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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她在黑夜中两次以绝学突袭,也讨不了好,目下更休想如意啦!因此她也立即止步,她一个人实在不愿冒险穷追。
浑天掌所击中处,并不是禁制,而是创伤,奇异的掌劲透入体内,不会从创口自行散逸,必须用同样的掌力,驱出蕴藏在创口内部的掌劲,别人无法驱除,所以掌劲是一绝,疏解也是独门的。
勾魂阴判首先回到姚文仲所躺的草丛,脸色一变,急急用目光四下里搜寻。
“怎么啦?老阴鬼。”大踏步而来的无主团头在远处大声问。
“奇怪,人不见了。”勾魂阴判讶然答。
“会不会自行走掉了?”奔到的无主团头问。
“碰上鬼了。”勾魂阴判骂道:“哪个小儿干的?”
“你骂谁?”突然出现一位怪老人一面接近,一面用刺耳的嗓音问。
“白眉神魔……”勾魂阻判脱口叫,嗓音完全走了样,像是真的见了鬼,撒腿狂奔而走。
九指红绡也不慢,向相反的方向一跃三丈,红影冉冉而逝。
在宇内六怪,武林九绝这些前辈扬名立万之前,乾坤八魔便是这些人的前辈。
白眉神魔,更是号称魔中之魔的可怕魔头,天生的少年白眉,如假包换。此魔横行天下半甲子,据说从没碰上敌手。谁不小心招惹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故意找上他,保证身上必定会掉落一些零碎,比死更惨。
武林朋友为了争名夺利,拔剑而起,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号称亡命,对死并不在乎。但丢掉一双手,瞎了双目,或者丢了双耳成了聋瞎,那比拿刀杀了他还要惨。
白眉神魔就是喜欢把人弄成重伤残的人,尤其对那些风云人物下手更重,所以被称为魔。横行的卅年中,的确把武林闹得鸡飞狗走,江湖大乱。
勾魂阴判名列武林九绝,勉勉强强可以把黑道之豪摄魂神君叫成小辈,在白眉神魔面前,可就矮了一大截啦!居然不小心把白眉神魔骂成小辈,岂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两人分别逃命,比以往的速度快几倍,直逃出十里外,始终不敢回头察看,反正有多快就逃多快,回头察看一定慢了一两步,一寸短一寸险,慢两步就完蛋了。
勾魂阴判终于逃上了大道,已经气喘如牛,快要断气啦,这才发觉自己接近了十字河村,股东面的界首集,已经有三十里之遥了。
当然,他仅逃了十余里。昨晚大闹风云会大力鬼王的别馆,位于界首集的西面七八里,一夜追逐,这时危险过去,他觉得自己已疲倦得快倒下了。
他真走运,竟然在界首集附近的荒僻河湾,碰上了三十年踪迹已奋的白眉神魔,好险。
“看来,老魔重行出世,咱们这些人不用混了。”他懊丧地自语,慢慢向西举步。
姚文仲十分机警,可惜武功太差。在装死暗中全神戒备,他自信当这些高手接近他,要对他不利时,他就会及时脱身逃走。可是,他却在毫无所知下,被人近身弄昏拖走。
他唯一感觉出的征候,是一双手轻拍他的天灵盖,随即昏厥不省人事。
晨风一吹,他突然苏醒,看到了树林,听到了水声。他猛地挺身而起,觉得自己身上毫无异状,似乎完全复原了,身躯的活动依然灵活敏捷。
身在河边的树林内,河岸的小坡树林前,有一座茅舍,舍前一株大树下放置有桌椅,一位白发白眉,相貌带有鬼气的老人,正写意地喝茶。
旭日将升至树梢,一群群水鸟在河面上空飞翔,一切皆显得和平静谧,像是置身尘外的画境里。
“过来,喝杯茶提神。”白发老人向他招手叫。
他如受催眠,站起向树下走去。
“老伯早。”他抱拳施礼:“请问,这里是甚……”
“不要问,问起来没完没了。”老人笑笑,指指下首的长凳要他坐下:“你只要知道,你已经来到这里了。自己倒茶,别客气。”
“谢谢。”他自己倒茶:“要不问清楚,岂不成了糊涂。至少,小可该知道如何来到这里的,对不对?晤!好茶,很像武夷的云雾茶。”
“晤!似乎你还真懂得茶经。”白发老人笑了:“这是我的孙儿从武夷带来的,你到过武夷?”
“去过,逗留了一些时日。哦!茅舍一栋,四野苍茫,似乎除了老伯之外……”
“不错,别无旁人。”
“这地方很平凡,惟其平凡才适于幽居,不会有寻幽探胜的人打扰”
“老伯曾经提过令孙。”
“有儿有女,当然有孙!他们有他们的前程。有他们的事业,我不要他们来打扰我的清静。”
“我的天!你岂不自己找孤苦吗?”
“无所谓孤苦,孤苦只是人的心境感受而已。小娃娃,把你的遭遇说来听听。”
“其实,小可也没有多少好说的……”他将在客店被人用迷香擒住的经过一一说了。
“你是说,你不认识这些人?”老人似感意外:“但似乎所有的人,都认识你,无仇无怨,不可能如此对侍你,你没说谎?”
“老伯,小可没有说谎的必要。”他正色说:“这些人的行径,委实让小可无法理解。像那位扮老穷汉的勾魂阴判,在江湖名号响亮位高辈尊,居然将小辈施舍给他十两银子说成定金,天知道他定的是什么?”
“定你,他要收你做徒弟的。”
“岂有此理!那有这样定徒弟的?”他愤愤地说。
“老夫也有同样打算。”老人笑吟吟地说。
“什么,老伯……”
“老夫一而再救你,岂是无因的?谁救你出险境?谁替你疗掌伤?”
“哦!原来老伯是小可的救命恩人……”
“闲话少说。”老人制止他说感恩戴德的话:“那些人在老夫的住处左近设别馆为非作歹,老夫虽然能够容忍,但不能不闻不问,因此经常前往察看,昨晚恰好碰上你们大闹别馆的事,你的遭遇,老夫是尽人目中。小娃娃,你很不错,武功虽差,机智与勇气皆可圈可点,要知道,徒择师,师亦择徒,一个天资特佳的人,是值得造就的。你如果是庸才,岂会有那么多人争取?所以,老夫也动了收徒的念头,不想把一身绝技带入坟墓。”
“这……老伯刚才说过有儿孙……”
“娃娃,富贵不出三代,武功更难保持三代。老夫那些儿孙,早已弃武习文,这也就是老夫不与他们住在一起的原因。”
“这……小可已有师尊,岂能半途另投门墙?老伯应该知道这是脚跨两门欺师灭祖的事。”
“老夫日后自会与令师商量,目前并不需要你正式拜师,老夫只要求暂时收你为寄名弟子。”
“这……”
“这是任何门派皆可容许的事,不许你用任何借口拒绝老夫的要求。”老人脸上涌起阴森的怒意。
“至少,家师目下生死不明,等小可找到他老人家,由老伯与家师面商,岂不两全其美?”
“令师在那八位俘虏之内?”
“是的。”
“他们已经远出百里以外了。”老人脸上有飘忽的、奇怪的笑意:“他们如果聪明,就会逃向天涯海角找地方躲起来,以逃避风云会的追杀,你不可能找到他了。今后除非你能出人头地,能镇压风云会的高手名宿,他决不可能露面冒风险找死。”
“可是……”他对老人脸上的多变表情,大感困惑。
“我警告你。”老人又换上另一副面孔:“要做老夫的门人,不是容易的事,必须合乎老夫的要求,老夫调教出来的弟子,必须是绝顶的超人,所以严厉要求不许犯错……”
“老伯,你有没有搞错?”他跳起来,准备溜走。
“你想于什么?”老人阴森森地问。
“想逃走。”他挺了挺胸膛:“老伯要调教的是圣贤。以老伯大半辈子的人生经验与智慧,同样会犯错误,要求门人不犯错,老伯本身就错了。小可不是圣贤,不敢拜你为师,你算了吧!赴快去物色一个圣贤来教……”
“你逃得了?试试看?”老人反而笑了。
他猛地飞跃而起,后空翻三腾跃,飞入茅舍的大门,往屋后急窜。
他不落荒逃走,反而往屋里窜。果然大出怪老人的意外,在屋前绝对拦他不住。老人一怔,接着哈哈大笑。
茅舍只有两进;设备简陋。他一钻入天井,不走内堂向右厢飞跃而起。假使老人跟踪追人,一定认为他已进人内堂从后门脱身逃走。
刚纵落屋外,壁根下突然出现老人的身影,等个正着,他竟然不知道老人是如何现身的。
“你仍然不够聪明。”老人说。
他立即倒纵而起,重登厢房的屋顶。
糟!刚一沾屋顶,便感到背心一震,颈背也被抓住了,被人像捉猫似的悬空提起,浑身一软,力道全失。
赤着上身