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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身起来,敛住声色,既不管杜倾雨的惊讶,也不顾培信的为难,径自道:〃没错,若真有什么事瞒着,还望众位告诉我!〃
杜展臣眼中泛出一道冷恨,硬声道:〃也不必瞒你!你那均赫王爷快死了而已!〃
有如当头一击,我身子登时虚了下去,诧了半晌,才缓缓去看培信。
培信不敢和我对视,嗓子里吭哧许久,才支吾着:〃七少爷这。。。。。。万不敢瞒你,只是知道你病着、怕你急。。。。。。〃
〃怎么回事?〃我语气反常地平静。
〃是。。。。。。是。。。。。。你走了王爷一直不从销云阁里出来,也不让人进去。两天前夜里,不知怎么的就起了把火,本来已经把王爷救出来了,可王爷他。。。。。。他明明已没多少活气,看见那个什么‘妒鸾鸟'叫得渗人、直往那销云阁里闯,便又急了,摇摇晃晃就往里头奔。。。。。。等我们再进去把王爷拉出来,他就。。。。。。就抱着七少爷的紫晶竹。。。。。。不省人事了。。。。。。〃培信说着垂下泪来,看我一眼,又继续道:〃这两天已请了无数大夫,都看不出什么端倪,后来还是芫儿提醒才想起来:王爷脸上划了几道口子,想必是那‘妒鸾鸟'芫儿说,七少爷告诉过,那‘妒鸾鸟'啄了人会中毒,我们也不敢声张,只知道紫晶竹是杜姑娘给七少爷的,所以。。。。。。〃
所以就来求倾雨阁解救,但均赫王爷是杜家的死仇;所以一个杜展臣、一个杜倾雨,都在救命的关口使起报复。
我扭头去看杜倾雨:她咬着唇,恨,自然是恨的,恨得要死;可这法子终归不太光明正大吧?故而也并着羞气;再遇着我的目光,又是千头万绪、难辨由头的不愿面对。
心口的疼、只一刻,过后便是麻木了;我静静躺下,再不露一点儿声息。
身后几个人都必是暗流汹涌吧?
我等着,盼着,也纵着。。。。。。
终于杜展臣甩袖而去了,培信不知该追不该追地上前几步,可还是没出了我这屋子,痴了一刻,倒也平静下来。
不多会儿,杜倾雨突然恨恨出了门,少时又折回来,把个奶色印花的小瓶子丢到我胸前,冷利地道:〃拿去给你那均赫王爷!〃而后旋风似的撒气去了。
我拾起来,摸索两下,起身对上培信:〃让人先看好了再给王爷服药〃
培信小心地从我手上接过,略微沉着一下,恳切地问:〃七少爷不回去看看王爷?〃
我盯着他,颓弱下来:〃不去了,你们小心伺候着,不用我说也该知道怎么应对;让大家都谨慎些,来历不明的人千万不许进了二门。〃
培信答应着,又问:〃七少爷的病。。。。。。〃
我猛然甩头,眼底透出威厉:〃不但我这病,便是这解药如何得来的也都给我瞒好了,你们只管仔细伺候王爷便是!〃
培信一怵,马上恢复恭然:〃七少爷放心,培信都听七少爷吩咐。〃
于是不再多话,培信带着人离开了。
熬到夜深,已不知多少思绪、在我脑子里野马般飞过。
叹一句:这就是我的命了。
若没有这些人、这些事也许好些,但我不喜欢。
有了这些人、这些事实在生生耗费死人,可我不喜欢却愿意。
这、还能怎么办呢!
于是观望窗外,总算都入梦了。
我起身披件宽大的衣裳、提着锦鞋,绕过外屋酣睡的杜宣,直奔后院。
才穿过墨荆藤下,便见一道黑影挡在我的面前。
〃你也太大胆子了!〃是杜倾雨压低了声音斥责着。
〃你让开,免得把你也连累了!〃我瓮声说道。
〃怎么?连我也不信?〃
我退后一步,幽然看向杜倾雨:〃不是不信是怕你身不由己!〃
杜倾雨憋着气、一动不动,片刻,才微嗔:〃这天底下,谁对你好谁最倒霉!〃
我刚要争执,却打住了,只道:〃我就是这样,任谁说也是这样!〃
〃那他呢?〃杜倾雨不由得讽刺。
锐气少挫,我倒没有多少不甘:〃我就是这样,谁让我服气、由着谁,又有什么!〃
杜倾雨竟放缓了口气:〃也好,皇上未必就服不住你你沿着更房边上的小路走,过两棵老榆树,有道暗门,是不锁的;倾雨阁的下人们素来五更便起了〃厄然息声,杜倾雨驻足片刻,终于在夜色中隐去了。
一路把这绝代姿容裹个严实,我在均赫王府偏门的下马石边藏身打量许久,终于壮着胆子、按下石牙子上的机关。
心里忐忑着:芫儿!求你千万在销云阁中!求你身边千万没什么嫌杂人等!求你千万别当是错合!
保佑我!
我不信天不信地,可是我的神,你若真是我的保佑我!
。。。。。。
门开了,我欣喜若狂奔上去,发现来的却不是芫儿。
〃七少爷?〃陈松挑灯观望半天,终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一愣:〃怎么是你?〃
〃销云阁的顶灯一直在晃,几天前我们清理那地方的时候就知道是个机关了,今天轮我守夜,所以就过来看看是谁,哪知道。。。。。。〃
我了然,又向他身后看去,问:〃还有别人跟着你么?〃
〃还有四个护卫在里门,七少爷你这是。。。。。。〃陈松说着不由得皱起眉来。
〃你把那几个人谴开,我要见王爷。〃虽然知道有些强人所难,我还是笃自说道。
陈松犹豫一下:〃七少爷,王爷他〃
〃我都知道了,你不用顾忌。我有要紧事见王爷他到底怎么样了?〃
陈松叹了口气:〃总是心病还要心药医;身子纵好了,可要是还像前些日子那般,就是天皇老子、能救他几回呢!〃
想不到陈松能说出这话,我心里忍不住一揪:而今这般,是非对错早辨不出来,可我们还得活着,把这梦似的夙命继续下去;得失,是谁也管不住的,能求的不过各自好过些,不至于曲终而散时、为太多惨痛压折了圆满。
于是默然相对片刻,我赫然说道:〃陈松,你能说这话必然没有跟我、跟王爷见外,以后难免要劳烦你,我凭我的性命向你保证,我活一日,便为王爷挣一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陈松怔怔片刻:这乌朦朦的门扉下,竟闪过两颗星亮倒是一望泯恩仇,灵犀自点通!
压抑着、压抑着、压抑着
还是压不住。
我太想太想太想。。。。。。见你,以至于暗中勾画了太多假设,真见到你时竟不会反应。
可心底的波澜早把这场相见淹没:
我只看得见你、嗅得着你、尝得出你、听得到你、触碰不够你
尽管你此刻沉憨梦中。
我的。。。。。。
我该和你说什么呢?
说,其实我应该很久以前就爱上了你,所以才不停抗拒,想在这抗拒中找到你心里真实的位置;
说,其实你为我做的一切,不知不觉中我是喜欢的,只不过一直不愿承认、所以才会表现得残忍;
说,其实我也快让这孽情销透了心魂,可我不堪的经历、我尴尬的背景、我孤独而懦弱的天性使我没胆量争取;
还是说,我跟本不在乎世俗、不在乎权贵、不在乎别人眼中认为重要的东西,只想你陪着我,直到天地的尽头?
睁开眼,
我的,
告诉我该说些什么,
好吗?
于是捧着你伤痕错落的脸,我深深吻下去
睁开眼,
好吗?
于是在你消瘦了的身上细细摸索,把熟悉的触感传给你
睁开眼,
我的。
于是握住你的手、宽厚而有力的手,带领它在我身上回味
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