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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大概他听见了亡命客的传闻,原先驱马猛跑目中无人的杰傲豪气消失了很多,勒住马大叫道,“喂,前面是谁……”
文昌没回面,大声说:“你管我是谁?废话,你想攀亲家?有大姑娘么?”
中年人气往上冲,一声厉叫,驱马前冲,马鞭高举,要将文昌驮包裹的马迫出路边小河。
文昌转面冷笑一声,喊道:“你敢!除非你小子不要命。”
中年人被文昌冷静的神情,以及步步逼人的话锋所镇住,二十余名高手都是了不起的有名人物,对方只有孤家寡人一个,竟敢口出不文之语,可知必定不是无名之辈,不由他不惊,恶焰消去不少,马鞭在半空中停住了,怪眼一翻,问:“阁下尊姓大名?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文昌冷冷一笑,歪歪口说:“尊人高姓大名?你又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中年人突然翻手抽出背上的旗子,迎风一展。那是一只红字令旗,是九宫堡五面红字旗之一,在绿林中地位极高,在江湖声威所至,人人听命。红字旗展出,大吼道:“黑令中天,威镇宇内,红字令北字旗主太行山擎天一剑童威。亮万。”
文昌呵呵大笑,笑完说:“童寨主,速收起那支追苍蝇的旗子,鬼叫什么?大爷耳朵又没聋,叫得那么大声干啥?我,亡命客荣文昌。你,来得正好。呵呵呵……”
在狂笑中,文昌滑下马背,将牵马绳挂在路边树干上,泰然从容向擎天—剑迎来。
他报了名号,十余名大汉吃了一惊,不等招呼,纷纷下了马背,抽出鞍边的兵器佩上,向前急进,在两侧雁翼展去,面容都有点紧张。
擎天一剑先是一楞,略一打量,冷笑一声跃下马背,将坐骑迫去往前迎来,不屑地说:“久闻尊驾的大名,如雷贯耳,只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宇内高人,原来是这么一个毛孩子。耳闻不如目见,传闻失实,委实令在下失望。不过,阁下的狂妄之气倒也令在下佩服。小辈,举剑上。令主用十万火急的绿林帖小题大做,不过太重视阁下了。你上吧!童某今天要为令主分优,活捉你示众断肠崖。”
文昌沉着地向前徐迎,轻笑道:“听说你是北地武林第一剑,剑上造旨艺压九宫堡三大高手,平时与令主兄弟相称,为九宫堡出尽死力,在下遵命上,看看大名游江湖的擎天—剑是否浪得虚名。”
两人在八尺外站住了,文昌的剑系在腰上,擎天—剑的剑系在背上,在背上不妨碍身法的移动。
“举剑!”擎天一剑傲然冷叫。
文昌谈淡一笑,手徐徐伸向剑把,但一触剑把,却光芒突现,奇快无比,光芒已射向擎天一剑的胸口,一静一动之间,差异太大,出奇地迫近了对方身前。
擎天一剑认为文昌年纪太轻,大意了,手刚接触剑把,彻骨剑气和触目光芒已经要接体。他心向下一沉,大吃一炼,百忙中向后一退,退出丈外方拔剑出鞘,定神一看,心中一凛。
文昌并没追袭,轻扶着剑把反而一步步向后退,似乎并没进过招,脸上的笑容充满不屑的神容,说;“童大寨主,下次千万不可大意,你抽剑的手法太慢,怎能狂妄地指使别人抽剑?上啦!你还有机会抓回先机找回场面,这次可不能使玩笑,用不着喂我的剑。”
擎天一剑羞愤交加,狂怒掩盖了他的灵智,咬牙切齿挺剑即进,风雷之声震耳,招出“射星逸虹”,一长一短两道剑影递出,攻向文昌的胸口。这一招他用了全力,内力如洪,对方如果举剑化招,决难震出他的剑,如果闪避的后退,他便可以人影附形一举迫入得手。
怎知文昌不化解化的凶猛招式,身形一转,刚避过剑尖,碧芒也反迫近他的右肘下,不由他不变相自保,先机失利,急忙左闪沉剑,招化“狂鹰展翼”剑向边张,是化招自保,而非以攻反攻。
文昌一声长笑,剑化龙腾,连攻七剑之多,迫近了两丈地盘。擎天一剑左挡有错,狂怒的化招,却无法回敬,在一阵碰击声中,满头大汗步步后退,碧芒如无数电虹,在他胸腹之前突射狂舞,每一刻都似乎要贯体而入,每一剑都辛辣无争锐不可挡,剑气空前凌厉,迫得他的护身内家真气似要脱体而散。
文昌不容他有喘息的机会,紧迫抢攻,一面笑道:“童寨主,你的号定是自己取了自吹自捧,太差劲了,着!着着!
“铮!”一声暴响,擎天一剑的剑被震得向外荡,中宫大分。接着碧芒两闪,奇速绝伦,入影乍分。
“哎……”!擎天一剑叫,仓促后退,脸容死灰,左胸近肩井处,鲜血流出伤口,他背上的红字旗子,齐肩而折,折断了令旗飘落地面。
也在同—瞬间,有人看出危机,吼声震耳:“我们上!毙了他!”
人影急闪,右左的群贱—拥而上。
文昌一声长吼,剑涌万道巨虹,左闪右射风雷俱发,“铮铮”之声震耳欲聋。三两转之下,似若电光疾射,攻进的人反向后退,人影突止。
三只剑两把刀扑出三丈外,“哎”一声狂叫倒了地一个。“哎”一声狂叫接着响,三名大汉手按右肩鲜血喷涌,脸无人色向边急迟。
文昌的剑,压住擎天一剑的长剑迫向外侧,剑尖点在他咽喉前,冷笑道:“叫他们退,蔡爷不喜欢杀光你们。”
擎天—剑长叹一声,不再推剑,一字—吐地说:“你下手吧,在下死得心服。你剑术神通,但想和令主争长短,仍难如意,不必枉费心机。”
“目前大爷不想杀你。”文昌也一字一吐地说。
“你想怎样?”擎天一创沉着问。
“有两条路。”
“别做梦!”
“做不做梦是我的事,阁下听着就是。第一条路是死路,大爷制住你示众江湖,然后割下你的头留作信物。第二条路是活路,给我带人爬回太行山,不准管大爷和九官堡的恩怨,不准再和黑旗令主老狗往米。你选当然好,不选大爷也会为你好好安排。”
擎天一剑略一思虑,切齿道:“童爷选第—条,死路。”
“想透了?”
“想透了。”
文昌左手疾仲,三指使卡住了擎天—剑的关穴,说:“用北地第一剑的性命,来助大爷成名,最好不过,大爷成全你就是。”
“且慢!”左侧有人大吼,
“你有话说?”文昌向发话的壮汉问。
“杀人不过头点地,尊爷怎可不顾江湖道义,用我们的寨主示众江湖?无耻!”
“阁下又有何高见?”
“你不会如意,我们二十余人要全力一干。为人在世,要活甚为艰难,要死却是易事。我们太行山的英雄,宁可溅血在这儿,不会在你手中被凌辱下而活。弟兄们,准备死的上!”
“弟兄们退,不可枉送性命,日后为我报仇。”擎天一剑大吼。
文昌突然收剑,回身便走,走向马身,一面说:“你们走吧,日后再找我算帐。你们真要为黑旗令主卖命,请便,后会有期。”
二十余人全呆在当地,目送他上马,目送他徐徐扬马,歌声展天,“铁拳似电,剑上光寒……”
擎天一剑收剑入鞘,沉声地说:“走!慢慢至九宫堡报信。弟兄们,切不可和这人正面交手,我们欠他一份情,本寨主输得心服。”
“寨主是说,我们不和亡命客一决?”一名五短身材的壮汉接口问。
“我是说,假使亡命客和寨主之间,仅是因寨主名位之争或是私仇了结,我们只能看他们公平一决,用不着我们插手……”
“哼!寨主有看风驶舱之嫌。”壮汉抢着接口。
擎天一剑脸色一变,正待发作,突又语气一转,说:“本寨主只是不必正面交手,并没说撒手不管,李兄弟认为不对么?亡命客向令主叫阵,怎会有我们的插手之地?李兄弟,你尽可将本寨主的话告知令主,我不怪你。”
显然,这位李兄弟是黑旗今主的人,擎天一剑以寨主之位,也无法按自己的意向行事,黑旗令主能成为一代黑道霸主,果然有两套,李兄弟在明里自示身份,暗中监视的人恐怕还多哩!所以擎天一剑不敢摆出寨主的威风,忍下这口恶气。
文昌也是野心勃勃的人,释放了擎天一剑,他自有用意。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大多恩怨分明重视义气,他放了擎天一剑,无形中也抓住了攀天一剑的心,放之不足为害,杀了也没有多大作用,何乐而不为?
越过谷底山鞍,前面山坡又是—向上行的山谷,小径穿过一谷中土寨。从下面往上看,看不清寨上的任何物事,只可看见用土堆实的两丈高寨墙,小径进入寨门便消失在寨内,寨边护寨壕边侧,栽了密密麻麻的酸枣树,人畜都无法通过。
文昌早己摸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