板凳,只有两个穿着白裤褂的年轻人在,别的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冷清是冷清了点儿,可是气氛肃穆,隐隐慑人。
许是,海威堂的名头太大了。
连韩如兰这么刁蛮、任性的姑娘,一进门,就不由自主把一股怒冲冲的劲儿一下子减弱了不少。年轻人都是通记调来的伙计,通记的伙计谁不认识威远镖局总镖头的爱女?
两个年轻人忙起身招呼:“韩姑娘!”
韩如兰这时脸又一板,道:“听说群义镖局的那个郭怀,投到你们这儿来了?”
两个年轻人互望一眼,齐点头:“不错!”
韩如兰道:“麻烦叫他出来一下,我要找他。”
两个年轻人又互望一眼。
其中一个道:“韩姑娘请坐一下,我这就进去通报!”
他进去了。
韩如兰没坐,冷着一张娇靥站在那儿。
剩下的这个年轻人,脸上赔着笑,相当客气给倒来了一杯茶。
举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韩如兰不愿惹通记的人,她也明知道,她威远镖局未必真惹得起通记钱庄。如今,她唯一仗的是乃父老镖头韩振天跟通记东家活财神宫弼的交情,就凭这份交情,她相信,也认定吃得住那个郭怀,而且吃得住那个郭怀死死的。
她接过了那杯茶,还谢了一声。
通记的伙计就是会办事,就是挺利落!
她这儿刚接过那杯茶,进去通报的那个出来了,欠着身退到一旁。
倒茶的那个,也忙垂下手哈下了腰。
步履声到了,她找的那个人,郭怀出来了。
郭怀他还是那身衣裳。
就这身衣裳,韩如兰料定他身份高不到哪儿去。
这可真是以“衣帽”取人。
郭怀看见姑娘,脸上泛起一丝铬愕神色,望那两个年轻人:“这位就是——”
似乎,他已经不认识姑娘了。
姑娘怀着满腔的怒气,憋着一肚于火儿而来,刚一进海威堂的时候,已经被那股子隐隐慑人的气氛,跟通记伙计的客气,把怒火减弱了不少,如今一见郭怀不认识她,刚减弱的怒火不由又为之一盛。
姑娘她想摔茶林说一句:“你少装糊涂!”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摔不出茶杯去,话也说不出口,只冷然说了这么一句:“你我那天晚上在海威堂这儿见过!”
郭怀微一怔,凝目打量姑娘,旋即,猛想起似的“呃”一声:“对了,芳驾就是韩姑娘,我记性不好,韩姑娘原谅!”
韩如兰本来不想吭气儿的,却不由自主说了句:“好说!”
郭怀潇洒的微抬手:“韩姑娘请坐!”
姑娘真不想坐,也真想说句“不必了”,接着就责问一番,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话她说不出口,先没吭声儿的坐下了。
郭怀自己却没坐,看了看姑娘,他道:“姑娘既然知道到海威堂来找我,想必是已经到过群义镖局了?”姑娘她微点了头:“是的。”
话声,轻得连她自己都出乎意料之外。
郭怀道:“那么,姑娘先上群义镖局,后又到海威堂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既然人家已经问起她的来意了,怎么说现在也该是来个霍然站起,以“为什么,有什么理由要对付威远镖局”兴问罪之师的时候。
可是怪的是就不知道为什么,姑娘她竟然就是鼓不起勇气忍不下心,那股子怒火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姑娘简直觉得整个人,整个心神,似乎都受了这个郭怀的控制,难道毛病出在这杯茶上?可是这杯茶不但还没喝一口,甚至连沾唇也还没沾啊!
难道,毛病出在郭怀的双眼之上,这个郭怀,他会摄魂大法,不会呀?就算是这个郭怀两眼紧盯着她,可是她并没有怎么看他呢?
那!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那也不是,不由害得姑娘心里突然发了慌,慌得她手发抖,差点没把一杯茶溅出来,她低着头匆匆说了句:“没事。”急忙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站起来扭腰转身,一阵风似的出了海威堂。
郭怀怔住了。
那两个年轻伙计也怔住了。
旋即,郭怀两眼间起奇光,脸上也浮现起异样表情……
出了海威堂,飞也似的奔出了十几步,韩如兰猛然觉得恢复了本来,勇气来了,心也很下来了,有心再折回去找那个郭怀,可又怕让海威堂的人笑她是个疯子,心智有毛病。
她既气又很,这回是气她自己,恨她自己,气她自己软弱,恨她自己没用,气恨之下,一口气奔回了威远镖局。回镖局,进后厅,她发现乃父老镖头韩振天、七哥韩克威、七嫂赵玉茹都在座,而且个个神情凝重,像暗室里遮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露。
这,使得姑娘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气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老镖头、韩克威都没说话。
只她七嫂赵玉茹说了一句:“弟兄们听说了刚从天津传来的消息,天津船帮已经对外宣称归附了海威堂。”姑娘心神猛震,震得她顺口问了一句:“凤楼姐呢?”
赵玉茹道:“回小楼去了。”
姑娘又像一阵风,飞快的奔离了后厅。
奔上了小楼,奔进了房,姑娘胡凤楼仍然临窗而坐,正望着楼下院子里的池水,身边没一个人。“凤楼姐!”她叫了一声。
姑娘胡凤楼敏锐的听觉似乎迟钝了,回过头看一眼,像是——从迷蒙中醒过来:“是你呀?”韩如兰她没留意那么多,一步到了姑娘跟前:“你听说了没有,天津船帮——”
胡凤楼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
韩如兰道:“怎么会?”
胡凤楼道:“我也这么想,这件事很出我意料之外。”
韩如兰道:“凤楼姐,还有件事恐怕更出你意料之外,那个郭怀,他也投向了海威堂。”
姑娘娇躯一震,霍地站了起来:“如兰,你是听谁说的?”
“不是听谁说的,我上群义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