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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慕飞忽地低声说道:“来了,咦?怎么这么多人?”
只听小黑在外面叫道:“师父,小李子来了,旺大爷、旺大娘、大顺,全来了。”
严慕飞眉锋一皱,道:“我忘了交代小黑了,怎么好让几位老人家过来……”
话没说完就要迎了出去。
他慢了,一大群人一下子拥了进来,这个叫,那个喊,顿时乱成一团,好不热闹。
严慕飞叫完这个叫那个,最后向小黑说道:“小黑,你怎么惊动了老人家……”
旺老爹一脸不高兴地道:“可别怪人家小黑,你回来了也不到家里去,怎么说也该让大伙儿知道一下呀!”
严慕飞忙道:“我正预备过去……”
旺大娘打断了话头道:“老头子,别一见面就卖老脸,嗯,这位,这位姑娘是谁呀?怎不介绍介绍?”
严慕飞忙道:“涵英,过来见见几位老人家。”
卫涵英落落大方,含笑一一见礼。
老太太们瞧直了眼,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顿时这个夸,那个赞,这个说俊俏,那个说标致。
这,倒使卫涵英脸上有点发烫。
小黑在一边叫了:“这就是我常说的那位卫姑姑!”
顿时惊呼四起,大伙儿全明白!
旺大娘把严慕飞拉到了一边,低低说道:“跟人家在外头结过亲了么?”
严慕飞脸上一热,忙道:“还没有,大娘。”
旺大娘老眼一瞪,道:“你可别瞒我,我吃了多少年的饭了,这还看不出来么?”
敢情人家已看出来了。
严慕飞一张脸通红,好窘,只得说道:“这,这,结过了……”
旺大娘又埋怨上了:“你怎么能在外头……说什么也该回家好好办哪!可不能委屈了人家,这么好的姑娘上哪儿找!我做主,大伙儿给你们补办一回。”
严慕飞着了急,忙道:“大娘,别……”
旺大娘道:“别什么,不行,非办不可,你别管。”
拧身走向了那一堆。
严慕飞好不感动,辛劳几十年,称尊当世,在这儿才能找到毫无虚假的真挚感情。
旺大娘找老伴儿嘀咕上了。
旺大爷直点头,直说该。
严慕飞走了过去,赵大爷一声:“别在这儿待了,家里去吧!”
大伙儿同声附和,拥着严慕飞两个就要走。
严慕飞忙道:“等等,诸位老人家请等等,大妞呢?”
“大妞在这儿哪!大妞,叔叔找你呢,还不快过去。”
大妞红着娇靥,娇羞之态让人爱煞地走了过来。
她刚低低叫了严慕飞一声。
严慕飞已然说道:“别找我,是卫姑姑要见你。”
大妞给卫涵英见了一礼,低低道:“卫姑姑好!”
卫涵英伸手拉起大妞的一双手,道:“大妞,我常听你严叔提起你,卫姑姑没什么别的,这个你跟小黑一人一个。”
翻腕取出一双玉佩。
只听严慕飞喝道:“小黑,站住,过来!”
旺大爷也开了口,道:“小黑蛋,你往哪儿跑哇?还害臊么?过去。”
小黑红着脸,低着头走了过来。
卫涵英把一块玉佩塞进了大妞手里,另一块递给了小黑。
旺大娘道:“啊呀!姑娘也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大妞,还不谢谢姑姑。”
大妞连忙谢了。
卫涵英目光一扫眼前两位,道:“这意思你两个懂么?”
小黑出了名的机灵,大妞一般地玲珑剔透,焉得不懂?两个人都低下了头,好低,好低,不胜害臊。
卫涵英抬眼望向旺大爷老夫妇俩道:“原谅我现在才征求您二位的同意。”
旺大爷一瞪老眼,道:“谁说的,我跟大妞她娘,心里早就有了谱儿了……”
一转脸,道:“老婆子,你说是么?”
旺大娘老眼一横道:“你这个老头子,这还用问么?”
大伙儿全笑了,笑声中小李子拉着傻大顺一拐一拐地到了那小两位身边,冲着他两个一拱手,小李子道:“恭喜二位了。”
大顺咧着嘴道:“快让我们喝酒吧!明年好抱个白胖小子。”
这话说得太早了,大妞一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了?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赵大爷一瞪老眼刚要骂,却被大顺又一句:“不,我说错了,该是黑胖小子。”
逗得忍不住笑了,大伙儿也都笑了。
笑声中,不知谁说了一句:“家里去吧!”
大伙儿拥着大小两对走了。
以后半天之温暖、热闹,那是自不待言。
住的虽然是贫苦人家的大杂院,可是卫涵英只觉得这地方比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温暖,敢说把皇宫给她她都不愿换。
这是可贵而感人的情,真情。
远离恩怨纷争没有虚伪,没有险诈,只有温暖与真情,这半天中大杂院里没一家不忙,东家做这个,西家做那个,到了天黑,院子里摆上了四桌酒席。
任他严慕飞怎么说都不行,喜事是非办不可。
席上,几位老太太把压在箱底下多年的东西拿了出来,这个送,那个送,刹时卫涵英怀里抱了一大堆。
这,使得卫涵英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喝完了酒,几个老太太抖出了一件瞒人半天的秘密,东厢是临时新房,早就布置好了,全是新的,喜烛也点上了。
于是,大伙儿又拥着一对新人进了洞房,直到半夜才尽欢而散。
这一夜,大礼已行,洞房情趣非笔墨所能形容。
个中滋味,只有严慕飞跟卫涵英两个知道。
那另一对,小黑跟大妞,则躲在大杂院外的墙根下,依偎在一起,喁喁低语,情意绵绵,好不甜蜜。
口口口
第二天,日高起,在大伙的恭送下,严慕飞跟卫涵英走出了大杂院,也许是宿醉未醒,卫涵英娇靥红红的,那成熟的风韵,说不出有多动人。
正午,他两个进了宛平县城。
行走间,卫涵英道:“离开了大伙儿,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慕飞,你说咱们怎么往金家去?”
严慕飞道:“你说呢?”
卫涵英道:“要依我,干脆就硬闯。”
严慕飞道:“硬闯就硬闯,可是咱们不能走作一路。”
卫涵英道:“什么意思?”
严慕飞道:“目前,咱们还不敢断言姓金的就是端木方,他也想不到咱们会找上门去,可是咱们一旦找上门去,如果他是端本方,他就非跑不可,所以咱俩之中,总得有一个留在外面等着截他。”
卫涵英道:“有理,你说谁进去,谁留在外头?”
严慕飞道:“自然是我进去,你留在外头!”
卫涵英微一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
严慕飞道:“到时候跑的绝不止端木方一个,可别多伤无辜。”
卫涵英道:“行,这也听你的。”
严慕飞道:“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去。”
卫涵英讶然说道:“找个地方坐坐去?”
严慕飞笑道:“大白天里,难道想惊世骇俗?”
卫涵英释然地笑了。
谈笑着,他两个进了一家酒肆,刚进门,一个人霍地站起,头一低,往外便走。
严慕飞眼尖,一眼便认出那是金家的三等护院焦天冲。
当即横身挡住了他笑道:“焦师父,许久不见了,你好!”
焦天冲抬脸陪上惊慌强笑:“唷!我当是谁,原来是严……”
严慕飞道:“严慕飞,庄稼汉!”
焦天冲道:“对了,是严老哥,请坐吧……我有点急事,失陪了。”他斜身要走。
严慕飞伸手一拦道:“好久不见,碰上了,天大的事也该聊聊再走哇!”
焦天冲一惊,强笑说道:“严老哥,实在对不起!……”
严慕飞探手握上他腕脉道:“别多说了,跟我进来坐吧!”
焦天冲脸色大变,一挣没能挣脱,反而闷哼一声,身子一矮,任由严慕飞拉着手走了进去。
严慕飞在焦天冲原坐的那张桌上坐下,拉着焦天冲的手放在桌子上,招来了伙计点了几味酒菜。
伙计走了,严慕飞才道:“焦师父,乖乖地坐着,陪我喝两杯,如果你自觉得快不过我的话,就别乱动,要不然你是自找麻烦,自找罪受!”
他松了手,焦天冲一张脸发白,却没再动。
转眼间伙计送来了酒菜。
焦天冲着准了机会,一提气,便要往起冲,哪知他刚一动,腰眼上便挨了一指头,真气一泄,立即动不得了。
伙计摆好了酒菜走了。
严慕飞望着焦天冲笑道:“焦师父,我没说错吧?彼此见见,我这位红粉知已是‘冰心玉女’卫姑娘,刚才制你的是她,不是我。”
“冰心玉女”四个字入耳,焦天冲脸色又是一变。
严慕飞那里替他斟上了一杯酒,道:“人生几何,这种时刻可不多。焦师父,有酒有菜,只陪我坐坐,到了时候我自会放你走,何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