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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慕飞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恐怕他俩是去了赤壁了!”
卫涵英精神为之振奋,道:“湖北嘉鱼东北长江南岸,岗峦绵亘如埴,上镌赤壁二字,黄岗城外一山也叫赤壁,昔日苏东坡游此,作前后赤壁赋。”
严慕飞笑道:“昔日苏学士误以为黄岗之赤壁即周瑜败曹兵之处,卿幸勿再步学士后尘,错把……”
一声“卿”听得卫涵英目射异色,面泛酡红,美目一横,嗔声轻叱:“要你说,谁不知道?今后不许你乱叫。”
女人,只要不是无盐嫫母般太倒人胃口,吓人苦胆的女人,在她发嗔时,都有一种自然的娇态,这种娇态最为醉人、迷人,而成熟的女人较年轻女儿家尤甚。
更何况眼前这位“冰心玉女”国色天香,风华绝代!
严慕飞虽非好色之徒,他也为之神摇目眩,心头怦然。
本难怪,人毕竟是人,何况她本佳人,亦是他多年魂萦梦系的心上人。
望着眼前发怔的严慕飞,卫涵英娇靥更红,又发了娇嗔:“你发什么愣啊?瞧你贼眼灼灼……”
严慕飞快地灵魂归窍,定过了神,窘迫一笑,没说话。
他无须说些什么,卫涵英心中的感受已经更多了,她略一定神,整了整娇靥上的神色,又显露了她那虚伪的矜持:“别对我这样,已经迟了,已经迟了很多年了,如今的卫涵英已经不是当年的卫涵英了。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走?”
严慕飞心中立即泛起一阵黯然、怅惘之感,道:“等你走了之后。”
卫涵英道:“事不宜迟,我这就走!”
严慕飞道:“那……我也马上离去!”
卫涵英口齿启动了一下,但是,接着她沉默了。
半晌,她才轻轻说道:“你走吧!”
严慕飞道:“不,你先走,等你走了之后我再走!”
卫涵英美目深注,微含嗔怪地道:“别忘了,你我都算是中年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任性吗?”
严慕飞道:“年龄随岁月增长,而童心不可失。”
卫涵英香靥边泛起一丝颤抖笑意,道:“算你会说话。那好,我先走,你我何时何地再见面?”
严慕飞沉默了一下道:“不管你这趟是不是能顺利找到建文跟纪纲,都请在赤壁等我。
我事一办妥,立即赶去会面!”
卫涵英道:“不见不散?”
严慕飞一点头道:“是的,不见不散!”
卫涵英道:“那么,我走了。”
长身而起,如凌波飞仙般倒射而出。
她人已出了铜雀台,茫茫夜空中,传来低微轻柔一语:“你保重,也快来,莫让我揪心盼望。”
严慕飞倏然魂销,他没有答话,呆呆地站在铜雀台上,孤寂的人影,孤寂的心,眼望卫涵英逝去处,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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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遍寻古迹处
严慕飞他折回来,路过辉县没进城,他找了个‘穷家帮’弟子打听了一下,使他安心的是,锦衣卫果然没敢动马家五兄弟,同时,长孙森父女也已经平安抵达了辉县。
另外,他又从‘穷家帮”弟子口中获得一个消息,所以他连夜赶到了洛阳。
洛阳是中国历史上的六大古都之一,在河南当然是个大城镇,热闹繁华而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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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慕飞进了洛阳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夜幕低垂,华灯点点,人群熙来攘往,好不热闹。
在城门口,他找了个“穷家帮”的弟子,那个要饭花子是个既瘦又小的汉子,可是满脸的机伶色,任何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个精明、机警、灵活而又能干的人。
当严慕飞取出那块信符的时候,他一下子矮了半截,双膝落地,行了大礼,等他站起来垂手恭谨立在面前,严慕飞开口说道:“我由辉县来……”
瘦小花子道:“回严大侠,分舵已接获飞鸽传书。”
严慕飞道:“那么我长话短说,听辉县贵帮弟子说,锦衣卫有批人,由辉县往洛阳来了。”
瘦小花子道:“回严大侠,是的,他们已经到了两天了。”
严慕飞道:“到了两天了,可知道他们到洛阳来干什么?”
瘦小花子摇头说道:“他们到了洛阳之后,一直按兵不动,既未惊动官府,也没有打扰百姓,像是在等什么。”
严慕飞道:“像是在等什么?以你看呢?”
瘦小花子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有点神秘莫测,分舵在他们住处附近派有几名弟子监视,两天来也没有一点动静。”
严慕飞沉吟了一下,道:“他们住在……”
瘦小花子道:“在夹马营附近的东大寺里。”
严慕飞道:“东大寺,那儿挺热闹么?”
瘦小花子有点感慨地道:“那是在当年,东大寺缘结十方,香火挺盛,如今不行了,寺里没有多少人去烧香,和尚们走的走,散的散,如今等于荒废没人了,跟白马寺差不多。”
严慕飞一点头,道:“谢谢你了,我这就去东大寺看看,贵分舵主处,请代我致个意,来日有暇我再去拜谢!”
瘦小花子道 “不敢,敝分舵主应该先来见严大侠!”
严慕飞没多说,含笑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他到了夹马营附近的东大寺前。夹马营,是宋太祖赵匡胤的诞生之处。
东大寺又叫迎恩寺,建于五代后唐,规模雄伟宏大,最盛的时候和尚上千。
瘦小花子没说错,如今的东大寺的确是没落了,从寺前昏暗的灯光下,及寺前十几个小吃摊子缝里看东大寺,它有点残破,寺里静悄悄的,没有钟鼓声,没有木鱼响,也没有那令人闻之能尘念全消的梵呗。
眼前的东大寺,只有一扇偏门开着,另外一扇偏门跟油漆剥落的正门,却紧紧地关闭着,更见寺的冷清。
严慕飞没看见四周有一个花子影,却瞧见近寺门处的一个小吃摊子上,坐着两个扎眼的黑衣汉子。
这两个,俱是一身寻常武林人物打扮,可是严慕飞一眼便看穿他俩是锦衣卫的高手。
正观望间,忽听身后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叮!”地一声轻响,他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地上有个铜钱,同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十多丈外街道拐弯处的暗角里,有条人影向他招了招手。
他明白了几分,当即弯腰拾起那枚铜钱走了过去。
到了街道拐角中,一名中年花子恭谨地向他躬下身去:“‘穷家帮’洛阳分舵弟子成弼,见过严大侠!”
严慕飞微愕说道:“阁下知道我?”
中年花子成弼恭声说道:“回严大侠,成弼是分舵派在这几监视东大寺的,刚接到分舵中传话,说严大侠已往东大寺来了。”
严慕飞笑道:“‘穷家帮’传递消息之快,令人叹服……”
扬了扬手中那枚铜钱,道:“这枚铜钱是阁下扔的?”
成弼赧然一笑,道:“您原谅,那边小吃摊上坐着两个锦衣卫的高手,所以我不敢露头,也不敢上前见礼,只有出此下策!”
严慕飞道:“阁下把我叫到这儿来有何原因?”
中年花子成弼道:“一来怕严大侠不知他们有人混在小吃摊子上,他们个个眼光锐利,能看破严大侠,二则我有消息禀报!”
严慕飞道:“什么消息?阁下请说吧!”
中年花子成弼道:“刚才他们有了动静。”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什么动静?”
中年花子成弼道:“他们有人进了东大寺!”
严慕飞道:“是谁进了东大寺?”
成弼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这两个我也没见过!”
严慕飞道:“那么,小吃摊上的那两个……”
成弼道:“该是把风的,有他两个往那儿一坐,除了他们自己的人外,任何人也进不了东大寺。”
严慕飞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说,进去的那两个人,不是他们的一路人?”
成弼摇头说道:“我看不像,进去的那两个,看身手不含糊,绝对是一流高手,比小吃摊上那两个高明得多,神色倨傲,大有不可一世之慨!”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那两个人多大年纪?”
成弼道:“恐怕都在三十岁以上。”
严慕飞道:“穿着怎么样?”
成弼道:“很惹眼,两个人都是一身黄衣。”
“黄衣?”严慕飞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道:“那两个人进去多久了?”
成弼道:“小吃摊上那两个之中的一个刚出来!”
严慕飞凝目说道:“这话怎幺说?”
成弼赧然一笑道:“您原谅,我没说清楚,是这样的,那两个穿黄衣的来了之后,由小吃摊上那两个中的一个陪着进了东大寺。”
严慕飞道:“我明白了,你是说,陪那两个进去的人刚出来?”
成弼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