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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马去追小花子,有一个大汉叫:“怎么回事?怎么……”
小花子伏鞍狂奔,一面扭头叫:“好汉们,别追了。哈哈!免送,免送。”
这是座白杨林,光秃秃地,怎跑得了?后面有十六匹健马狂赶不舍,蹄声如雷。
这一带有不少的村寨,小花子早有主意,冲入一座土寨中,弃马绕道出寨,溜之大吉。
飞虹铁爪追回了坐骑,却不知戏弄他们的究竟是谁,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直至救回老四的人赶到,说出暗算的人,正是抢马车冲坏门坊击毁镖旗的小花子,他大怒之下,便在附近大索一个时辰,想得到定是白费劲。
他不知小花子的来历,这笔账算在文昌账上了。
小河旁松林中,黑铁塔和文昌已精疲力尽,遍体鳞伤,仍在一拳一脚往下拖。当然啦!两个虽反脸动手,但友情仍在,自不能向要害处下手。也不能用兵刃拼命,打起来就没有完,反正皮肉之伤不当回事。这一来,所耗精力更多,沉重的打击,也令他们吃不消。
在他们已到了山穷水尽地步时,小花子到了。
文昌手扶树杆,向树对面的黑铁塔凶狠地叫:“再管我的闲事,我打扁你。”
叫声中,飞起一拳,“仆”击中黑铁塔的左颊,黑铁塔“恩”了一声,上身一仰,却又向前一扑。
“啪”一声暴响,右颊又挨了沉重一击。但黑铁塔并没倒,扑扶在松树上,叫:“我让你清醒清醒。”手一勾,勾住了文昌的脑袋,一拳上勾,“扑”一声击中文昌的下领。
文昌“恩”了一声,脚向外一拨,两人滚倒在地。
小花子还在十丈外,看两人衣衫凌落,满脑是血,摸不着头脑,他们怎会打起来的?大叫着抢到;“住手!住手!你两个疯了么?住……”
“噗通通!”文昌和黑铁塔同时滚下小河,水花飞溅。
水深及胸,两人被冷水一浸,清醒了,在水中挣扎。
黑铁塔是个旱鸭子,见了水浑身都软了,一声惊叫,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无法站起来却向下沉。
文昌灵台一清,他记起黑铁塔说过怕水的话,赶忙一把抓住黑铁塔的发向上提。可是他已经脱力,黑铁塔重得象个大狗熊,怎能提得起?站不牢,失足向下滑。黑铁塔一把抱住他,死不放手还在穷叫:“要命,扶……扶……咕噜……扶我一……咕噜……把……”
小花子眼明手快,抢入水中一把扣住文昌的左手向上拖,拖上了河岸往地下一放,大叫道:。“你们是怎么回事?”
两人爬伏在地喘息。黑铁塔不住的呕吐,不住甩动大脑袋。文昌喘了几口气,苦笑道:“小弟见不对劲,打起来了。这大狗熊要拖我出泥坑,他却将我往水底拖。”
“你他妈的淹不死,我可惨了。”黑铁塔含糊地说。
文昌伸出右手,按住黑铁塔按在地下的手背苦笑道:“我错了,黑铁塔,我向你道歉。”
“我也错了,操之过急反而坏事。”黑铁塔也反抓他的手,摇着大脑袋说。
小花子在旁坐下,皱着眉道:“你俩家伙把我弄糊涂了,怎么回事?黑铁塔,晤!是明因师太的侄儿,武林世家,混元气功为武林一绝,是个傻大个儿,难怪会打起来。”
文昌翻身坐起,笑道:“他才不傻,说的话比任何精明的人都还精明,可惜,他说晚了些。”
黑铁塔也坐正了身子,翻着怪眼抹着脸问:“小花子你是谁?”
小花子看了黑铁塔那落汤鸡的狼狈象,笑得前俯后仰,笑完方道“我小花子方小山。黑铁大个,换换衣,别冻坏了。”
“不打紧,冷我可不怕,就怕水。”黑铁塔答,一面去拾他的小包裹找衣裤换。
文昌也换上了银紫色的衣裤,傍着小花子坐下问:“小山弟,你怎样摆脱江湖游神的?”
“啊!你怎知道江湖游神?”小山讶然问。
“听黑魅谷真说的……”文昌将夺马被围,入谷遇七幻道等人抢夺秋山烟雨图,险些送命的经过一一说了,直至玄坛庙遇险,非我人妖及时援手的往事,也毫不隐瞒地一一道来,最后道:“黑魅谷真和非我人妖虽是宇内淫妖怪孽,但却对我有救命之恩。长安三豪虽是隐名大盗,也曾替我尽力。想想看,我能无动于衷和他们反脸?再说,我一个小亡命,既无田可耕,无生可谋,不偷不抢,何以在生?言尽于此,是否交我这个朋友,悉从两位酌裁。不然咱们从此分手各走各路,用不着婉惜早年的交情。我四海为家,浪迹天涯,友情虽可贵,求生欲更高,我必须活下去,富贵功名如浮云,虚名浮誉误尽天下苍生,我要活,不在乎天下人对我的好意。”
黑铁塔摇头苦笑,道:“谬论!谬论!”
“妙极,妙极!”小花子却兴高采烈地叫。
“小花子,你认为他的谬论是对的?”黑铁塔怪叫。
“不错,你不服气?来来来,咱们也松松筋骨,黑大个儿。”小花子跳起来,指手划脚要动手。
“咱们打不得,你太小了”黑铁塔摇手叫。
“你那两手配斗牛,不信可以立见分晓。”小花子挑逗地叫。
“好,你行,反正我不和你动手。”
黑铁塔不上当。文昌将破衣丢了,道:“没有靴子换,将就些算了。天色不早,咱们该分手。”
“我和你走。”小花子说。
“没话说,咱们结伴。”黑铁塔也爽朗地说。
小花子撇撇嘴道:“你骗食骗住的大侠客,和咱们这些无恶不作的小混蛋走在一块,小心你那老姑太太明因师太剥你的皮,败坏范家家风,你罪大恶极哩!”
“你小花子牙尖嘴利,滚你的!”黑铁塔翻着怪眼,一拳挥出。
小花子低头从拳下抢出,“仆”一声一豪捣中黑铁塔右肋,窜出两丈,哈哈大笑,手脚反应之迅速,令人道赏。
“咱们白天不能进城,该往那里走?”文昌问。
“咱们由这里绕往永宁门,到荐福寺附近暂住,晚间再入城,一不做二不休,到西北镖局找些金银做盘缠。然后东出潼关走京师,邀游天下见见世面。”小花子提出主张,雄心勃勃。
“好!到河南不可失去机会,到少林寺游喜游喜。”黑铁塔居然不反对。
“那就走。不过,我倒想找长安的吸血鬼封三爷,比找西北镖局好得多,虽则西北镖局的金银也取之无愧。”文昌答,举步便走。
小花子在前领路,笑道:“文昌兄,怎么取之无愧?人家是刀尖上讨来的吃食哩,要用性命嫌来的哪!”
文昌啊了一声,悻悻地道:“正相反,他们镖局和绿林好汉是一家,挟盗自重从中牟利,比绿林强盗更可恶。”他将黑旗令主与西北镖局的交情,以及黑旗令主与无尽谷互相勾结的事一一道来。
小花子静静地听完,惑然道:“西北镖局与黑旗令主交情我知道,但九宫堡与无尽谷之间的勾结按是传言而无确证,如果信而有征,我怎么不知道?怪!”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哩!”黑铁塔顶上一句。
“笑话!武林隐私,如果我小花子方小山不知道,还配称方家的人?”
“哼!姓方有什么了不起?除非你是四川云阳白头山炼狱谷的方家人,可惜你不是。”黑铁塔不住地接口。
小花子耸耸肩,喜喜一笑,没做声。
他们过了河,沿小径绕向南门。这条小径其实并不小可通马车,不时有行人来往,也是咸阳方面至周陵游玩的捷径,天气太冷,游人不多,所以走了许久,极少看到零星的行人。
小花子在前,文昌和黑铁塔在后并肩而行。绕过一座大池,小径向东一折。
前面响起了蹄声,接着车声辚辚,有马和车迎面而来,但被面前土丘和凋林所阻,还看不到车马的形影。
在池的东面,车马出现了。先头是六匹快马,马上骑士青紧身,羔羊皮外袄,佩刀,鞍旁插了弓箭,人高马壮,十分神气。
后面,两匹健马护卫着一辆双头轻车。健马上的骑士又是一番情景,狐裘,英雄巾,佩剑,挂百宝囊,外罩绣团花绿底绸披风,披风迎风飘飘,神气极了。左面那人年约二十开外,粗眉大眼,目中神光炯炯,五短身材,但精悍之气溢于脸面。右面那人年约二十二、三,五官清秀,剑眉虎目,英雄换发,身材雄伟,猿臂鸢肩,一表人材。
拉轻车的两匹马,浑身火红,又高又壮。赶车的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人,戴白狐风帽,掩耳上朵,露出一张三角脸,八字吊客肩,尖嘴,白狐皮背心,夹缎子银底绣如意云纹花边箭衣,不座在车坐上,车在那里不住挥舞着长鞭,抽得叭叭暴响。
车是轻车,也有点象安车,青漆,云缦,窗子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