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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人般的她,一说完就开心大笑,他也不由破涕为笑。
那般冰冷绝望的童年中,就是她给予了他最纯真的温暖,他却忘记得那般干脆、那般狠心。事到如今,她也如卓婷一般,要永远离开他,难道他生命中的所有温暖最终都要弃他而去吗?
泪未干
偌大的昏暗的书房中,卓母看着报纸上的一对璧人,嘴角噙笑,她抬头看向身旁的卓海洋,轮椅上的他依旧面无表情,仿若浑然不知。
“海洋,千算万算,你的女儿还是嫁给了赌徒的儿子,怎么样?高兴吗?”
卓母笑着挽住了卓海洋的肩膀,轻轻摇晃,宛如撒娇,“你说丁胜搞这么大声势,是为了什么?彻底脱离卓家,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还是他已经知晓了唐诗的真实身世?”
卓海洋微微一眨眼,即使稍纵即逝,也被心细如发的卓母看在眼里,她笑着将丈夫的脸捧在自己手中,不断用力,几乎将那苍老刻板的面容按得扭曲变形,“海洋,我已经决定了,无论丁胜这个好儿子邀请我们与否,我都要带你去参加婚礼,就当是为了咱们的大女儿!”
卓母冷笑着说完,随即松开了手,卓海洋低垂着头,脸色灰了大半,换作二十年前,他或许早就一枪解决了面前这个嚣张的女人,可是如今,他早已成为她的刀下鱼肉。
丁胜自卓婷“走”后,就很少回情人岛,即使他已经将那间小公寓买了下来。或许说,他根本不敢面对那里面的一切,因为他会被自己的绝望和伤怀彻底击垮。
在与唐诗定下婚期后,丁胜鼓足勇气回了情人岛一趟。无论唐诗还有多少时光,他所能做的就是让她开心地度过每一天,所以他必须彻底与过去做个了断,与那段最幸福的时光说声永别。
转动钥匙,推开房门,一切如故,仿佛卓婷还在,她的气息,她的笑声,她的桂花香,萦绕四周,缠绵心头。
他转身轻轻关门,将蒙在家具上的白布一一掀开,阳光充沛的房间中,纤尘可见,唯独他的婷婷再也找不回来。
环顾四周,墙上的素描依旧勾勒着世上最美丽的仙子,他一幅一幅地摘下,细心地用报纸包好,他并不打算带走它们,但不能任凭它们在这里累积灰尘,他的婷婷不喜欢灰尘。
包到最后,他眼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他很想对着画中的她大喊,她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不止自己要走,还要把未出世的孩子无情带走,他真是恨她恨到五内俱焚、肝胆欲裂。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似乎是被风吹开,但一个小小的人影一闪而过,丁胜怔住片刻后,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地扑到了门口,“婷婷!”
大概是他惊喜过望的神情太过吓人,楼梯间里的小男孩被他吓得腿都软了,再也走不动,直接跌坐在地。
“你不是……王阿姨的外孙东东?”丁胜眼中充满失落地看向不停点头的小正太,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丁叔叔你好,我……我好久没看到卓姐姐了,她回来了吗?”东东心有余悸地长舒一口气,同时还不忘侧着身子向房间内打量,但他得到的却是与丁胜一样的失望。
丁胜听到男孩充满稚气的问题,笑得分外苦涩,自己只比卓婷大两岁,东东却叫他叔叔,而叫卓婷姐姐。婷婷,你究竟还有多少魔力,为何总能吸引这么多人的喜爱?
“她,大概永远不会回来了。”丁胜淡淡的话语刚一出口,小男孩就出人意料地爆发了。
“不会的,你骗我!她说过她还会回情人岛的!”东东说罢,竟然绕过丁胜直接跑进了房间内,他居然比丁胜还细心,甚至连卫生间都搜寻了个遍。
正当东东准备蹿进卧室时,丁胜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后领,几乎是把他拎到了自己面前。
“东东,你刚才说什么?”丁胜平时很少笑,笑起来也不好看,但他似笑非笑的时候,气势最为凌人。
东东此刻才察觉到自己无意中说出了可怕的秘密,马上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小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丁胜再难掩饰自己的激动,他将男孩轻轻放下,紧紧扶住男孩的肩膀,眼神迫切,语气诚恳,“东东,你的卓姐姐是我的妻子,她离开我时还怀着我的宝宝。我过去脾气不好,总是惹她生气,所以她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这一年多来,我找她找得心都碎了。
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告诉叔叔,她是什么时候和你说她还会回情人岛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东东从未见过如此脆弱不堪的丁胜,事实上,他一开始很喜欢这位平日里待人亲切的画家叔叔,但自他在外婆那里听说他对卓姐姐犯下的“恶行”,他就非常讨厌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所以眼下,他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东东,你不想说,叔叔也不勉强你,你就告诉叔叔,她离开我后生活得好吗?幸福吗?”
东东亲眼见到丁胜对卓婷的不胜关切之情,眼圈蓦地红了,“丁叔叔,对不起,你是个好人,我和外婆都误会你了,要是我们不帮卓姐姐卖画就好了,她就不会离开你了!”
“卖画?”丁胜怔住片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起身跑进了卧室,只是短短几米,他却似用尽了浑身力气,当他伸手从床下拽出那个空空如也的白色包装袋时,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卓婷,你骗得我好苦!”他一边说,一边大笑,笑到最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丁叔叔,你别难过了,我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东东懂事地帮丁胜拍着后背,一口气说出了他和外婆帮助卓婷暗渡陈仓的前后始末。
“你是说,她离开这里后,根本没有坐船离开,而是住到了岛的另一端?”丁胜眼中的狂喜也感染了东东,他笑着接连点头。
“那她现在哪里?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丁胜一时用力过猛,东东的胳膊都快被他捏出红印来。
“丁叔叔,卓姐姐离岛很久了,就在台风来后的第二天,她被那个买画的人带走了。”
“买画的人?他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丁胜心头的不安越发强烈,他真希望这次的预感不要那么准,但是,一切就如他所料,卓婷真的被那个人带走了。
“他从未说过他的名字,但他的腿有点瘸,走路不是很方便,所以时常拄着一根细细的黑色拐杖,卓姐姐喊他哥哥。”
舞蹈到底是什么?流动的音乐,跳跃的节奏,奔腾的生命?抑或,那只是一场最原始的搏斗,与自然,与天地,与人心。
“婷婷,你在哪儿?”他又开始呼唤她了,声音低沉,极其沉稳,却是她最畏惧的声音,黑暗中的可怕脚步声,永远在逼近,永远不停息。
她躲在漆黑一片的柜子里,时刻都在饱受惊吓和记忆折磨,那只命运之手一次又一次扼住她的呼吸,她宛如被扔上岸的笨鱼,徒劳无功地挣扎着,终究还是逃不出他一早布下的网。
“婷婷,如果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生气了!”他的声音又高了,她又惹恼他了,膝盖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别害怕,他找不到她的,永远找不到,她情愿永远躲在这个柜子中,再也不要面对他。
恍惚之中,她似乎又回到了情人岛。阳光、沙滩、海浪,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前行,手疾眼快地为她遮挡横飞过来的排球,小心翼翼地背着疲惫的她缓缓走回家,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后立刻去为她准备晚餐。
那般幸福的时光,真的存在过吗?如果真的存在,她又为何弃之如敝?
原来,她真正看不清的,只是自己的心。其实她早就原谅了他,只是咽不下那口气,她想知道在他心中,到底是她重要,还是诗诗姐重要。
事到如今,答案不言自明,她失踪不过一年,他就娶了诗诗姐,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这啜泣声真软弱,真可耻,真好笑,她还有资格哭泣吗?她咬紧嘴唇,胡乱抹着眼泪,眼睛却蓦地睁大了,这是因为,无边的黑暗中突然映出了一丝光亮,不停闪烁,在一堆衣物下显示着自己的存在。
它到底是什么?她慌乱地拨开衣服,终于见到了它的真面目,竟然是卓祥的手机。
卓祥带她和小好来这里之后,基本很少使用手机,所以她只看到他用过一两次,他接听时也总是有意躲着她,她知道他顾忌什么,就自动回避。
自小好带卓尔“逃离”之后,卓祥的手机更是消失了踪影,原来是被他藏在了这里。
她绞尽脑汁回忆着丁胜的号码,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包括诗诗姐的也一样记不起来。她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