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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见过施主了。”
尤子玉拱手还了一礼,笑吟吟地道:“不敢,小师父上那儿去呀?”
年轻和尚忙道:“主持人有点不合适,贫僧要去请个大夫。”
尤子玉“哦!”地一声道:“原来小师父是要去请大夫,怎么,主持大和尚哪儿不舒适呀?”
年轻和尚欠身说道:“有劳施主动问,主持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
尤子玉点头说道:“原来如……”
“此”字未出,他一巴掌拍上大腿,笑着说道:“对了,瞧我多糊涂,小师父,在你临走前,我想起有件事需要小师父帮忙一下……”
“好说!”年轻和尚忙道:“施主若有差遣,请只管吩咐,只要做得到、帮得了忙的,小和尚一定照办。”
尤子玉笑道:“小师父绝对做得到,绝对帮得了忙,小师父,请跟我来。”
说着,他步下石阶,住大殿左边行去。
年轻和尚迟疑了一下,举步跟了上去。
尤于玉带着年轻和尚顺着大殿前的路往左边走,过了两扇门,来到了狭小的偏院。
这儿,只有一口井,是大相国寺里和尚们打水的地方,尤子玉在井边停了步,年轻和尚站在丈余外,有点犹疑,脸上的神色也有点不安。
尤于玉面堆笑容地抬手唤道:“小师父,请过来一下,桶掉到井里去了!”
年轻和尚神情一松,“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待贫僧为施主捞起来。”
举步走了过去。
到了井边,年轻和尚刚要抬头往下看,尤子玉抓住了他的左胳臂,含笑说道:“小师父,我要你帮忙的是另一件事!”
年轻和尚一惊,但他没挣扎,忙道:“那么,是什么事施主尽管……”
尤子玉笑了笑,道:“请小师父把主持大和尚告诉你的话,再对我说一遍。”
年轻和尚毕竟年轻,脸色一变,惊慌地道:“施主,主……主持,只,只要我去……去请个大夫……”
“是吗?”尤子玉阴阴一笑道:“看来主持大和尚当真不舒适了。小师父,那不要紧,我略通歧黄,待会儿我去给主持大和尚看看,如今……”咧了咧嘴,接道:“小师父知道我为什么把小师父叫到这儿来吗?”
年轻和尚惊怕地摇了摇头:“贫……贫僧不……不知道!”
尤子玉道:“那么,让我来告诉小师父……”
抬手一扬,接道:“小师父,你看,这几只有一口井,没有一个人影,你们寺里这些和尚长年吃斋,怪苦的,所以我想在这口井里丢进个人,加点荤的……”
年轻和尚机伶伶一颤,忙道:“施……施主,你……你……你是要……”
尤子玉道:“很简单,一句话,你小师父若不老老实实地把该告诉我的告诉我,我就狠一次心,辣一次手,请小师父你下井里去,明白了吗,小师父?’可怜年轻和尚差点吓瘫了,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两眼尽射惊恐,他猛地一挣没能挣脱,施足了劲儿,一张嘴便要叫。
他哪能快过会武的尤子玉?在他“救命”两字还没有出口之前,尤子玉已一声狞笑,抬左掌扼上了他的脖子,两个指头扣住了他的喉结。
年轻和尚气一憋,脸胀得通红,转眼间由红转白,浑身施劲直挣,可惜他没能挣得动分毫。
尤子玉嘿嘿笑道:“小师父,怎么样,说不说?”
年轻和尚忙连连点头。
尤子玉得意地一笑,松开了手。
年轻和尚直喘,左手揉着脖子还直咳嗽!
尤子玉一旁说道:“小师父,说吧!”
年轻和尚忙道:“施主,主持命……命我去……去找……那……那女施主……”
尤子玉笑了,道:“这才像实话,找她干什么?”
年轻和尚道:“主持要……要我告诉她,施主们要……要抓她!”
尤子玉道:“这话更实在,只是他怎知道那女的在哪儿?”
年轻和尚道:“主持要我找,主持说……她不会……走走……走太远的。”
“那也对。”尤子玉道:“事还没弄清楚前,她怎舍得走?就是这话吗?”
年轻和尚点头说道:“禀……禀施……主,是……是……是的。”
尤子玉笑道:“那好,谢谢小师父帮我这个忙了!”
话落抬手,一指飞点而出!
这一指,点在年轻和尚的喉结上,年轻和尚两眼翻白,往后便倒,尤子玉拦腰一手抓上了年轻和尚的腿,只一掀,年轻和尚头下脚上地被掀进了井。
只听井里“噗通!”一声,随即寂然,没听见叫,没听见挣扎,只因为年轻和尚已闭了气。
尤子玉望了望井口,阴阴一笑,转身而去。
他杀了个人,杀了个毫无抗拒之力的佛门弟子出家人。
谁无父母,谁无子女,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想必,他尤子玉无父母,无子女,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尤子玉出了狭小的偏院,直奔老和尚适才进入歇息的那间坐落在大殿左后角的禅房。
到了禅房前,他试着推了推门,没推开门,由里面拴上了,他抬手又拍了门,门砰砰然直响,禅房里没动静!
尤子玉冷笑一声道:“大和尚,开门,是我,姓尤的!”
禅房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息。
尤子玉陡扬双眉,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拍手一震,禅房的两扇门砰然而开,“叭!”“叭!”两声,那根被震断了的门闩落了地。
尤子玉踏步便要往里闯,但,突然他一震,脸上变了色,怔在了那儿,一只脚仍在门里。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地上倒着一张漆凳,顺着漆凳往上看,是悬在半空里的两只脚,两条腿。
再往上看,尤子玉胆落,没勇气再看第二眼。
老和尚两手下垂,一根麻绳挂在梁上,另一头套在脖子上,脸上的血还投擦干净,两眼睁得大大的,直瞪着门外,一根舌头吐出了好几寸。
倏地,尤子玉机伶伶一颤,抽开了腿,他还顺手拉上了门,带着惊慌地往后院走去。
他等于又杀了一个人,又杀了一个毫无抗拒之力的老弱佛门弟子出家人。他两只手沾满了血腥,那种血,不比一般人的血,该是最干净,最圣洁的!
这时,后院里走出了两个人,一个是那瘦削锦袍老者,一个是那位美貌的公主。
那位公主,如今又易了衣裳,换了行头,黑纱包头,一身劲装,还披了件风氅,由头到脚一身黑,玉手里还提着一只长长的黑色行囊,娇柔之中带着几分英风,美艳之中还带着几分凛人的冰霜一般森冷。
尤子玉下意识地一惊,连忙低下了头。
那位公主美目一转,诧声说道:“尤领班,什么事?”
尤子玉惊慌地嗫嚅说道:“禀公主,老和尚他,他悬梁了……”
那位公主脸色为之一变,瘦削锦袍老者也霍然动容。
她喝问道:“在哪里?”
尤子玉瞟了那间禅房一眼,道:“回公主,就在这间……”
那位公主没等话说完,转身便要往那间禅房走。
瘦削锦袍老者忙道:“公主!”
她停步未动,目注尤子玉冷然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尤子玉道:“回公主,卑职刚发觉。”
“刚发觉?”她道:“你早干什么的?”
尤子玉尴尬地嗫嚅说道:“回公主,回公主……”
接下去,他只得丝毫未敢隐瞒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她娇靥变色,陡挑双眉,扬起手里那长长的黑色行囊便抽,尤子玉颤声一句:
“公主开恩,卑职知罪!”
一动也没敢动。
而手至半途,她突然沉腕收势,冷然喝道:“陆谳!”
瘦削锦袍老者,这位锦衣卫的指挥使忙欠身应道:“卑职在。”
她冷然说道:“这就是你的得力好部属,事,我交给你了,要赶快给我办妥,至于该怎么办,你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自己该明白,谅必不用我多交待!”
陆谳躬身低头,忙道:“是,公主,卑职省得!”
她冷哼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陆谳抬眼一看,忙举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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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双凤巧遇
大相国寺坐落在鼓楼大街南,在鼓楼大街北,坐落着开封城首屈一指的一家大客栈。
这家大客栈招牌字号挂的是“京华”两个字。
这一朝的京师先在应天,后迁北京,这家客栈称京华,那该是指前朝的大宋朝年间。
是这样的,据说在大宋年间,龙图阁大学士包公在开封府的时候,就借这家客栈断过案。
所以这家客栈很出名。
当然,它所以能首屈一指,也因为它洁净、大而招待周到,对客和气,同时也因为它一方面是客栈,另一方面也兼卖吃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