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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打在他脚下繁密的树叶上,沙沙作响,而在他面前,一个人静静飘于空中,那高大的身影,头上连黑夜也掩不去的白发,如此熟悉,如山岳横在他面前。
萧水寒的心骤然提了起来,站在他面前,雨水都进不了他两丈范围的白发之人,正是萧长剑。
他会怎么对待他?杀了,还是囚起来?
在萧长剑面前,萧水寒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就凭这份速度,萧水寒便知道,今日无论萧长剑如何对付于他,他都毫无办法。
萧长剑缓缓转过身来,那古拙清奇的面容,出奇的很平静。
“你又进益了。”萧长剑淡淡道。
萧水寒全神戒备,即便萧长剑是他爷爷,但他也不敢保证,在他领着千寒宫在青山口斩杀了炎门数百人众之后,萧长剑会轻易原谅他。
世上不会少大义灭亲的人,萧长剑能为了门派之别,驱逐自己的儿子,那萧水寒的所做所为,在他眼里,很有可能已是百死难去的罪过。
萧水寒道:“你是来杀我的?”
萧长剑一怔,脸现哀伤,叹道:“你便是这么看我的?”
萧水寒道:“你该知道,自小,我便对你没有什么好印象。”
萧长剑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深,道:“是因为你爹的事?”
萧水寒冷道:“还因为我娘的事!”
“上一代的恩仇,在下一代的血脉上继续延续,这,便是上苍对我的惩罚么?”
萧水寒咬咬牙,道:“如果你不是来杀我的,就让我走!”
萧长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萧水寒全身,已被雨湿透:“我不会杀你,但也不能让你走。”
“你要囚禁我?”萧水寒道。
萧长剑缓缓走过来,叹道:“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此,即便你会恨我,但我,也不得不对门下的弟子负责。”
萧水寒伸手拔出剑来,冷道:“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萧长剑的目光,落在他的剑上,道:“你真的要这样做?”
萧水寒道:“十年前,你也是这样问的!我的回答,与那时候一样。”
萧长剑道:“十年前,你来这里,我便不该让你走。”
“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萧水寒声音更冷,“在我跨出这倒门的时候,上天便已将很多事情都决定了。”
“但我看来,很多事情,想要改变,还来得及!”
萧长剑浑身红炎流动,骤然在夜空中分化成两条游龙,卷向萧水寒。
萧水寒收剑后撤,寒气随剑锋涌动,骤然射出几道锐利劲气,击中狂袭而至的炎力。但他刚欲进招,好冲破萧长剑封锁夺得一条逃生之路,却骤觉身后一热,滂湃的炎力竟已自他身后涌动起来。
萧水寒无法,萧长剑的速度,快得有些超乎他的想象,此刻这凶悍炎力已让他来不及躲避,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迎头而上。
萧水寒转身,聚起全身真元,灌注于长剑之上,寒气在剑尖聚成了一道雪白的炫芒,冲入了身后这道涌动着的炎力之中。
寒气与炎力相碰,两者互不相容,骤然在天空碰散开来,化为红与白晶莹璀璨的流萤。
长剑穿刺而至,萧水寒已奋力击来,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萧长剑竟再次没了踪影。
萧长剑的声音,自萧水寒身后传来:“你只会这样横冲直撞么?”
萧水寒身影骤退,剑锋萧瑟,顷刻已朝身后劈了百下。
他的剑虽快,人也快,但萧长剑却也快,萧水寒的剑气,连萧长剑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萧水寒的心,缓缓沉了下去。这几式过去,萧长剑根本未用全力,但他,却没办法不用全力应付,像这般,他迟早都被被擒住。
萧水寒骤然后撤,不再理会萧长剑的进攻。
萧长剑微皱眉,哼道:“你以为我舍不得伤你?”
萧长剑于其后,又举起了熊熊的炎力,翻滚的炎力,好似燃烧着的火焰,化为巨龙,朝他撞来,萧水寒闪身让开,俯身冲入树林之中。
但萧长剑哪里轻易肯放过,身影一动,截在萧水寒前头,轰然又是一击。
萧水寒极力加速,此刻也不管进攻如何,竟好似不顾性命了一般,朝着这道大如山岳的炎力冲了过去。
萧长剑心中一凛,萧水寒脸色冰冷的模样,竟似已抱定决心,绝不回头了。
“难道他真的死也不愿被我囚禁?”萧长剑心头忍不住生出不忍来,手中发出的劲力,顿收了一下。
但下一瞬,萧长剑便惊觉起来,道:不对,他定然是算准了我不忍对他痛下杀手,是以才用此法要挟,刚做此念想,萧长剑手中劲力又振,轰然朝萧水寒压了下去。
“嘭”地一声,萧水寒身受重击,身体重重地朝地面撞去。
远处等待他的君柔柔等人听闻声响,急忙扑了过来,却只见萧水寒已撞入树林,踪迹全消。
四女冲入树林之中,立即寻到了萧水寒。
萧水寒脸色苍白,嘴角落血,君柔柔见状,愤怒地拔出剑来,道:“我去杀了他!”
“不!”萧水寒一把扯住了她,道:“快走,快走!”
“你们一个都走不了!”萧长剑脸上已缓缓落在几人面前。
君柔柔四女,忙将萧水寒护在身后。
君柔柔怒道:“就是你将他打成这样的?”
萧长剑看向四女,道:“冷艳清的弟子,如今都聚齐了,也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快走!”萧水寒忙喝道。
萧长剑的身影已飘动起来,手中炎力激荡,如山如岳。
四个女子,立在如此炎力之前,竟恍如挡车的螳螂一般。
而眨眼,这浩瀚的炎力,便要朝他们压过来,或许将他们压成粉末,或者直接被炎力烧化,成为一缕青烟。
只是,这四个女子,竟如此坚定地拦在了萧水寒面前。
这一点,连萧水寒都未曾想到。
他大吼一声,猛地发力,咬牙提剑朝萧长剑冲去。
但萧长剑,却忽然抬头看向炎崖,骤然收手。
“不好!”萧长剑大喝一声,身影一闪,竟然消失在萧水寒面前。
萧水寒拼尽力气刺出的这一剑,刺空了。
萧水寒噗地一下摔落在地面,但神情还有些怔然。
四女也没有想到,在这紧要关头,萧长剑竟然会放过他们。
“快走!”陆雨反应过来,忙奔过来扶起萧水寒。
萧水寒却也仰头看向炎崖,只见炎崖上空,竟有大片的艳红光芒,几乎照亮了半个天空。
“我们快走吧,那疯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追过来了!”君柔柔忙道。
萧水寒却恍若定在了原地一样,不肯移步,他只看着炎崖发呆了一阵,忽然间浑身一颤,忙道:“不,我要去看看,我一定要去······!”
“你疯了?”这刻,君柔柔也急了起来,“现在去炎崖,他们真的会杀了你的!”
陆雨也劝道:“是啊,萧师兄,机会难得,我们还是先······!”
陆雨话音骤停,因为萧水寒已冲了出去,骤然冲了出去,竟理也不理她们。
君柔柔惊道:“他是真疯了吗?”
张小乔在旁道:“师姐,现在怎么办?”
陆雨未开口,君柔柔便已道:“还用问吗,当然是跟上去。”
萧长剑冲落炎崖,落在萧嫣儿闭关的洞窟前。
这洞窟此刻正不断地向外喷薄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四周的花草已尽成灰烬,连洞口周围的石头,都有些融化的迹象。
萧长剑心中一突,身后,萧离罗紫玉柳可卿等人已快速飞了过来,但皆难以靠近此处。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几人远远喊道。
萧长剑却恍若未闻,只在外立了一阵,便挥袖而起,冲入了洞窟。
“师父!”众人惊呼,萧离等欲扑前阻拦,但洞穴内,便好似有一条凶悍火龙,又骤吐出无数燃烧的火焰来,逼得众人不得不退。
“怎么会这样?”柳可卿看着燃烧的洞窟,又若魂失。
罗紫玉在旁搂住了她,道:“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但她心里,也着实担忧不已,洞窟里面,只有萧嫣儿一人,这么惨烈的状况,萧嫣儿怕已被烧得尸骨无存了。
轰隆,洞窟之内骤传出来巨大的震响,山洞外的石块,滚滚落下,
“师父!”众人惊呼,萧离已忍不住出手了,他骤然冲了过来,将山石击飞,免得让山石堵塞洞口。但仅击飞两块,洞中又传出一道惊天剧震,火焰喷射而出,萧离一时不防,被火焰扑及,撞飞一旁。
罗紫玉慌忙过来接住他,为他扑灭身上火焰。
但洞口石头,纷纷落下。
就在石头几乎堵住洞口之际,嘭地一下,萧长剑身子倒飞,撞开石头飞了出来。
看他的样子,竟是被人击出来的。
朱帝几人骤然闪至他身后,托住他的身体。
“哈哈哈!”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