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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没有还不信。你搜啊!”他还是那副拽拽的样子,歪着头看着胖子,戏谑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胖子毫不犹豫要上前搜,他却把手放下来。胖子吓得直往后躲,大概之前在他手下吃过亏,慌乱中他往后退了两步,竟自己绊倒了自己。
跟随胖子一起来的小混混都捂着嘴偷偷地笑了。我在一边也忍不住笑了。
胖子恼羞成怒,爬起来就挥动拳头向毒药打去,其他人也一拥而上,将毒药团团围在中间。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转身走掉。
走得远远的,回到学校去,回到天中安静的课堂上去,回到从前那个专心在学习,内心安静明亮的马卓。
就让打乱我生活的这个人去死吧。
我刚转身,突然听到砰的一声,转头看,是毒药已经撑不住跪在地上的声音。
他躺在地上,任胖子和其他人踢来踢去,仍然没有求饶的意思。我的心怦怦地跳,开始很慌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算了老大,再打他就出事了,算了啊。”终于有个小混混拉住胖子。其他人也跟着都停下来,齐刷刷地望向胖子。
胖子“哼了一声,又踢了毒药一脚,才大摇大摆地带着他的一群跟班从通道的另一边离开了。
两分钟过去了,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紧紧地闭着,好象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吓了一跳,小跑过去,蹲下身凑近了看他。他的睫毛还在动,还好。可是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角还渗出血来。
“喂……喂……”我推了推他的肩膀,试探地叫道。
他没有反应。
我有些慌了。大幅度地摇他的胳膊,“毒药,你没事吧?”我突然回忆起了见林果果的最后一面,我的,妈妈,她也是这样地躺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想着竟无端落下泪来。
毒药终于虚弱地睁开眼,艰难地朝我挤挤眼,语气仍然轻浮:“马小卓同学,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跟踪我,还哭成这样。我没事的啊。”
真是丢脸,我的脸不争气地又红了。
我不想跟他计较,自己站起来,转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他仍然躺在地上不动。
“不去算了,你自己继续呆在这吧,我走了,再见。”和这样的人我一秒钟也不想多呆。既然他没有死,那我才懒得理他呢。
既然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代价,不是吗?
《离歌II》饶雪漫
像风灌进回忆一样痛被吹散
爱却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凉
――摘自马卓新版博客《我们的爱着了凉》
(1)
白色衬衫上掉了一只深蓝色纽扣,我钉了差不多有整整一下午。
MP3里循环播放的是王菲的一首老歌,听到我双耳几近麻木。窗台上晒着我的黑色大书包,已经被我洗过了三次,却还是觉得背带上有些碍眼的脏。这个寒假我有新鲜的发现,当你极为缓慢或者是重复地去做一件事,会产生时光被粘住的错觉,风不动云不走,墙上的钟仿佛也迟钝了,一切在你眼前都以慢动作的方式呈现,甚至心事。
很好,这正是我的需要。
黄昏的时候屋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我起身开门,看到阿南。他手里端着一杯奶茶,对我说:“我回来晚了,奶奶打麻将刚回,今天晚饭要等会儿了,你先喝点东西。”
“不饿。”我冲他笑,却还是把杯子接过来。
“明天早些起,”他说,“我们去市里,买些新学期需要的东西,你也该添置几件新衣服了。再说,我还有惊喜要送给你。”
“什么?”我问。
他不答,故做神秘。
其实我能猜到,他所谓的“惊喜”多半是他在市里的小超市就要开业了,虽然我从没过问,但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在忙这件事。不过我并没有戳穿他,而是很配合地答道:“好的呀。”
“你还应该理个发。”他看着我说,“刘海挡到眼睛了,会对视力有影响。”
“知道了。”我说。
他笑笑,把脚伸得老长,让我看。我这才注意到他脚上的鞋,ECCO。这是我去年买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没舍得穿,此时此刻被他套在脚上,擦得很亮。
“穿了?”我说。
“试穿。”他纠正我,“明天正式。”
那架势,好像明天是他什么大喜的日子一般。不过我知道,从我拿到天中录取通知书那天起,在市里开个小超市就成了他的理想,用他的话来说。为我奋斗,他从来都无怨无悔。也许正是这样,上天才会回报他的好心,让他诸事都得以顺利吧。
不管怎样,他高兴,我就高兴。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都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端坐在蓝色货车的驾驶室里。冬末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凛冽,我围着我的红色围巾跳上车,他拿着一堆CD让我选,问我说:“咱们在路上听哪一张好?”
我点了邓丽君,那是他的最爱。
“你会不会觉得闷?”他献宝一样地说,“我这里有合集,全部是最新流行歌曲呢,小年青都爱听的。”
“这些都是盗版。”我说,“音质不好,而且容易划破机器。”
“哦。”他把它们都收起来,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都是朋友送的,我也不晓得什么是盗版正版。”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啊开在春风里。。。。。。邓丽君的歌声很快就轻柔的飘到耳际,这张碟我知道是正版,初三那年他陪我在新华书店买复习资料的时候顺便买的。有时候他也会把它拿进屋子里听,一面听一面做帐。脚打着拍子,嘴里还跟着哼哼,在我看来,这是他一个人最惬意的时光。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她唱歌我就想到你妈。”阿男说,“今年暑假,我带你回趟四川可好,也该给你妈扫扫墓了。”
“路费很贵的,”我说,“要不等我高考结束吧。”
“钱的事不是你操心的。”阿南说,“你成绩这么好,又懂事,就够了。”
他大约忘了。我上期末只考了第五名。虽然我知道,他不会在乎名次,但我在乎。我恨我自己,在一些根本不应该花心思的事情上耗费了太多时间精力,还竟然觉得美好透顶浪漫无穷,到最后却傻头傻脑自取其辱,那些事情简直就像一块溃烂的皮肤,不能碰,一想起心里身上都辣辣的疼。
我们出发的早,车子到达市区才早晨九点多钟。经过天中时,我不自觉地往校门口望了望,看到正门上挂着红色的绸子,上面用鲜艳的黄色油漆写着“祝天中学子春节愉快”,寒风把拉起横幅的那根绳子吹得晃晃悠悠,好象一只在天空上下挥舞的手生生世世事实上。犹记得刚进这里时,门口悬挂的“欢迎新同学”,一样的字体,召唤着我那颗踌躇满志的心。再过两天,我就要回到这里,开始我新一轮的拼搏。积蓄了一个寒假的能量在我内心里蠢蠢欲动,这一次,马卓不会在输给任何人。绝不。
“我们这是去哪里?”我扭头问阿南。
“就到了。”阿南说着,车子一拐,在离天中很近的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我看到小区大门口偌大的题字“向日葵小区”。他的车继续往前开,大约二三分钟后停下来,对我说:“我们到了。”
我刚跳下车,就看到眼前有个规模不算大的超市,还没有挂牌。但是门口停着一辆好大的货车,工人在门口来往穿梭,把一些食品箱往里运。有个司机摸样的人看到他,对他点头,叫他:“张老板。”
“是你的?”我惊喜的问/
“我们家的。”他纠正我:“牌子在做了,下午就能挂上去!”
我问:“还是果果超市?”
他嘿嘿的笑,然后点点头。
噢,林果果真是幸福。我要是她,死了都能笑醒。
他领我进去参观,店面亮堂堂的,正有几个工人在忙着擦拭地板。我才发现,超市内部比我想象中的大好多
。我高兴地问他何时可以营业,他说:“就你开学那一天,我也沾沾你的喜气。”
我纳闷:“我哪来什么喜气呀?”
“女状元。”他嘿嘿地小说,“这可是不一般的。”他把声音放得那么大,好象就是要给那些工人们都听见似的。
“你别给我压力。”我故意皱眉给他看。
他正色说;“就是要给你压力,有压力才有进步,等你考上清华,北大,我也把超市开到北京去,你说怎么样?”
“不好。”我说
他不解。
“等我考上,你就退休。”我说,“我可以养你。”
他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说了一个字:“好!”
坦白说,他的超市比我想象中弄的要好很多。比起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