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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火折子、火石等等一切他所知道能生火的东西,他在兰苑里徘徊,寻找着最佳的〃犯罪〃地点,还没在那些比草高些,也比草香些的植物中挑中位置,他忽然听到了有人谈笑着正走进苑来。
他一惊,忙寻了棵大树,爬了上去,幸好兰王府的规矩不如成王府的严格,平日里他已与小厮们混了个烂熟,像这样的基础技能还难不倒他。
拨开枝叶向外看去,视野里映出了两人,一人白衣胜雪,一人玄衣似墨,只在袖口上滚了银边。两人信步进来,就停在了树下不远处,都是背对着他,看不见容貌。
只听那玄衣人指着一株〃大草〃道:〃原以为京城天冷,大雪素至少也要等四月才开,谁知道竟还是错过了花期,真是可恼可叹!〃
白衣人笑道:〃王爷有何可叹?我倒想是王爷的悉心打理教此花适应了水土呢。〃
玄衣人哈哈大笑:〃潋,还是你会说话。〃
之惟这才知道:那墨衣浩叹的男子竟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父王〃!恶作剧的念头一下子烟消云散,只是这样的情景又如何能去相见还是先藏着再说吧。
兰王似乎兴致很高,对着满苑的花草指指点点,那白衣人便顺着他的手指四下里看去,或说那〃长字〃、〃歌磨〃之蕊,或评那〃绮罗〃〃月晕〃之缟。
一串花名听得之惟一头雾水,昏昏欲睡,险些从树上栽倒下来,这时却忽有只字片语传入耳中,竟让他机伶伶的打了个寒战
说话的是那白衣人:〃王爷,你到底还是要了那孩子啊。〃 清朗的声音低柔浅淡,却绝非友善。
之惟当然听得出来说的是自己。
面对这样的语气,兰王竟也不恼,反而笑道:〃怎么,你不高兴?〃
〃我早说过了,我反对。〃 口气淡淡的,责备的语调仍是低缓,〃你不该如此不小心。〃
〃兄长过继个孩子给无子的幼弟,这也算不得什么。〃
〃是么?〃回答兰王的是轻笑。
〃平时看你迷糊,这次怎的这样多心?〃兰王满不在乎的仰首而笑,驱风散云,〃你放心吧,我虽认了二哥的儿子,却也不见得就会倒向二哥那边。〃
〃我能这么想,别人却不见得。〃
之惟在树上越听越恼,恍然大悟那白衣人身份必是〃那人〃!
〃我心里有数。〃兰王似乎很不愿得罪〃那人〃,一个劲的保证,〃平时不是你要我与人为善,少得罪大臣?我都因你收敛了许多,现在你反倒如此不通情达理?〃
〃你。。。。。。〃〃那人〃摇头。
兰王道:〃我知道你为我好,可这件事,我也是无奈啊:我哪里知道王妃会跑去太后那里去诉说膝下寂寞,她要扮她的贤惠,也就罢了,哪里知道太后竟真由她搀和,想出这等过继的主意?再说了,割爱的是二哥,他都同意了,我又如何能拒绝?这就不得罪人了?〃
〃。。。。。。〃
〃潋,别这样。〃兰王又道,〃不过是个孩子啊。〃
听到这话,〃那人〃微偏过了头来,望向兰王。
之惟看见他偏转过来的小半边面颊,温润如玉,明净如月,心里却越发恼火起来,虽然表明收养他是出于无奈的言语多由兰王所道,小孩子的心却还不能将那许多的仰慕和失落截然区分,于是,不由得将怀恨全都发泄到那个原本就不喜欢的对象上来,摸到身上一件硬物,随手扯了下来,照着〃那人〃用力扔去,却
〃那人〃偏巧走开了两步,兰王也跟着一动,于是被之惟的〃暗器〃招呼了个正着。
〃什么人?!〃兰王下意识的一手捞起了砸人后垂直下落的〃凶器〃,一手揉着吃痛的后脑勺,和〃那人〃一起转过身来,武将的敏锐让他很快就发现了目标〃下来!〃不客气的对之惟喝道。
之惟只得溜下树来。
〃过来!〃
乖乖的走到两人面前,却倔强的抬起了眼来,恨恨的看向面前两个大人,当目光接触到那两张容颜,他竟一下子忘记了仇恨,也忘记了害怕,万物仿佛骤然失色,连那西坠的斜阳也在半空生生停顿,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两色清明一黑一白浑然天成。
黑衣的那个虽仍捂着后脑,却也无损他绝世风采:斜飞的剑眉勾挑出万般神俊,湛然的双目俯瞰百态众生,只见他微一垂睑,便忽然静切如无华少年,泰然自若得仿佛还不自知将来要擎臂支天;再一张目,便已是意气风发,目光拂掠处仿佛便停着匹旷古神驹,只待他一召唤就能飞驰而至,载着主人腾云驾雾,呼风唤雨这是怎样一个风华满身的人物!直如一把神刃,流光溢彩,光华竟能生生刺痛人的眼睛而这只能是兰王,他心心念念的〃父亲〃!
白衣的〃那人〃却教他第一次懂得了大人们口中所说的〃美丽〃,而〃那人〃竟是名不折不扣的男子,正淡淡凝眸于他,让他至今都记得初见那情形、当时那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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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白玉般的面孔犹如红尘初雪,淡淡一笑,便是小雪初晴,最美的莫过于那双墨色的眼瞳,深敛如海,又纯净似泉,顾盼间横波流转,刹那时便惊艳人间;沉静时却又带了三分的冷倦,长睫舒展间便已滤过红尘万事。只是不能知道的,这眼里映出的是否便是那人的真心?
薄暮黄昏中,他清澈若水,他幽雅如兰,仿佛是萃集了这满苑的花魂一般。之惟忽然觉得那股幽香竟又重在鼻间萦绕起来,丝丝缕缕,温柔似梦,却又高洁悠远,有梅之清,却无梅之孤,有菊之淡,却无菊之俗,就在那一刻,他第一回明白了何为那冠绝天下的王者之香,也忽然明白了父王为何爱兰如命只是不知是因兰而爱了人,还是因人而爱了兰?
〃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擅闯兰苑?〃兰王怒气冲冲的话语打断了之惟满脑的暇思。
他怔怔的转眸盯住那呵斥他的人,那个原本是要叫他声〃父王〃的人,眼泪忽然在眶里打转:他竟叫他〃野小子〃,他竟一点也不认得他!
〃王爷。〃那秀雅如兰的身影悄悄扯了扯兰王的衣袖,兰王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了自己手里的〃凶器〃,顿时变了脸色那正是当初他送给之惟的玉佩,于是这位战场上的猛将,立刻窘得像是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这边之惟已快哭出来,却还在努力的忍着,似乎还等着他那微红了脸颊的〃父王〃说些什么。
可是兰王那边已经顿失了舌头的功能,倒是〃那人〃上前一步,对之惟一揖到地:〃微臣君潋参见小王爷。〃
兰王这才缓过神来,总算勉勉强强的能够开口:〃父王。。。。。。为父。。。。。。呵,之惟啊,这是君兰卿君先生。〃
暂时忘了流泪,之惟只是疑惑:〃怎么这么多个名字?〃
〃那人〃一笑:〃微臣姓君,单名潋,兰卿为字,小王爷叫哪一个都可以。〃
〃潋。〃他直觉的挑了最省事的来叫,当然也含着小小的报复之意,未料头上却挨了一记。
只见出手的兰王怒目而视,说话已经连贯多了:〃这也是你叫的?〃
他捂着头,回瞪过去,不过是向君潋,他当然明白当前形势,谁有仇必报,谁软弱好欺。
君潋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转头向兰王低声道:〃还不把玉佩还给你儿子?〃
〃这个。。。。。。〃兰王皱了眉,却被君潋一推,只得走上前来。
之惟却没听见二人的对话,只道兰王又要过来罚他,不由下意识的往后退。
兰王急了:〃别跑啊。〃
这一句倒提醒了之惟,忙撒开腿跑了起来,这一跑,满怀的纵火工具便丁零桄榔的掉了一路。
〃站住!〃兰王气急败坏的快走了几步,也不知是用了什么身法,一晃眼便挡在了之惟身前。
〃呵?〃之惟吓了一跳,忙又向后退,却见君潋不慌不忙的行来,笑容依依,白衣如雪,似从如梦前尘悠远而至。
他终于只好站定。
〃这孩子。。。。。。〃年轻的兰王在他身后叹气,神情如同一个儿大不由娘的老妇。
君潋笑意更浓,伸手向兰王,兰王竟乖乖的递上了玉佩,任由他拿到之惟面前。
君潋蹲下了身子,黑眸对着他的:〃怎么,小王爷对火石很有兴趣吗?〃
他只得红着脸点点头。
两只修长的手将那玉佩挂回他腰间,又理了理下面的灯笼穗,手的主人又问:〃那小王爷可曾听说过烽火戏诸侯的故事?〃
他点点头:历代帝王的故事他都爱听,只是不知对方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