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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个星期了,不习惯也习惯。反正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只是没想到翔跃他——”颜圣杰语气有些沉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沈翔跃忽然会萌生逃跑的念头,而且还能逃出去。后来听说他在逃跑的过程中拒捕而被开枪打伤,才隐隐觉察出有人设计了陷阱让沈翔跃去跳,目的就是要好好折磨他。
子秋知道他对沈翔跃的关心非同一般,想要安慰也无从着手,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今天我来是想向你告别的。”
“告别?你要去哪儿——”颜圣杰呆愣了片刻就记起来了,激动得一把捉住子秋的手,急切地说:“你真的要那样做?笨蛋,你可以拒绝的啊!死一次已经足够,难道你还想死第二次?”
“这次不同。”子秋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不能幸福,可不代表他人就不能幸福。莫迪他必须回来,展墨晨是他的责任。”
“子秋,你听我说。这次你一定要自私一些,别再为他人着想。你得想想你自己,为自己好好地活一回。我肯放手环宸国际,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楼向晚说,他想把环宸国际送给你做新年礼物。楼向晚对你的爱,我都能觉察出那是真的。子秋,我真心希望你能过得好。”对于子秋的躲避,颜圣杰又气又急。
子秋一阵愕然:“你说什么?环宸国际是——”
“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所以,那只是一点心意。子秋,你能不能听我一句?不要管什么莫迪展墨晨的,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颜圣杰不死心地继续劝说。
“谢谢你,圣杰。”子秋把手交叉叠在桌子上,一本正经地望着颜圣杰:“只不过,我不能眼睁睁地拆散那一对。不管莫迪对展墨晨是爱是恨,都要等他回来再下结论。我这就要走了,你要多多保重。还有,以后有空的话到墓园看看我。”
“楼向晚呢?”颜圣杰眼神闪了闪,刚刚他就觉察出子秋有些奇怪,清朗的眼眸里隐隐带着一层灰蒙的悲伤,猜出大概是楼向晚让子秋不开心了。
“他很好。”子秋似乎没有料到颜圣杰会突然提及那个人,怔愕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这两天楼向晚没有来找他,电话亦不曾有一个。心里隐隐的期待已经无声地消散,他知道楼向晚一定在忙其他事,快要过年了,一堆又一堆的事烦心着。
“他知道你的事没有?”如果楼向晚知道子秋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以他的能力,应该可以制止的!颜圣杰此刻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告诉他。
“何必告诉他?悲伤的人一个就已经够了。圣杰,好好保重自己,探访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子秋看着颜圣杰,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
这回轮到颜圣杰呆住了,他愣愣地看着子秋,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所认识的子秋,乐观、善良、坚韧、不屈,无论有多大的困难,他都能够微笑面对。如今,他就要走向死亡,居然还能露出这样灿烂而纯粹的笑靥,夺目而摄人心魄。
子秋,子秋,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你的灵魂深处,可曾感到悲伤孤独,可曾自私软弱?这样的你,一颗心到底给了谁?
“子秋,等等。”颜圣杰大半个身子越过桌子,一把拉住了子秋的手臂,认真地问:“我就想问你一句,现在你到底爱着谁?”
“楼向晚。”子秋微笑着给出了答案:“我爱上他了,不过……我马上就要走。前两天,我又一次伤了他的心,我逼他放过萧然,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是为难他的,所以我故意让他误会。圣杰,展墨晨说我是圣母玛利亚,其实我不是。我很自私,我只想他在我死后不要悲伤,因为那样我会走得很不安心,有罪恶感。我——不值得他爱。”
颜圣杰松开了手,终于明白了子秋为什么会隐瞒自己即将死去的真相。楼向晚,你可体会到子秋的心?
不过子秋,你单方面作出这样的决定,对楼向晚而言,是不公平的。他有权利知道这个真相,他爱你如此深,你就忍心什么也不让他知道?颜圣杰望着子秋的背影,悄悄地握起了拳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到了大年三十。这天的天气格外好,大街上到处是购买年货的人,临街商品全是铺天盖地的红。中午过后,许多事企业单位都提前放假,欢声笑语响彻每条大街小巷。
只有一条小巷例外。
行走在这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秋心里又叹了一口气,扭头望着身旁的展墨晨,不满地说道:“你干嘛要我穿得一身白啊?搞得好像是在殡仪馆里似的。”
展墨晨迈着稳重的步子继续朝前走,淡淡地说道:“莫迪穿白色比较好看。”
“虽然说穿白色显得人比较精神,可是白色很容易脏,洗得多的话还会发黄。”子秋跟在他身后,继续发表着穿衣感言:“还是穿深色的衣服比较好,就算弄脏了也不会显眼。”
“今天是你的忌日。”展墨晨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纳闷,这人脑袋是什么构造,明明就要死了居然还如此淡定。
子秋恍然大悟,复又摇头:“不对不对,你们又不是家属,就算今天是我的忌日,也应该穿黑色才对。”
“崔警官,你安静一些行不行?”展墨晨被他弄得烦躁了,低声吼道。
子秋横了他一眼:“现在谁要去送死?我心情紧张需要纾解你知道不?古时候人家砍头前还有一顿饱饭吃,你就不准我说话了?以前的酷吏都比你强。”
算了,要死的人最大。展墨晨破天荒地没有回嘴,转身拉着子秋的胳膊直接迈进了那座古老的青砖建筑。
里面,一排排的红烛已经被点燃,所有的窗户都下了几层厚厚的窗帘,外面明媚的阳光被挡在外面,阴森的寒气扑面而来,让子秋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圣女灵樱安坐在蜡烛阵的中央,听到声响抬头:“你们来早了,还得一个时辰才能开始。”
“都说没到时间,急什么。”子秋不客气地瞪了后面那人一眼:“吃中午饭的时候催催催,差点儿把我给噎死。”
展墨晨自知理亏,并没有答话,搬过一张椅子放到子秋身前,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开水,讨好的意思相当明显。子秋哈哈一笑,捧着杯子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
“你有什么话要留下吗?”展墨晨又搬过另外一张椅子,坐到了他旁边。
“有。”子秋语气严肃。
“你说,我一定帮你办到。”展墨晨也很认真,一向冷漠的眼眸里面带着从未出现过的诚恳。
“第一,帮我照顾两个人。一个是XX中心小学的语文老师杜薇薇,一个是杜薇薇的儿子。以后杜薇薇的儿子上大学、就业等事情你要帮忙。第二,我死后你跟莫迪每逢清明重阳的一定要去扫墓。如果我的香火不够,一定会半夜爬上你们的床,让你们尝尝鬼压床的滋味。第三——”刚才说得眉飞色舞的子秋忽然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帮我去跟一个人说声对不起。”
“楼向晚吗?”展墨晨立刻就知道他所指的是何人。这三天,楼向晚都有派人跟踪崔子秋,不过在今天下午,崔子秋就以那高超的反侦探技术把人给甩掉了。
子秋一个眼神就杀了过来:“知道就该用肯定语气!问什么问!总之,明天早上你带着莫迪跟他拜年,然后代我说一声对不起。”
“崔警官,改天行不行?我不想大年初一就被人送子弹。”展墨晨一向冷漠的表情散了,露出一抹为难。大年初一就被送医院,那可是倒霉透顶的事。
“所以我叫你带着莫迪去啊,凭着那张脸,估计你顶多挨两三刀罢了,不会用子弹那么高级的。”子秋喝了一点水,拿出手机放到展墨晨手中:“这是莫迪的手机,我一直都没有换过,你保管好。时间尚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一个小时后你出来叫我吧。”说完,他就站了起来走出去。
展墨晨望着他的身影,沉吟没有说话,犹疑了片刻,将手里的电话关机了。
崔子秋一个人站在僻静的小巷中,靠着青砖墙壁呆呆地望着石青地板出神。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今晚结束,崔子秋的人生,即将画下一个圆满的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