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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一声娇叱划空传到: “不要脸,仗恃人多!”
话声未落,一条娇小人影飞射落入院中,正是赵玉琴!
她腰佩长剑,扬着露眉,瞪着美目,雌威逼人。
陆谳为之一怔,锦衣卫众高手连忙收势闪身。
赵玉琴回身望了卫涵英一眼,道:“一大早出门也不叫我,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那里陆谳定过神来要说话。
卫涵英忙抢先低低说道:“替我挡一挡,我在客栈等你!”
说罢,没容赵玉琴开口,强提一口真气,腾身飞射而去,锦衣卫众高手不知公主意向,没一个敢追。
陆谳要喊,却已经来不及了,他既急又气,一跺脚道:“公主不该来!”
赵玉琴脸色微微一变,道:“陆谳,你说什么?”
陆谳猛悟失态,他一惊连忙躬下身去,道:“公主恕罪,卑职一时情急……”
赵玉琴冷冷说道:“还好你只是一时情急,要不然你能杀了我?”
陆谳机伶伶一颤,头垂得更低:“卑职不敢,公主有所不知,她的左肩骨已碎。”
赵玉琴呆了一呆,道:“你怎不早说?”
陆谳暗暗一声苦笑,道:“回公主,卑职来不及禀报!”
赵玉琴皱了眉,道:“这是怪我,我要不来,只怕她早已被擒了。”
陆谳没敢再说,这要他怎么说?
赵玉琴美目一抬,道:“这么说她的身手并不怎么高嘛!”
陆谳道:“禀公主,卑职胜在取巧,她侧败在大意,卑职已试出了,真要说起来,单打独斗,她的身手不在卑职之下。”
赵玉琴“哦!”地一声,道:“是这样吗?”
陆谳道:“是的,卑职焉敢欺瞒公主?”
赵玉琴沉吟了一下,道:“那也不要紧,她既跟你不相上下,我的所学就比她只高不低,我去找她去!”
说着她就要走。
陆谳忙道:“公主要到那里去找她?”
赵玉琴道:“客栈,她说她在客栈等我。”
陆谳道:“公主,以卑职看,她绝不会再回客栈去了。”
赵玉琴凝目说道:“何以见得她绝不会再回客栈去?”
陆谳道:“因为她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公主的身份。”
赵玉琴一震,急道:“谁说的?怎见得她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陆谳道:“今早她出门,并未唤醒公主邀公主同行,此其一,适才她见公主到来,唯恐属下说出她肩头已碎,未等公主说完话便匆匆离去,此其二,公主睿智,请想想看这是否意味着她已经知道了公主的身份?”
赵玉琴沉默着,没有说话。
“还有。”陆谳接道:“卑职遵公主手谕,将所有人手撤离了大相国寺,仅派他们不认识的三班弟兄王云龙去大相图寺监视一切。今早王云龙被她看破为她所制,她由王云龙口中得知尤子玉杀了大相国寺里的和尚,卑职以为她很可能也由王云龙口中逼出了公主的身份了。”
赵玉琴咬牙说道:“尤子玉跟王云龙都该死。陆谳,你带几个人去,把大相国寺里的和尚,统统给我杀光!”
这位娇贵公主简直是位女煞星!
陆谳没有答应,迟疑了一下,却道:“卑职斗胆,公主不可意气用事,请收回成命。”
赵玉琴抬眼说道:“怎么?那些和尚杀不得?皇上本就讨厌他们,如今我杀几个有什么了不起?”
陆谳道:“固然上位一直厌恶僧人,公主杀几个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公主得为上位着想,天下百姓对上位本就不甚谅解,如今再杀大相国寺的僧人,恐怕会引起民愤民怒。”
赵玉琴双眉一扬,道:“民愤、民怒,大胆!他们敢怎么样?”
陆谳道:“公主曾赞过唐贤相魏征的‘谏太宗十思疏’,可畏者唯民,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有道是:“得人者昌。”
想不到陆谳会说出这种话来。
赵玉琴不耐烦地摆了手,道:“好了,好了,她看破了我的身份,大相国寺的和尚也不能杀,那么你该该怎么办?”
陆谳目光一转,道:“卑职有个拙见在此,只不知公主……”
赵玉琴道:“你说说看。”
陆谳靠近一步,道:“公主何妨来个以毒攻毒?”
赵玉琴微微一怔,道:“以毒攻毒?你指的是什么?”
陆谳阴阴一笑,道:“公主,严慕飞不是快要来了吗?何妨借重他除去卫涵英?”
赵玉琴呆了一呆,道:“这……你有什么办法?你要知道,我不能见他,而且也不能让他知道朝廷另外派出了锦衣卫。”
“不然,公主。”陆谳道:“以卑职之见,公主不妨见见他,事到如今,也访让他知道朝廷另外派出了锦衣卫了!”
赵玉琴愕然说道: “这……怎么说?”
陆谳微微一笑,笑得阴狠,笑得得意,道:“公主请屋里坐,容卑职详禀!”
赵玉琴一点头,当先走向上房,她没有看地上尤子玉的尸体一眼,倒是陆谳摆手吩咐道:
“来个人把尤领班抬下去,交开封府觅地厚葬!”
说完了话,他跟在赵玉琴之后进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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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玉龙谈佛
这一天,开封城里来了个人,颀长的身材,一袭黑衣,一顶大帽,一个长长的行囊,此人看上去洒脱,潇洒,气度高华,隐隐有逼人之感。
自然,那是武林称最,天下翘楚,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的‘玉龙美豪客”,当年的“金陵王”九千岁严慕飞!
卫涵英没说错,也没有骗人,严慕飞果然到了。
严慕飞是怎么出困,从那太祖的地下陵寝中走出来的?怎么也到了开封?这,暂时是一团云雾一个谜。
严慕飞他进了开封城后,没往别处走,找到了鼓楼大街,径直地走向了大相国寺。
这时候,是正午热得人流汗,日头能晒出人的油来的时候,所以大相国寺前要比晚上冷清得多。
棚子、摊子,都在大太阳底下,游大相同寺的人没有几个,一眼望过去,大相国寺前广场上,除了那一排排,一列列的摊子,摊子以外,简直是空荡而寂静。
严慕飞进了大相国寺,一阵阴凉袭上身来,令人浑身上下为之一爽,大相国寺里面也是空荡、寂静,没看见人影。
这时候,人都躲在阴凉地儿睡觉,和尚该也不例外。
严慕飞进入大门,穿过天井,直上“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里,值殿的是小和尚悟空。他坐在殿旁,倚着一根蟠龙王柱正在那儿打盹。
严慕飞摇头一笑,走了过去,刚打算伸出手去拍醒他。
突然,偏殿里响起一声轻咳,严慕飞收手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汉子由偏殿里走了过来。
严慕飞没注意,收回目光又要伸手去拍醒小和尚悟空。
只听那中年汉子带笑说道:“小和尚大概睡着了!”
人家搭讪怎好不开口?
严慕飞转过脸去含笑说道:“是的!”
那中年汉子道:“天热人乏,本难怪……”
说话间他已然走近,微微一笑,道:“是严大侠?”
严慕飞一怔,道:“不错,正是严某人,阁下……”
那中年汉子含笑说道:“有个人等严大侠好久了,请跟我来!”
说完了话他转身就走。
严慕飞及时唤道:“阁下,慢一点!”
那中年汉子回身笑问道:“严大侠难道不想——?”
严慕飞截口道:“不,阁下是……”
那中年汉子道:“我是专在这儿等严大侠的。”
严慕飞道:“这个我知道,我是问阁下……”
那中年汉子笑了笑,截口说道:“待会儿严大侠就知道了。”
严慕飞道:“那么,等我的那人,她姓卫?”
“不。”那中年汉子摇头说道:“她不姓卫,严大侠何妨自己去看看?”
严慕飞道:“在什么地方?”
那中年汉子道:“就在后院禅房里。”
严慕飞双眉微扬,道:“那么,请阁下带路。”
那中年汉子一欠身,道:“是,严大侠请跟我来!”
转身向大雄宝殿后面走去。
殿后,一左一右两个拱形门,都可出殿通后院,那中年汉子带着严慕飞出了右拱门,踏上青石路径直走向后院。
一路之上,严慕飞没再开口问,当然,他怕什么?又怕谁?这就叫艺高人胆大。
进了后院,那中年汉子在一间禅房前停下,一躬身,扬声说道:“禀姑娘,严大侠到了。”
禅房里传出了个甜美的话声,只是那话声不够平静:“说我有请!”
那中年汉子应了一声是,侧身摆手,道:“姑娘有话,严大侠请!”
严慕飞只觉那话声听来耳熟,可是他就是一时想不起那是谁,在哪儿听见过。他一点头,道:“有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