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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双全突然爬倒磕头,惊喜的叫:“怨林某有限无珠珠,罪过罪过。”
文昌拉起他,自己亲自划桨笑道:“在下冒昧,林兄包涵。”
林双全神采焕发,接过浆说:“普天之下,论英雄豪杰,在我们水陆黑道朋友中,只敬仰兄台一人。敝舵主氓江之鳌任光,久仰兄台大名,只恨无缘可尊颜,不知兄弟可肯给小可为兄台引见舵主的光荣么?”
“贵舵主月下在何处?”文昌问。
“原来安舵在眉州青神县青衣河,目下就在下游不远。”
“理该拜望贵舵主,相烦林兄引见。”
林双全大喜,往下说:“首先,兄台定然乐意知道敝长上的立场,我们这些人不是水寇,只收些水钱湖口;不屈任何人管辖,黑旗令主管不了我们四川水上同伙的事和买卖,我们这些人,上至舵把子,下至望水夫,都是好兄弟,也都是乡亲,除非我们愿意,没有人敢于躯策我们的人,其次,便是有关锦城之虎言老狗的事,那家伙有十条船,养了一批身手高明的水陆打手,一向不将我们这批人放在眼下,舵把子早就想请他吃板刀面,只是没有机会下手。早些天,那鬼儿子的爪牙翻江鼠严镇远,竟弄翻了我们四条船,舵把子一怒之下,已经集中全力要报仇雪恨。明天一早,龟儿子的十八条船装满药材下放重广府,我们要一网打尽。”
文昌呵呵大笑,笑完说:“你们真疯,那龟儿子家财数千万,弄了他十八条船,象是拔了他一根汗毛,有屁用,他还用重金请来亡命徒和你们拼老命,呵呵!最好的办法就是割断他的喉咙。在下拜会了贵舵主之后,今晚到成都去取他的金银,不鸣则已,鸣者惊人,要干,就干个痛快。”
不久,小舟折入了一处叶竹密布的河弯,驳入小河道。叶竹密布的河岸上,突然传来一声怪叫,有人大吼:“慢来,哥子,格老子风浪好大。”
林双全呵呵大笑,举起手左右一挥,叫:“哥子,风歇,浪头大。快传信息,亡命客蔡英雄蔡文昌驾到。”
竹丛中,竹哨长鸣,三长一短。小舟轻快的向里滑,左盘右折逐渐深入。
不久,五艘快艇如飞而来。第一小舟上,一个身披伴搭,下穿短裤,青布包头,背系双股短插的精壮大汉,站在船头手搭凉蓬向这儿看,竹哨传信只能传出来了来要人的消息,却不知来者是谁,所以他不住眺望。
林双全划艇迎上大叫道:“亡命客蔡英雄,前来拜会舵把子。”
精壮大汉吃了一惊,突然大叫:“哥子们,迎客!”
五条小舟一字排开,一声大喝,每条小舟之上的枝浆,全都向两侧架起,象是长了八条长腿,五条小舟排列的整整齐齐,在水面漂浮。
“那一位是亡命客蔡老哥?在下岷江之鳌任光。”精壮大汉高叫。
文昌站立在船头,抱拳行礼道:“江湖后学蔡文吕,特地前来拜会任舵主。”
任光突然飞跃而起,小舟仅略一浮动。他象一头海鸥,轻云的飞惊三丈空间,落在文昌身前,小舟略前,但人站立如山,伸出大手怪叫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只恨无缘识荆,幸会幸会。老天!老兄为何不先派人前来知会一声?”
文昌也伸出大手,两条胳膀一抄,把住了,笑道:“来得鲁莽,舵主海涵。”
“别客套,请也请不到你老兄的大驾哪!双合,加快些。”
六条小舟如脱弦之箭,向内河飞驶。
文昌在岷江之鳌口中,终于发掘他与绵城之虎中间的秘密。原来绵城之虎言康野心勃勃,不但要一把抓住岷江上下游的财源,更想组成一批黑道潜势力,替他卖命撑腰,但岷江早已由任光一群人盘据,必须收买或暗中干掉任光才能如意,可是,任光不是用金钱可以收买得了的英雄人物,暗中派人暗杀,也找不到出没无常的任光,因此一来,绵城之虎只好明里动手,出动爪牙和任光的弟兄为难,抓住了一律格杀,见船就沉。
岷江之鳌任光不是省油灯。也高手齐出,奋起周旋,数百弟兄悄然到达成都附近,准备动手一决雌雄。
但府城中不能动手,动手必定引起官府的注意,在蜀王府附近,官员们提心吊胆,一切以王爷的安全为要务,风吹草动,也会令府大人心惊胆跳。假使有匪徒敢在府城火拼,还了得,即使出动全府的军民大举围剿甚至罢市,府大人也会办到的,因此,决不可在府城附近公然火拼。而绵城之虎奸似鬼,他自己在府城纳福只派爪牙出面,任光确是无法可行,只好在先弄十八股货船上打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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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锦城之虎有三个忠实走狗,都是了不起的水陆高手,有一个更是出身峨媚的了不起的人物,叫白发苍猿羊宫。另一个是江湖恶贼鬼影子孙明,是去年投入绵城之虎府第的恶贼。第三个走狗叫翻江鳌于靖,水上能耐出类拔萃,身材象个大肉球,尖脑袋凸大嘴,力大无穷,可以不用手便将小舟弄翻。
文昌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官府为难,他认为,锦城之虎料定岷江之鳌决不敢在城中动手,府第中戒备不会太紧密,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人手留在宅院中,高手必定留在当铺东局,或者在大押上押货,正好动手。
天色刚黑,数十艘快艇鼓浆上邀,除了破水的声音之外,快艇中静寂如死。
三更初,所有的快艇先后在对岸河弯中会齐,一一躲入江岸的芦苇中,然后有三条快艇,悄然从枇杷门巷江岸向下淌。
城门入黑即闭,城外没有夜市。远处望江楼下,近百艘大小船只静悄悄,灯中灯明灭,船外人影隐隐。
三艘快艇在绵城之虎的地段外停泊,半搁在竹叶旁的浅水中。文昌领先跃上江岸,向紧跟身后的岷江之鳌说:“任舵主,请记住,不留活口。在下也知太残忍,但事在必行,不得不如此。但进入宅院之后。如不是练家子,制住便了,不可乱杀。我先走一步,舵主可分派人手包围宅院,听招呼再入室行事。”
声落,他象一个幽灵,没入花树丛中。
不久,前面出现了丈余高的围墙,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不探道,不问路,大胆地飘身而入,进入花圃暗处,果树森森的外花园中。过了外花园,接近了屋旁的一座假山,远远地,便看到两个更夫高举着灯笼,打着二更两点的更绑,沿屋旁小径走来。看光景,小径在假山前,两个更夫必定经过这儿绕出前面的广雁。
锦城之虎府第连云,大大小小不下四十间,分散在各处,家丁并不多,所以只能看到各处的灯光,却听不到人声,夜风抖哨,除了更夫鬼影俱无。
文昌藏身在假山后,两个更夫一前一后逐渐走近。
“笃笃笃!彭彭!”三更两点。
文昌悄然欺近后面的更夫,声息全无,神不知鬼不觉到了更夫的身后,伸出巨灵之掌,从颈后猛扣。他的手大指长,一扣之下,中不便不奇,扣住更夫的耳后双藏血穴。左手疾伸,接住了更夫,将昏倒了的更夫轻轻放倒,往前跟进。
前面的更夫不知身后换了人,左手提着灯夹着鼓,左手举鼓锤,等侯同伴打三更,他打点。
没听到同伴打更绑的声音,他感到奇怪,信口问:“老四,你又想偷懒了……嗯……”声出人到他右耳门挨了文昌一劈掌,怎能不倒?
文昌接住了灯笼,将人拖向假山后放倒,一捏入中穴,再在灵台穴上拍了一掌,更夫慢慢醒来。
文昌一把扣住对方的咽喉,将灯笼迫进对方的双目,右膝压上对方的肚腹,低声喝道:“想活,乖乖地听我,想死,你可以大叫。蝼蚁尚且贪生,你不会嫌活腻了吧?”
更夫心胆俱裂地嘎声叫:“好汉,有话好说,轻……轻点……”
文昌手指略松,往下问:“言老狗住在何处?你不会令我失望吧?”
“在……在后面近……近江旁的……的赏……赏江阁。”
“假使你说谎呢?我怎么信得过你?”文昌厉声低问。
“好汉……可以回……回来杀……杀我。”
“护院教师和老狗的爪牙白发苍猿现在何处?”
“在……在装货的大……大船上。”
“这一带设有机关埋伏么?”
“赏江阁下……下面,设……没有陷坑和……和串地阱。”
“你带路。”
“小人……人不……不敢。”
“那么,大爷只好杀了你,你带不带路。”
“好,小人……小人领路。”
文昌在更夫的哑穴上拍了一掌,递过灯笼说:“你哑穴被制,叫不来了。希望你自爱些,我确是不想杀你,但如果你玩花样我看不值得,我必定教你下地狱。走!更鼓继续往下打。”
更夫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